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大树底下好乘梁 作者:夏烟雨天 文案: 温柔忠犬痞子攻x傲娇别扭闷骚受 这是一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故事,年下忠犬无限治愈年上男友各种傲娇别扭,完美终结高干子弟前渣男友的现实向情感故事。 温树带姨妈去看门诊遇到了一见钟情梁泽 结果梁泽自带渣前男友阴魂不散属性 事事都不敢相信 温树原本也觉得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可是越深入了解越无法自拔…… 副cp:高干事王极品渣攻对豪门无欲望直男受 现代都市,现实向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制服情缘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树,梁泽 ┃ 配角:胡竞,王哲思 ┃ 其它:   ☆、初见   “小树呀,我到医院了,你下来吧。”   “二姨,我马上就下去了,挂专崮家号还是普通号?”   “普通号就行了,前几天去海边吃海鲜有点过敏,你非得要我来你们医院,小毛病跑大医院,闲的,挤不挤?!”   一位中年妇女打着电话,手里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正好能装的下手机和钥匙,显然没准备出门太久。   “中午人少,你离这儿又近,抓紧一切时间锻炼身体,我可不想你这么年轻就来我们科啊。哈哈哈”   下午临近上班前的电梯里冷冷清清,只有这么一个身材高挑,英气俊朗,洒脱不羁的年轻男人,斜靠在电梯间里,嘴角扬着笑意,手里握着手崮机撒着娇,笑的像个孩子。   要是此刻电梯里多站个人,内心估计会飘过一万头羊驼,这么帅的人怎么会笑的这么二。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这才五十,你们那个心内,我还是晚几年再去吧!这孩子,咒我这么早就高血压心脏崮病?”中年妇女宠溺的笑着挂了电崮话。   温树出了电梯门就看到大厅里背对着站着的二姨,中老年小老太太,精神倍儿好嗓门儿够大,不用听手崮机都能听到他二姨对着电崮话不耐烦的吼知道了,温树微微一笑快步走过去拍了下二姨左肩膀,二姨扭头的一瞬间他又跑到右边去玩笑:“二姨,海边阴天啊,怎么去了十几天没晒黑反倒白了?”   二姨看着温树这么几年长成一个健健壮壮的大小伙子心里颇感欣慰:“你别打趣了,快点去开药药我就回去了。有你认识的大夫?”   “没有啊。”温树答的理所当然。   “咦,你个猴孩子,不认识你还让我单独跑这一趟?。”二姨举起手装了装要打的样子,手还没挨上去,温树就抱着头直叫唤。   “哎哟,你轻点啊,轻点啊。那谁看不是看,你守着这么一个大外甥不用你用谁去,我姐加拿大一年也回不来两次,你指望她?”说着温树就带着二姨挂好号走到了皮肤科门外,“你看我说中午人少吧。”   “现在上班了没?”李秀兰看了看寥寥无几的走廊正说着,就被温树不由分说的推了进去。   “进来吧。”隔间里传来一个清脆且明亮的声音。   温树一愣,嗯?好特么清爽!   迎面站着的大夫还没来得及套崮上工作服,一身休闲装衬的身崮体凹凸有致,腰身深深的凹成c型的窝,屁崮股挺挺的翘着,顺着浑源的臀崮部延伸下来两条笔直的大长崮腿,利落的整理完桌面上的病例顺手套 上了搭在椅子上的白大褂。   这一系列动作不禁让温树惊呆了,清爽干净的声音配上这么一副诱人的身 体,还从没有人能让温树有这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个渐渐转过来的脸庞,犹如放慢放大一般,完整的倒影在温树乌黑发亮的瞳孔里。   这晶莹剔透的双眼,这高耸挺拔的鼻梁,这细软柔嫩的双唇搭配在一起的五官怎么就这么让人舒心呢!   真特么简直了!光是一身休闲服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一只手就能抓握的细/腰,还有那大长/腿,又修身又笔直,撑着上面那屁/股,跟腰窝一搭配,绝了,双手恨不得径直扣在上面,不禁心里暗想,这触感绝对差不了!   更不用说这温暖的午后,在阳光照射下白大褂里勾勒的线条若隐若现,这不整个一个制/服/诱/惑吗?!这怎么扛得住。从听到他的叫/声,嗯对,是叫/声,听到他的叫/声开始温树脑海中就越来越多的闪现无数的限制级画面。   我操,这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人儿?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挑/逗,这不诱/惑人犯罪吗?!不行了,不行了,温树的少/儿/不/宜已经渐渐演变为一场大戏。   温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一见钟情”。   就像那群小护士成天围在一块儿讨论的那个什么特,那个丘比特一剑射穿心脏的那个,毫不夸张,这种一箭射过来戳穿心脏的事儿你要没体会过绝对不会相信!   一想到成天在医院楼里楼外晃悠着这么一个极品,说不定他还见过,可怎么就没注意呢,温树懊恼极了。   温树喜欢男的,是天生的还是后期发现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总之从情窦初开开始他就只愿意逗弄那些班上楚楚可人的小男生,没事小摸一把,食指打着旋儿的转转人家头顶的小炸毛,害得那个半大的小伙子了跳起来才能气急败坏的白他一眼,他就能乐好几节课。   从没有接触过女生也不屑于招惹这种生物,太不省事了,他每次打完篮球回来课桌里就渐渐堆起来一摞摞的情书,刚开始他还拆了看,看了几次千篇一律,我帅我知道,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听听?   他可自认为满足不了这些小女孩子的幻想,什么这些信里出现的花前月下,花好月圆,卿卿我我之类的,操场外他倒见过一大堆,真要让他来,咦~光想了想,他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那时候开始温树就比同龄人想得开,无所谓是男生还是女生还不都一样,舒服开心就行了。   就这样不也过了七八年了,换过不少伴儿,每一个他也都真心相待,但谁都清楚明白,不过是玩玩儿的事儿,好合好散,都是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李秀兰?嗯坐下吧。”   温树回过神来,看了看桌子上的名牌,梁泽。   “哪儿不舒服?”梁泽看着李秀兰缓缓的问。一抬头瞥见了站在后面同是穿着白大褂的温树,点头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最近过敏,脖子这块儿痒痒”李秀兰指给梁泽看。   梁泽还没看仔细,温树就先凑过去套近乎,笑嘻嘻小声说:“我是十二楼心内二科的,这么大个医院职工那么多我也没见过你,看咱们年龄都差不多,以后上去找我玩儿啊,篮球台球乒乓球羽毛球,你玩儿什么都行。”   “以前有过敏史吗”梁泽平静的看了温树一眼,没有回话。   温树悻悻地站在旁边,还是那么目标明确的只在梁泽身上上下徘徊,没良心的连她二姨都顾不上,只满足于自己的眼球了。   “我就前段时间去海边吃了几天海鲜,以前吃海鲜也过敏。”李秀兰不以为意的拍着温树说:“我说我就就开点抗过敏的药吃几天就行了,就这孩子非得拉着我要来大医院。”   “嗯,我看着也没什么大事,也没有起红疹,我给您先开一个星期的药先吃吃看。”说着就打出了药单子递给了李秀兰:“一天一次,一次一片,记得先别吃刺激性的食物,注意忌口。”   李秀兰嘴里边谢谢边往外走,拽了拽温树的衣服下摆。   李秀兰从进门就看见温树满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这么多年他这个大姐的孩子自己一个人上学、工作,她也照看了这么多年,温树那点小心思是个人也都能看出来,她虽然心里不赞成,可也反对不了,小树的性格她最明白,从小就蔫坏儿,自己可拿注意了,他要认定的事儿,他爹他妈都左右不了,他一个二姨就别说了。   李秀兰拉着温树出门,温树还恋恋不舍的眼睛移不出来:“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不多看看?不是,这不都红了?哎,别拽我别拽我,那个,梁大夫,我叫温树,十二楼心内二科的,记得上来找我玩儿啊。”   “都说完了赖这儿干嘛?”温树被二姨拽着拖出了门外。   看了看消失在门外的两人,梁泽轻叹了口气,圈里人自带磁场一点没错,以前他还不信,后来还真不得不信,从这个十二楼的心内二一进门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直勾勾的眼睛里啥都没有,就只在左眼里大大的写着个“欲”,右眼里长长的写着个“望”了。可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心里的那块还被生生的腕着疼,千万别轻易地揭开,一揭一层血,一揭一层肉,连肉和着血的代价他一点都不想尝试。   温树一回科室就扎到护士堆儿里找小齐,要把自己发现一个新大陆的事情第一时间找个人分享,小齐这个一点就透的明白人儿说话一点都不费事儿。   刚去给病人分完药回来小齐看到嘚嘚瑟瑟的温树就一脸嫌弃的表情:“哪儿浪去了。”   “我正找你呢,来,我跟你说说我刚发现的一块小嫩肉,这次可是相当喜欢,特别合心意。那身段,那腰身,还有那屁股,哎哟喂,你是不知道有多可口。”温树回味在刚才的画面里砸吧着嘴,啧啧的摸着下吧,烙印在心里似的。   “你哪次不是相当喜欢啊,哪次不是超不过三个月,我要不是认识你都觉得你就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小齐不置可否。   “那不合适我也没办法啊”温树无奈的摊摊手。“这次不一样,跟哪次都不一样,以前那些都是觉得差不多就在一起了,怎么能跟这个比,这个我可得主动点,要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说着温树就旁若无人的笑成菊花。   “哎哎哎,看你笑的一脸褶子的样子!”小齐要去忙了,看了一眼犯花痴的温树“懒得理你”就走了。   “你懂什么”温树朝着小齐的背影狂躁的小声叫:“你这是□□裸的羡慕嫉妒。”   就像冥冥中就像有一根隐形的丝线,引领着温树,在那个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对的那个人,一切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这是缘吗?   难道不是吗?   这世界本就是个圆,从起点出发,终将还是会落回起点。虽然中间有些形形□□的路过,但,过客总归是过客,最后的终点一定就是那个一切恰如其分的出现。   温树想起刚刚见过的梁泽,忍不住的笑意,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从来不知道梁泽就是他的那个恰如其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坑,一定会坚持日更哒(∩???????????∩)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支持 \(*T▽T*)/ 鞠躬啦 (*≧▽≦)   ☆、背影   温树百无聊赖的斜着倚在办公桌上转着笔嚎叫着,王哲思一撑手坐在他桌子上“怎么了,发春了?”   “烦着呢。”自从那天见过了真正可以引发温树发春的那个梁泽,过去好几天了别说没见他在十二楼层里出现过,就是那个他每天上班必经的一楼大厅都再没出现过那个人的身影,好像是美好温暖的午后一个泡沫般的梦境,梦醒了,晶莹剔透的泡沫也随风吹散了。   温树烦躁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才没闲工夫管你呢,你那个老高干的病人方案定下来了没,主任让我问你呢”王哲思是温树的大学学长,自从一起进了心内科两人更是一起成长一起进步,长几岁的王哲思大学时虽与温树不同界,可自打一起打球,就无比呵护照顾这个同校的弟弟。   “没定下来,我建议保守治疗,老爷子心衰,年纪也大,家里人还想试试看有什么别的办法”温树心不在焉。   “嗯主任第一次放你独当一面就接这种有家庭背景的病人,你可得操点心啊”王哲思担心的看着他。   “嗯,我知道,主任也跟他们家属具体分析过了,那个老爷子心态好着呢,高兴点且活着呢。”   “说话过点脑子,别瞎说。待会下班去打球吧”王哲思看他心思都不知道在哪片云上挂着呢,料定他不会接话茬笑着打趣他。   “不去,我有事”温树灵光乍现般的双眼骤然发亮,他不来找我干嘛不去找他,装什么矜持,温树神秘的嘿嘿一笑,走了。   皮肤科在主楼一楼大厅的背后,温树走过通道径直走到梁泽的门诊室,看了里面还有病人,就半边身子靠在门口等着梁泽。等了好一会,约摸快下班的点了最后一个病人才从门里出来。   温树探了个脑袋冲着里间的梁泽嘿嘿一笑:“你还记得我吗?十二楼心内二的。”   梁泽点点头表示记得,小声嘟哝了一句:“恩是够二的。”   温树蹦着两三步跨到了梁泽面前:“我等了你好几天,你怎么不去找我呀。”   “我不去,你这不是来了吗?”梁泽一语中的。   温树忽然尴尬的摸了下脑袋,随即脑回路诡异的充分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你就料定了我会来?”   等了半响,梁泽竟然就这么视他于无物,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直到最后走在门口把灯一熄,就作势包里掏钥匙要关门下班回家。   我操,这玩儿的是哪出,欲擒故纵还是釜底抽薪?   我是该愿者上钩还是抽了薪也照样添火加柴热度不减?   这路数温树真有点摸不清头脑了,顾不得细想,赶紧在梁泽关门的一刹那闪身插了出去。   “不是,你差点把我夹住!”温树说完斜斜地笑了,夹住,就算夹死我也愿意。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梁泽锁了门自顾自的边走边客气的问。   “啊,没什么,就看你下班了没请你吃顿饭。”温树挠了挠头,对付这种不近人情的人他可真没什么经验。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编了个理由,梁泽丢下背后瞠目结舌的温树快步走了。   温树显然没准备梁泽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异于常人的思考回路又一次非常在线,解读出了另外一层含义:同事之间吃个饭认识一下就算真有事也会说声谢谢,或者问一个因为什么。这小子眉目间彰显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我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意图,你就别费事了的态度!   对,一定是这样!   长这么招男人,又能明白我什么意思?不是gay我温树两字倒过来写!   温树毫不气馁,接着蹲梁泽的点儿,一到下班时间准时出现在梁大夫门口。   “今天有事儿吗?没事请你吃饭!”温树瞅准没人的功夫推门进去二话不说坐在梁泽面前的桌子上。   “有事,这些天晚上下班我都有事。”梁泽拒绝的干脆。   “不是,那劳烦您看看您日程表,您老人家哪天没事。哦,好,行,不用哪天,就哪分钟哪秒钟有空,花十几分钟吃个食堂总行了吧。”温树两手拽住外套拉链用力一裹交叠着两片衣襟裹在一起,不裹不行啊,这小子周身透漏着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分分钟就能把温树冷死。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哪天都没空,您请回吧。”梁泽绕过桌子来拉起了温树一只袖子,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向门口,意思很明确。   “嘿,不带这么撵人的哈,我还啥也没说呢。”温树把手插进兜里,任凭梁泽怎么拽他都没动。   “我不想听您说什么?您要没什么正经事,您回吧。”梁泽干脆站在了门外。   “我有正经事啊,为啥没正经事儿啊,我想追你不是正经事儿吗?正经大发了!”温树已然被梁泽推出了门外,砰,门关了。   温树重新攥了攥口袋里的手心:“大半夜了不下班,我还不信不出来了!哼!”   梁泽真就一晚没出来,温树实在熬不住,单薄的一身纯白衬衣加一件薄外套,白日里还能无限的吸取日光的热量大面积加温,这大晚上阴气森森,月黑风高的在这前后穿风,东西通透的一楼大厅里待着可真不叫事儿,别追个小子没追着先把自己病倒了。   温树卷了卷外套,他还就不信了,这下可真坐实这个梁泽百分之百的知道我要干什么,这知道我什么意思这可实在是太好办了,就怕你不知道,就怕你是个直男,我还费了大事儿了呢,想了一会温树就扬长而去起身回家了。   又一天,温树简直已经长在这个门诊室门口了,就犹如一个被拧了发条的石狮子,一到点儿就自动往外冒,专们跑人家门口冒,冒出来还不见到梁泽不罢休。   “今天下班做什么?我可跟你说啊,你要还说有事,我反正没事,我可跟着去了啊。”温树这次干脆翘起了二郎腿,这是个什么油盐不进的小子。   “下班之后,回家吧”梁泽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到个合适的理由躲避的更明显点。   “……”回家?那我总不能跟着他回家吧。   “你有女朋友了?要不然大好的时光那么早回家干什么。”要不然是男朋友?   梁泽诧异了一秒,抬头对上了温树的眼睛,心里明白温树在试探他,他明明可以不加修饰的说是,承认有女朋友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可就在看着温树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想到要编个谎言,脱口而出:“没有。”   说完梁泽就后悔了,这不是给了这个人一个台阶下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被这个十二楼心内二瞅见了,这要一个不小心跑不掉,人再使劲往里填几把土,梁泽算是就彻底载进去了。   温树暗喜,这人儿怎么越看越那么招人呢。   “我昨天说的话你不是没听见吧,就那么几层薄的门板,我说什么你肯定都听见了。”温树斜着眼睛瞅着梁泽的反应。   “没听见。”其实梁泽听得真真切切,从第一眼见这个男人就对上那双□□裸的双眼,到温树又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贴着凑,再到那句“追你就是正经事。”梁泽差点就信了,信这个浪漫纯情的落叶纷飞漫天的秋天,这个心内二就是给他送来忘却伤痛的一剂良药,可从小就不相信上天会对他有些许仁慈的梁泽把自己掩藏的更深,埋下地底的那颗心只不过是不适合再见阳光罢了。   “没听见就算了,我早晚还会对着你的耳朵你的眼睛说的更明白。哎,要不然去打球吧”温树也没想好别的活动,毕竟还不了解眼前这个看着就想扒光的男人有什么喜好。   “我不喜欢打球。”梁泽心里黯然,也不明白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应该更明确点拒绝才对,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找像有女朋友这样的借口了。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看我会不会。”温树觉得这么明显的约会,梁泽再明白不过了。   梁泽边整理桌子边平静的说:“我没什么爱好,我要先回家了,你去打球吧,我不去。”   温树眼看着梁泽确实没什么兴致,一时也摸不好他的性子,就暂且让了出来,看着梁泽拿着包消失了。   接二连三的,守着梁泽的门口一次次看到他的背影,温树豪不气馁,比起之前那些床伴互相一看对眼就上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这么上心的还是第一次,他可不想还没到手就打退堂鼓,最起码得试试合不合适,他是个学医的,没个耐心毅力就敢走从医这条路简直就是小看了温树,否则动辄几个小时的手术,成千上万的医学著作,永无止境的医学考试,临床医学……稍微一数就能数出一大堆需要更大的恒心更多的坚持和更强的毅力才能完成的事儿。   温树暗自打定主意要先啃啃这是块什么骨头才行。   就是块硬石头,温树也要给他捂在怀里回回温,就算比现在暖和那么一丁点他也觉得是个甜丝丝的尝试。   ☆、我想上你   温树特意紧着大班跟别人调,总这么调班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温树不管,反正我这个可是婚姻大事,大龄未婚男青年也得先解决好个人问题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秉着这么一个大盖帽,科室里谁都不敢怠慢阻挠。   掐着点儿,咱们这位婚姻老大难又准时出现在梁泽门诊室门口,也没打扰,就静静靠在墙上等着。   梁泽想的可是今天该用什么借口搪塞他。   温树照例一进门就凑过去问梁泽下了班干嘛,梁泽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回答的很流利:“真不巧啊,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得回去招待客人,不好意思啊,又不能跟你们去打球了,下次吧。”   一句难得的准备完整的话堵的温树哑口无言,温树脑细胞转速飞快,眯了下眼:“那招待客人你都买水果了没,我跟你去买点水果,没准备水果怎么礼貌呢。”   “嗯啊?水果?”这下该梁泽反应不过来了,但已经被温树拿过他的包半推着出了门。   温树领着梁泽七拐八拐的绕过大路去找胡同里的水果店,压根不知道梁泽家在那个方向,反正就一块跟着他走就对了。   梁泽在后面直嚷嚷:“哎,你慢点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买啊,我们家在那边。”   温树买了两大袋水果嘿嘿一笑递给梁泽:“我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梁泽顿时警铃大作,去我家?想知道我家在哪?心里不禁暗骂:你还能不能做的更明显点了。   不等温树有下一步动作,梁泽赶紧说:“我朋友来接我,不用客气了”说完逃也似得千万不敢容得温树有间隙的空间做反应。   温树瞠目结舌,就这么又一次看着梁泽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好一阵憋屈。   梁泽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两大袋子的水果哭笑不得,我这是为了拒绝一个男人的示爱在干什么?   温树已经连着守了快一个月了,就是块冰疙瘩也该焐热了吧,可偏偏这位小梁大夫软硬不吃,温树又束手无策,只能坚守在梁泽诊室门口,一天天的等着梁泽下班,有时候只是寒暄卖好几句,自己扫了一鼻子灰目送梁泽回家,自己再怨气的上楼夜班。   温树觉得他就是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没什么理由,就想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从心里想要靠近一个人,他不想还没努力过就说放弃。   这一天,温树单刀直入:“我今天就想约你,你就说行不行吧。”   梁泽料到温树总会问出这一句的,也没惊讶。梁泽的面部表情全收在温树翻江倒海般的瞳孔里,心下暗道,这小兔崽子是在耍我啊。“你早就知道我想追你,你逗着我好玩儿,是吧。”   梁泽没说话,微微一笑。   温树急了:“你笑个屁,你早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了,还是那种,就那种意思,你就是故意躲着我呢吧!”   梁泽缓缓抬头:“那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温树愣了:“这也叫明显?你给我哥痛快话儿!我现在挑明了,有本事你再明显的拒绝我一回?”温树心里打鼓,我都这么敞亮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会让双方都尴尬吧。   梁泽偏偏就这么直白:“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温树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现在不想谈感情:“那好,那就别谈感情了,干脆点,直接点,去我家还是去你家?”梁泽就是跟我一样的,没办法,这么诱人的自带光辉,他这个雷达扫描系统还是挺准的,一眼就看上了同类。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只想谈感情,可以相守的那种,我有洁癖,不会随随便便发生关系。”梁泽肯定的说。“那你看不出来我也不是随便玩儿的,我也是认真的吗?”温树不放弃。   “你刚见了我几面,你就认真了?你甚至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梁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谁说几面了,我这都见你多少回了,你自己说说,我在你这门口守了多久了,也该发展点什么了吧。”温树痞痞的一笑,顺手就揽了下梁泽的腰,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腰啊。   梁泽不着痕迹的转身躲过了:“我们现在还互相不了解,跟你说实话吧,我刚分手没几天……”   没等梁泽说完,温树两手一拍:“那太好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现在正需要一个我这样的来疗疗你的情伤。”温树加重了情伤两字。   “嘿,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梁泽疲于跟他周旋,转身要走。   温树一把抱住了梁泽,贴的紧紧的,鼻子呼出的气息喷到梁泽的脸上热热的,笑着轻声说:“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温暖的怀抱”说着快速的嘬了一口梁泽细滑的脸颊。   梁泽猛的推开了温树:“你这人……怎么越说越不要脸了。”   梁泽这种身板,不说万人迷吧,也是个白骨精,诱人口水直流的货色,不乏追求者,偶尔调戏几句,揩几下油也是常有的事,像温树这么明目张胆就大庭广众下抱在一起的还真没见过,更何况他们还都穿着白大褂,门外熙熙攘攘经过的人群,梁泽越想脸越红,这个人不好对付。   梁泽大口的缓了缓气,坐在椅子上,指着温树戳他的鼻尖:“我说,那个谁,你还要不要脸了,这在办公室呢,两个男的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你们主任不管,我还怕我们主任看见呢,你们心内科就这么开放啊,随便在办公室就抱一起了。我说的够明确了,我现在不想谈感情,也不想当炮友,你要愿意等你就等着,你要不愿意浪费时间滚的远远的。”   温树静静地看着梁泽说完这么长一串,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跟我还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呢,还有吗?”   梁泽吸了一口气,索性就说明白吧:“我不是不知道你想什么,一进门你那双眼睛就快要把我吃了,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你现实点吧,我不愿意你还要把我硬逼上床还是怎么着,大家也就图个高兴,你乐意看上我了我谢谢你,可你也得问我什么意见吧,我还没同意你就上手。我说了我刚分手,没精力也不想重新开始,听懂了吗?懂了吧,懂了滚吧!”   温树把脑袋搭在放在桌子上的手上,看着梁泽丰厚的小嘴嘚吧嘚吧的一张一合,诱惑的不得了,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我想上你”   “你,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嗯,差不多,不过梁大夫您管治不?”   自从那天温树不知轻重的说了那些话,梁泽已经有一个星期不搭理温树了,他还是风雨无阻的守候在梁泽门外,也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这块小嫩肉在自己眼前晃悠,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温树快憋死了。   这天,温树和王哲思从医院的阶梯大会议厅讲座出来,像往常一样讨论饭后午休的时候和骨科的几个大夫打一场球。他们院里不定期的会有各个医学专科的权威教授、主任医师来上公开课,这是他们医院的特色,促进学术交流还能更新先进的医学理念。   今天是他们本院的麻醉科主任医师的讲座,他们又得空,就相约一起来。温树刚一拐角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一样拿着笔记本的梁泽,这两天梁泽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他也怪没意思的。突然发现梁泽出现在麻醉讲座上,他也挺意外,对王哲思说:“你先回去吧,我上去说几句话”说着也没听王哲思说了什么小跑两步追了上去。   “你也上来听啊,还听的挺仔细嘛,借我看看你笔记吧?”温树拍了下梁泽。   梁泽回头看到温树也没搭话,继续往前走。   “当个朋友总可以吧,别总这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概念里没有这种朋友的定义。”梁泽难以启齿,他都纳闷温树是怎么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的。   温树嘿嘿一笑低头在他耳边暧昧的吹着呼吸轻声道:“我说的其他话都能收回,只有‘我想上你’绝不会收回。”   梁泽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就是过过嘴瘾,上下嘴皮一碰我又不掉块肉,你在说什么说什么吧。随便!”   “我可不是过过嘴瘾,你不知道心理暗示默念一百遍就成真了吗?迟早有这么一天,您擎好儿哈!”温树微笑着笃定的说给梁泽听也说给自己听。   梁泽不置可否,一直没停下脚步,径自走了。温树又一次看着梁泽的背影,看着那白大褂下包裹着隐隐约约的细腰翘臀,心里压抑不住的随着刚才的对话浮想联翩,难以想象这样儿一个可人儿扒光了在床上是什么样的姿态,想着想着咽了口口水,美滋滋的。   ☆、跟我没关系   秋日悠扬,大雁南飞,天空又远又亮,夕阳的烂漫烧红了天际,偶尔抬眼望去,尽是满目苍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其实,梁泽怎会不知呢,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有知!   只是,知又能怎样呢?   温树抬着脚跟踩着院子里的落叶走向停车场。   难得的可以有准时下班的一天,这几天脚不着地的前后忙碌。他们这种科室,区别于心外科,偏向于保守治疗的病人偏多,平时看着好好的,一出事就是大事,一个星期科里的病人连着走了四个了,温树心情也低落,原以为学医行医这么几年该经历的也经历过了,该体会的体会到了,该领悟的也该领悟了,可人还是这么渺小,在面对死亡这个不可抗力的命题时总会是无助绝望的。温树要去放松放松,这是他的习惯,在调节不了这种低落情绪的时候适当的放纵一下会缓解缓解心里的阴霾。   温树轻车熟路的开着他的小越野到了一家外表考究的酒吧,这是他经常来的一家gay吧,前好几任也都是在这里认识的。曾经有一次和某一个漂亮小男孩分手的时候他有点不舍得,问了一句为什么,小男孩跟他说在酒吧遇到的419,你指望我跟你一辈子吗?温树那一刻,醍醐灌顶的明白酒吧就是用来解决身体需要的,没别的功能。   温树刚一进门,迎面飘来的小酒保就妖艳的扑过来:“哥,你可好久没来了,今天是找新的还是会旧情儿啊。”   这些小酒保知道他就吃这软绵绵的这一套,一脸人畜无害的贴过来,温树笑着推开了他的额头:“吃旧食儿。”   小酒保会意:“我去找Jimmy。”   温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卡座坐了下来,不一会那个叫Jimmy的小男孩就不动声色的坐在他旁边,温树喜欢这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小男孩,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比如说现在男孩就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并没有多说话。   温树抱着Jimmy肩膀把他靠的自己近一点“想我了没有”还没等人回答他就欺身亲了上去,亲了下脸颊接着移到了唇边。   温树正享受着怀里有人的温暖,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光线盯着他,他顺着这种不自然的眼神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梁泽。   温树猛的跳起来,突然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吓一跳作甚么。   梁泽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商务精英范儿,扭过头来在梁泽耳边说了句什么,梁泽摇了摇头,收回了眼神跟着进了里间的包厢。   温树赫然慌了,前思后想想了一番,梁泽分明是看到他了,分明是刚才的一幕都看到了,他该怎么想,想我人尽可夫?想我风流倜傥?想我游戏人间?完了,不管想什么,我在梁泽那里的形象一定完蛋了。   Jimmy疑惑的看着他,他轻轻对Jimmy说:“对不起,突然没有心情了,你别介意,不是对你。”   说着在Jimmy兜儿里要塞钱,Jimmy死活没要,说没做什么,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他聊聊。温树哪有那个心情,说了几句就朝着梁泽进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也不知道他们进了哪个包厢,温树慌乱的不知所措,别说不知道进了那个包厢,就算知道了,他这么冲进去算什么,朋友吗?还是要捉奸,有什么奸可捉,他们还什么都不是,要冲进去吗,要捉奸他首先就理亏了,他刚才跟Jimmy干的更应该遭褒贬了。   那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能离梁泽那么近,都凑到耳朵边了,不行,温树越想越心急。   突然,最里面一间包厢里冲出来一个人,温树一眼就看到了是梁泽,正要跑过去,包厢里又冲出来一个,是刚才那个男人。   “你这是耍什么脾气?我特么告诉你,看上你是你上辈子积德攒的福气,别特么给脸不要脸!”那个男人一把拽住要走的梁泽。   温树远远看着火气不小,靠近了才听到这两人在争吵。   “胡竞,我犯贱,我竟然又信了你一次!”梁泽气的脸色都憋红了。   “我不是说了么,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给我善后我特么还能叫你白黄了我的好事?!”这个叫胡竞的男人拽着梁泽的胳膊不放。   “关我什么事,我们分手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放手!”梁泽一个劲的推胡竞的手。   “你他妈的这次又给我搞砸了几个亿的工程,你特么有谱没谱,让你个贱人上人家床了吗?我特么不嫌脏啊我?!有你这么耍小性子的么,你知不知道这个能值多少钱?!”胡竞也急了。   温树上前就推了胡竞一把:“有事说事,别拽着不放,你没听见他叫你放手吗?!”   “你他妈谁啊?滚蛋!”胡竞蔑了他一眼,继续两眼冒火的盯着梁泽。   “不知道!你抱着你的钱孤独终老去吧!你现在嫌我脏?我真跟着他出了这扇门,我才觉得我是真脏!别再来找我!”梁泽挣脱了胡竞的束缚,转身跑了。   “你丫这次陈总哄不好,你等着哭吧你!”胡竞在背后愤愤的说。   温树不明情况的狠狠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梁泽,梁泽,你别跑那么快啊,你等等我。”   温树追了一段,追上了梁泽。“你前男友啊,没事,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教训他去,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凶悍呀,这种人趁早分手就对了!”   “你说完了没有!”梁泽跟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瞪着温树:“说完了回去找你的小情儿去!”   温树从来没见过这么……软?萌?好像有种暴露了缺点的软弱感……的梁泽,温树歪头反应了一下,伸出手温柔的把梁泽揽在怀里:“你别这样儿啊,你这样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泽挣脱了半天没挣脱得了,温树反而越抱越紧了,索性也就顺势由着这个男人在这个瑟瑟发抖的秋天的冷风中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明天会怎么样,以后会怎么样,随便吧,此时此刻出现的正好是这个人,恰巧是这个人而已。像偷来的片刻的温暖,不属于自己,不会执着,不想奢求,多么希望可以不是那么虚无,什么时候才能有真真切切的抓在手里的幸福。   “你这算什么,你有相好的,现在又跑出来抱着我算什么,同情我?”梁泽半晌还是挣脱出了这个让人留恋的温柔乡,回到了现实。   温树“嘶”一声,最好别提的事还是摆出来了“那你不是不好追嘛,我眼里看着你嘴馋吃不到,馋的我着急上火,只能找地方撒撒火了,要不你让我上一回?”温树也豁出去了,反正也没形象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兴许还能占回光,说着就眯着眼坏笑着往梁泽脸上脖子上蹭。   啪——   温树没动。   梁泽甩了他一耳光。   “你已经有人了,就别来招我,你就是个流氓!”梁泽知道他这是默认相好这回事了。那这个人算什么,让他难堪吗?要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大部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穿着白大褂,有正经工作,真要把他当流氓了!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这几年就只看上过你一个,这个事你得慢慢听我跟你解释,就是那个Jimmy吧,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温树脑袋里已经转了有180圈要考虑怎么说了。   “跟我没关系!”梁泽显然没兴趣,走到马路上要招手打车。   “嘿,你别不听人解释啊!”温树着急的追上去,摁下他打车的手。   “跟我没关系,跟我解释不着!”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了。   “不是,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温树试图说明白点。   “我现在没心情,我要回家了,再见吧!”梁泽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对师傅说了地址,转头跟温树挥了挥手。   他想要赶紧逃离,逃离的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他刚刚又没原则的把自己放在低头的那一方,每次不长记性,胡竞稍微一松口自己就上赶着等着去让人家开口道歉自己再原谅。怎么那么贱呢?!怎么就记不住呢?梁泽此时此刻只想回家,那个他在这个城市奋力的拼搏,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一套房子,也许只有属于自己的地方才会感到心安。   身后的温树看着他坐到车里的一瞬间,想都没想回身招了另一辆出租车闪身进去“跟着前面那辆车。”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他现在不想放梁泽一个人离开,他想知道的更多,他想更了解梁泽,不能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争取就判了死刑,他温树人生里还没有这样的规则。更何况是梁泽,是他见第一面就心心念念的梁泽。   ☆、别抱着我      温树跟着梁泽下了车进了一个离医院不是很远的公寓小区,看着梁泽进了其中一个单元,温树快步追了进去,无暇顾及周围的环境,死死盯着电梯的数字跳动,停了,停到了27楼。   梁泽终于进了门,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放松了所有的情绪,该死的胡竞,该死的自己,怎么这么没记性,一次一次要相信他,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梁泽暗暗下决心。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漆黑的宁静,就那么像一道光硬生生的刺进了黑暗。   梁泽起身开门,他平时也没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人恰巧知道他又被前男友摆了一道正在伤心,谁会这么晚来按门铃。   门开了,那个痞痞的英气挺拔的少年温树意外的出现在门外。   梁泽呆住了,他怎么会来,他虽然想把自己藏起来,但其实更渴望有人能陪在旁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可是要给他机会吗,明明这是个刚刚怀里还搂着别人的人。   梁泽内心走过无数种可能的时候温树已经宛若熟人一般进门换鞋温婉无邪的对着梁泽笑若阳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梁泽诧异道。   “跟着你不就知道咯”温树还是这么笑着。   “你别这么笑了,笑的我瘆得慌,你来干什么”梁泽知道温树是来干嘛的了,看他笑话的。   “没什么,我就不想一次次看你背影了”这是实话,从认识到现在,梁泽给他温树的,总是背影。   “那进来吧,喝点什么”估计拒绝不了,那就让他喝几口水走人吧。可是有那么简单吗。   “有什么呀”温树看了看这个不算太小的公寓,显然是一个人住。刚刚门口的那双拖鞋他穿了,梁泽的脚上还是没来得及换的皮鞋。   “有水,有饮料,你喝什么”梁泽看了看也确实没什么,他一般也不在家里吃饭。   “还是我自己来吧”温树邪邪的笑着,他对这个单身公寓很满意,适合做任何事情。   他轻轻的推着梁泽的腰,伸手去开身后的冰箱。“你冰箱里也没什么呀,你经常喝酒啊,不是我说你啊,身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喝酒伤身你知不知道啊,还有这些碳酸饮料,这都什么呀”温树说着提溜着好几瓶碳酸饮料扔到了垃圾桶里,回身拿出来几罐啤酒。   “那你也别给我扔了呀”梁泽心疼他那几瓶早饭。   梁泽脱了他的皮鞋垫着脚踩着地板坐在了窗户沿上,一副这是我家我怎么舒服怎么来,你就看看然后喝几口啤酒就走吧的架势。   温树看着这个随意一抬腿坐在窗边,有点懒散的男人,一抬手一投足都在魅惑,拿着几罐啤酒跟着他坐在窗户边的地上。谁都没说话。   半晌,温树忍不住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几年身边没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梁泽知道他指的是酒吧里他怀里搂着的那个。刚想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并不确定你是不是,可是就看上你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你跟我之前的都不太一样,很……清爽。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可是我想要了解你,再说咱们都是一个医院的,了解了解做个朋友总可以吧。”温树想,我话都这么说了,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   梁泽也不好说什么,多个喜欢自己的人应该感觉还不错。说着梁泽的啤酒已经下了半罐了。   “我知道我也解释不出来什么,今天晚上我确实就是想要去找Jimmy了,但是真的只是交易,没有感情。你要相信我。”温树看梁泽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没什么反应,有些许失望。   接着说道:“最近有个我收进来的病人,昨天晚上不是我的班半夜突发,走了,他下午还跟我说等着我的班给我几个他自己写的菜谱,非要教我做川菜。”温树灌了口酒,苦笑道。他难得的愿意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竟然越说越多。   梁泽听着听着眼睛红了,四五灌啤酒他就喝了一多半了,又开了一瓶,也不知道心里有事的人是不是真的容易醉,可梁泽就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张一合的开着口,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胡竞特么谁给他的脸又来招他呢。   梁泽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胡竞你特么真不是东西。”   温树正在跟梁泽感怀人生,竟然刚发现梁泽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太没存在感了,这个梁泽究竟把他当什么了,就算是同事也没这么忽视他的吧。“你说什么什么胡竞,胡竞什么?”   “我说,刚刚那个男的是胡竞,说他真不是东西。”温树看出来梁泽醉了。   “你那个前男友?恩,看着是挺不是东西的”温树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又让我去给他的生意当公关,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梁泽哭腔了。“我有那么贱吗,我不就爱他比他爱我多一点吗,活该我受欺负啊。”   这下该轮到温树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梁泽是有意识的愿意说给他听他的前男友还是没意识,他眯着眼听着,看着梁泽一点点通红的眼睛,心下有种又心疼又澎湃的感情无处宣发,只得陪着梁泽一口一口的喝酒。   “上一次他就瞒着我说带我去参加什么酒会,还把我收拾的就跟你晚上怀里搂着的那个小鸭子一样,花枝招展的,去了我才发现,他个王八蛋一个劲的把我往一个死男人怀里推,跟我说那是他的合作伙伴,让我好好招待,招待好了添辆新车。谁稀罕他的车啊,可谁知道‘招待’是‘招待’那个死男人去酒店!”梁泽越说越激动,站在了窗台子上指着温树的脑门骂道:“都特么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东西,你不是追我么,不是吗?不是追我老没事给我献什么殷勤。你追我怎么还能去找小鸭子,都特么想吃干抹净了擦屁股走人是不是”梁泽快哭出来了。站在窗台上身形不稳,身子一歪,掉下了窗台,正好被站起来的温树抱在怀里。“你特么别抱我,抱你的小情儿去,我恶心!”可也没什么劲儿挣扎。   温树怀里抱着这个白天对他横眉冷对现在却有点楚楚可怜的醉人儿,心里一触,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越发心疼了。就想好好爱他,好好疼他,最好能帮他好好抚慰一下在别的男人那里受到的伤害。温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一点都不后悔,见他第一面,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别抱着我!”梁泽还在温树怀里跳脚。   温树却一把打横抱起了这个又让他心疼又让他浑身发热难耐的人进了卧室。温柔的放在床上,轻身附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说我们都想吃干抹净了就走人么,我还真的想把你吃了,但是我也要证明给你看,吃干抹净了我也不会走。”   ☆、欲望难平   梁泽好像是听见了,又好像是没听见,只觉得头疼欲裂,想睡觉。什么吃干抹净了什么证明什么走人他只觉得无所谓,不想争辩什么,最好现在就能睡着,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温树起身去翻找了半天,去卫生间草草冲了一下,光着身圇子站在了床边。不多想了,他既然知道我对他抱着什么心态就一定知道把我留下来我不做点什么简直是对不起他对我的流氓称号。   温树迫不及待的扒了梁泽的裤子。梁泽只觉得下圇身一凉,无意识的看了一眼,迷茫的醉眼只能让温树感觉到这是在热情的召唤。更加肆无忌惮的挤出点润圇滑剂抹在了那个暴圇露在空气中的蜜圇穴里。   梁泽被刺圇激的突然一激灵,瞬间反应了自己是身处什么状况,剧烈挣扎了起来。温树箭在弦上欲圇火焚圇身,哪容得他现在拒绝,一用劲把他拉了回来,用两根手指插在洞里快速的抽圇插了几下。梁泽朝着床头的方向使劲蹬,哪里想得到那一点点酒精就使得他浑身无力,使出多大的劲儿也没挣脱了温树的一只手,反而越蹬身后的异物感更加强烈,本能的排斥着温树肆意抠圇挖的手指,他越挣扎手指插得越彻底。   温树的分圇身在见到梁泽那副瘫圇软在床圇上的模样时就早已昂扬,身上滴滴的水珠闪耀着点点的白光,衬着温树尽是情圇欲的渴望,明明学医的人见过多少赤圇裸的躯体,可在把梁泽的衣物除去的那一刻,这副身下的柔圇软到底还是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一身雪白的细滑皮肤跟小女孩的脸一般光滑无暇,嫩的出圇水儿,下圇身瘫圇软的小东西因为自己的动作一跳一跳,可爱的配合着他的手指。   温树一双指节分明的细长大手一把握住让他垂涎已久的腰窝硬是把一米八几的梁泽拖了回来,找准目标,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个挺圇立借着润圇滑闯进了那个刚刚抽圇出手指还在吞吐空气的欲圇望的小口??   梁泽吼叫了一声,瞪了温树一眼,“温树,你是个王圇八蛋!”   温树强圇压着自己的欲圇望缓缓的进出,强圇迫梁泽看着自己:“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干的吧,那你还放我进来,你不是说我想吃干抹净了就走人吗?我不会的,你受委屈了,我只想好好疼爱你。”   温树压在梁泽身上,亲圇吻着他的眼睛,鼻子,脸颊,最后亲到了那两瓣柔圇软的唇上。梁泽咬紧牙关不许温树扫进他的口腔。   温树也没多纠缠,顺着脖子一路亲到了胸前,猛的轻圇咬了一下那个粉红色的小凸起,梁泽浑身一抖,身后的羞耻猛的一收缩,更加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个部位里填满的是什么,温树粗圇大的肉圇棒不容忽视的插在他的小圇洞里,梁泽仰起了头渐渐放弃了挣扎,已经这样了,已经插圇进来了?那挣扎还有什么意义呢,为谁守什么贞操。   温树感觉到了梁泽的变化,更加卖力的抽圇插起来,手里握着小梁泽缓缓的套圇弄,拇指压上顶端的小孔,梁泽受不了这样突然的刺圇激,从小孔流圇出几滴细密的淫圇液,温树的手指借着淫圇液揉圇搓了起来,惹得梁泽不停的喘圇叫。   “这就受圇不圇了圇了?你身圇体挺诚实的嘛,我还以为你真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原来你已经渴望成这样了”温树听着第一次就让他感觉眼前一亮的那个声音发出一声声快圇感的爽叫,坏笑着故意这么说。   梁泽只在他身下不停的呻圇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温树每一下的顶圇弄都让他感觉得到蔓延到全身的快圇感,好久没被填满过了,他的小圇洞比他更渴望被火圇热的男圇根塞满的感觉。梁泽的小可爱在温树的揉圇弄下,受不了这样语言的戏圇弄和身前身后的双重的快圇感一股射在了温树的手里。温树坏笑着看着高圇潮中眯眼满足的的梁泽,把手里满满的蛋白质凑到梁泽脸颊旁晃了晃,塞了一个手指在梁泽的嘴巴里:“这可是你自己的,屁圇股里的和小肉圇棒里的”   “你说谁小,哪小,你才小,你最小”梁泽眼睛眯成一条缝,无力的呻圇吟着。   温树突然退出了梁泽的身圇体,梁泽猛然感觉一空,小圇洞还在舍不得似的习惯性的收缩着。温树看着这副淫圇乱的身圇体,恶意的转而去圇舔侍着梁泽的小肉圇粒,顺手掀掉了梁泽碍事的上衣,把梁泽掉了个个儿翻了过来,一大片雪白的背脊水光溜滑的,摸起来细滑绵圇软,温树亲了下去,想要深深地品尝这个第一眼看见就让人垂涎欲滴的身圇体,抱在怀里更真圇实的触感尤其的让他沉醉,吻着他被一眼迷住的腰窝,凸翘着的臀圇瓣,想着数天前还只是在脑海中遐想的身圇体,此刻正被自己握在手中压在身下,感官刺圇激更加明显,轻轻的揉了揉还在收缩的穴圇口:“我小吗?那你要不要”   “我说不要?你能不弄了吗?”   温树扶着自己粗胀的肉圇棒缓缓的挤了进去,温树扶着梁泽的腋下,亲圇吻着他光滑白圇皙的后背,一点一点的留下属于他的痕迹“你的小圇嘴真紧,含的我都差点忍不住射圇进去了,怎么会舍得不弄呢”,梁泽知道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更是被刺圇激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哼叫着,温树加快了速度,梁泽忽然扭头寻到温树的嘴唇,舌圇尖顺着舌圇尖纠缠了起来,温树在梁泽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下肉圇棒又涨大了几分,梁泽本是不想听到自己的浪圇叫,这样反而惹得他呜呜的哼哧起来,温树又疯狂的抽圇插了十几下,全身的热血纷纷涌圇向下腹部,一股滚圇烫的热流射在了梁泽温暖的小窝里,梁泽已经射过的分圇身经不住烫的他直发圇抖的刺圇激又射圇了出来。   温树温柔的抱着梁泽侧身躺下,恶劣的留在里面不肯出来。梁泽沙哑着嗓子叫唤着快退出来,温树哪舍得,对着梁泽的耳廓内圇侧挑圇逗的舔圇弄着:“哎~呀,又硬了,怎么办呀”说着轻轻一动,梁泽还没从刚刚高圇潮的余味中缓过来又是一阵颤圇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开坑,希望天使们喜欢咯,求包养,求收藏啦啦^-^   ☆、有什么分别   温树斜倚在门边看着挣扎着准备坐起来的梁泽,经过昨晚的坦诚相见,温树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无限满足,梁泽终于是我的人了。   梁泽仇视的狠狠瞪着温树,太累了,好累啊,浑身酸痛,下半身都不想动,都是这个人,全是这个人,被子下面虽然明显被清理过可是仍然□□着的身体满身的紫红色印记全是这个人弄出来的,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温树走过来坐到床边挽了挽梁泽耳边的头发,顺带轻柔的一下下抚摸着耳廓轻声说:“你要累就别起来了,今天不是你的班,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为你着迷了”梁泽别过脸去,心下腹诽:温树和胡竞有什么区别,和那个觊觎他的陈老板有什么区别,无非不过都是想要上床罢了。不禁冷笑道:“温树,你满意了,得到你想要的了吧,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温树受惊般的眼神望向梁泽的后脑勺:“什么?你说什么呢,我们昨晚不是明明挺契合的吗,你不能醒了就不认账吧。哎?我刚发现,你这可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说着色眯眯的凑近了梁泽的脸。   梁泽哭笑不得:“我不认账?你用强的你还说我不认账?你三岁小孩吗?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已经这样了,上了就上了,你满足了吧,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你难道不爽吗?你难道不想吗?那你留我下来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明明昨晚上谁叫的那么浪,你嫌我活儿不好还是怎么着”温树不明所以。   “温树,我昨晚心里有事,喝了点酒,让你误会了,上床了,可并不代表什么,你也不是我的谁,我们还是无干的两个人,你说了你想上我,现在你目的也达到了,我们也再无瓜葛了,你走吧,我想自己待着。”梁泽看着温树认真的说。他不是不想闹,这么暗生生的吃闷亏哪是他梁泽的性格,现在可是失身啊,毕竟这个王八蛋乘他不防强上了他,并不是他的意愿啊!只要他梁泽现在能够跳的起来,能够有精力跳的起来精力充沛的才能打的过这个该死的流氓!梁泽心里恨恨地,都特么不是东西。   温树失望了,“原来在你眼里我们昨晚上什么都不算是吧。”   “难道不是吗?你本来也是要准备去风流快活的,有什么分别。”梁泽叫嚣着。   温树突然像被定住了,看都没敢看梁泽的眼睛,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温树失落的转身出了门,通红的眼睛张示着他满满的受伤感。这个明明昨晚还紧紧拥在他怀里柔软在他心里的人怎么一睁眼全变了,上床不代表什么吗?连Jimmy那样的小男孩我愿意跟他上床还不是因为喜欢吗,不喜欢我跟你上哪门子的床啊!温树生气了,很生气,虽然很喜欢梁泽,可还是被梁泽的态度伤着了,好吧,这次比任何一次恋爱都更迅速,更何况还是他单方面的‘恋’,人家连‘爱’还不承认呢!   梁泽没想到温树这么干脆的就从他家消失了,就像昨晚做了一场春梦而已,醒来没有一点痕迹。   这样也好,总比不明不白的关系要来的好。明年也该三字头的年纪,他想要的是稳定长久的感情,并不是只图一时身体的爽快,温树虽然比他小不了几岁,可一看就是没定性的孩子,他要的温树给不了,温树想要的他也给不了,既然都不是对方想要的,还不如乘早清楚明白来的干净,他不想在无谓的感情上消耗时间了。   昨晚,昨晚只当是解决了下身体需要罢了,就像小孩子梦寐以求的糖,真正尝到了也不过如此,也未必会觉得比别的糖甜,得到了反而就没有那么想要了,温树大概就是这样的年纪吧。梁泽拖着一晚疯狂之后的疲累洗了个热水澡,躺回床上又睡去了。   温树趴在护士站的台子上看着小齐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放空,连日来,温树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想不明白梁泽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信誓旦旦的一定要搞到手的人他搞到手了,可搞到手了之后反而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呢,到底缺了什么。   小齐在温树眼前晃了晃手:“你又分了吧,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有点长性啊,不过这次也太快了点吧,不是前几天刚春光满面的跟我炫耀有看对眼儿的么”   温树懒洋洋的不待搭理小齐:“嗯,还没好呢就分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   “不知道,我以为他好歹对我有点好感”温树抬抬眼一脸小孩子受了委屈的表情。   “温大少爷,不是我说你,你要真有喜欢的你好好对人家呗,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感觉你对谁都不上心,你以为谁都吃你那一套啊”小齐很铁不成钢,温树对她出柜以来身边就一直在换人,总感觉每个好像温树都喜欢,可又好像每个都不喜欢,也许还没碰到那个对的人吧。   “我有对谁都不上心吗?我哪一个不是都好好的啊”温树想说我哪一个不是都在床上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完了又请吃饭又送礼物的,谈恋爱不都这样吗,还想要我怎么样。   小齐凑低了问:“这个不一样?以前分了也没见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温树没回答,在他心里,也许梁泽也是众多的“以前”里面的一个吧。之所以这两天做什么都没心思,也许是因为他满心满意以为梁泽给他的暗示就是要发生点这么,可真正发生了之后他又只把他当按摩工具了么?这是个男人能忍么?温树要冷静冷静,不能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温树站起来给小齐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哥是打不倒的!我去看看我们那个健壮的老高干去,今天要出院了。”温树心里虽然因为梁泽的事不痛快,可看着病人们能减轻点痛苦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比高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弥补一下^-^,连更两章。   ☆、我跟他,很爽   温树照常下班从一楼大厅路过,只是现在路过总会放慢脚步,好像放的很慢就会能等到谁一样,温树也在不经意的想,还有期待吗?内心是不是还会有幻想才会有这么幼稚的行为。   温树突然看到边角的侧门那个急匆匆的身影,以前下班时间从来没有准确过的梁泽快步背着包从侧门闪身出去。   温树赶紧快跑几步要追上去,才发现梁泽后面跟着的是胡竞。温树脚下不停,心里一直在冒出无数个问号,这个胡竞不是前男友么,难道断的不干净?怎么又来跟梁泽纠缠不清了。这时候温树脑袋里回想着那晚梁泽跟他说过的话,直觉这个胡竞准没什么好事,加快了脚步。   追他们追到了巷子里,猛然看见胡竞把梁泽两手禁锢在墙上,气氛暧昧却一脸凶相的说着什么。温树顿时肾上腺素飙升,抬着拳头冲上去就打,管他前男友还是前女友。   胡竞一吃痛,扭头看见又是这小子,转眼就和温树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一米八多一米九的血气方刚的汉子打架,自然是下狠手了招呼,谁都不让着谁,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还不甘心,温树一脚踹在胡竞的小腿骨上,胡竞痛叫了一声:“你麻痹的你三番四次找老子不痛快,你哪根筋痒痒了我给你抽了!”说着一抬手重重的打在了温树的脖颈子上,迅速一片血红蔓延在脖子周围。   梁泽早在一旁惊呆了,胡竞来找他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的羞辱他,要不是温树及时出现,不知道胡竞说的把他送到陈老板床上去是不是真的能做出来,胡竞一向心高气傲,光是想想胡竞刚刚威胁他的话梁泽就不寒而栗,也许,也许胡竞真的能为了这个工程把他以这种方式卖到别的男人床上去。   梁泽想分开缠打的两个人,可刚一拉胡竞的胳膊胡竞一反手把梁泽拍了出去,梁泽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墙根。胡竞指着他大叫:“你竟然为了他要阻止我?他是谁?嗯?你告诉我,他是谁?怎么,相好啊,你他妈非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已经有人了,还装那么清高给谁看!”   温树抹了下嘴角的血,去把梁泽扶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胡竞:“你给我嘴里放干净点,梁泽就是有人了,我就是他男人!”   梁泽哑然的张着嘴。   胡竞被炸蒙了,半天才抬起头来冲上去抓梁泽的手,却被身前的温树挡掉了。   胡竞家境殷实,从小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尝试过有这种待遇,从来都是他甩别人,这次不仅被梁泽砸了生意还被戴了绿帽子,气的胸腔憋闷,狠狠地看着梁泽:“你行啊,本事不小啊,你给老子戴绿帽子,啊?!”   梁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这个他爱了五年的男人,五年啊,五年前那个风度翩翩高高在上的胡竞现在在他的面前竟然能让他感觉这么的落魄,一个心中没有爱,不懂爱的人,他分明看到了胡竞的可怜,不管之前的胡竞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风流倜傥,此刻他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人陌生。   梁泽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突破那层防线掉下来,自己五年的感情尽是可笑:“我们结束了,从你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结束了。”   “谁跟你说结束了,谁同意了,谁骗你了,一开始说的好好的,就是吃顿饭,就你特么事儿多,非招出这么多事儿来,你安安稳稳跟别人吃顿饭不就完事了?!”胡竞说着要去把梁泽拉过来。   温树一手把梁泽护在自己身后:“你有事说事,别碰他!”   胡竞跳脚的叫嚣着:“梁泽,咱两的事,关他什么事,咱两单独说!”   梁泽想了想,胡竞这么纠缠总得有个结果,就抬头看了看温树,从一夜缠绵到转身而去到再次见面,温树竟然还能说出他是我的男人这种话,梁泽心底是感激的,至少温树没把肉体纠缠这件事看成一夜情,拍屁股翻脸不认人。“温树,谢谢,我没事,我去跟他说。”   温树握了握他的手肘:“我就在旁边,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去吧。”   梁泽缓缓地走向胡竞,像是每走一步都在把对胡竞的爱剥离一层,每走一步都似乎从身上脱离一块肉一般生疼,如果人生能有删除键,他希望此刻他脑中走过的这些与胡竞的好的、坏的记忆都是在完成搜索功能,搜索完毕只需轻轻一点,就可以永久删除全部。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个月前你不是还跟我说要买个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自己设计装修吗?”胡竞只是语气轻柔的质问。   “胡竞,当你在你的生意和我之间选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一定会失去其中一个,是你选择了失去我,你怎么还能来问我呢?”梁泽满是心痛。   “我就是让你陪那个陈老板吃顿饭,你看你这小心眼儿的,吃顿饭啥也不耽误还能把钱赚了,何乐不为呀,你别耍小性子了,那我赚的钱还不是你的啊!”胡竞的人生里,只有有用和无用两个词,凡事都可以用等同的价值来代换而已,只看你的价值值不值的我衡量罢了。他陈老板两眼不离身的盯着在他身旁的梁泽看的哈啦水儿都快流出来了,他怎么能不知道陈老板在想什么,只是喂他点甜头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小情儿推出去共享,他胡竞还没那么恶心,可这个小梁泽怎么就是不懂呢!   “我不需要,我从来没贪图过你的钱!我们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的生意你的工程跟我没关系。”梁泽激动的恨不得想把胡竞扒了,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怎么能把人的尊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胡竞到底想不通这个平时对他百依百顺活泼可人的小情儿怎么犯起倔来这么轴呢,怎么就说不通呢?!胡竞一抬眼瞟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温树,像被雷劈了一样突然指着梁泽说:“你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你外边有人了,我说呢,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听,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梁泽猛的一怔,突然唤回了跟温树火热缠绵的记忆。   胡竞明显感觉到梁泽僵硬了,他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不相信梁泽那么爱他怎么会跟别的男人上床,可不论怎么说,梁泽的反应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件事。   胡竞暴跳如雷:“你跟他上床了?!你竟然真的跟他上床了?!梁泽,你真特么恶心,你这儿跟老子一分手立马就去找了个男人,你有那么饥渴么你!”   温树听的清清楚楚,站到梁泽旁边揽着梁泽的腰:“我早说了我就是他的男人,他已经跟你分手了你就是前任,前任你懂不懂?”   胡竞使劲晃着梁泽的胳膊:“你真跟他上床了?他逼你的是不是,你不愿意是不是?”   梁泽只吐出了几个字却让胡竞顿感蒙受了奇耻大辱,胡竞像个狮子王斗败了一般垂头丧气,梁泽,你行的,你可以,你真是给老子上了无比深刻的一课!   梁泽说:“我跟他上床,很爽。”   ☆、试试吧   温树屁颠屁颠的跟在梁泽后面,追着他献媚的:“你真的觉得很爽啊,是不是啊,很爽吧。”   不管怎么问,梁泽都没说话,静静地走在前面。   温树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可也还是像一只金毛得了主人的夸奖之后意犹未尽悻悻地跟着。   梁泽突然一停,让紧跟在身后的温树没收住撞到了梁泽肩膀上,温树正要借此发作一番撒个娇   梁泽流着泪缓缓转过了身:“谢谢你。”   此刻的梁泽,满身的伤痕,心痛到无以复加。原本还对总是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胡竞还抱有一丝幻想,可又被胡竞一次次的无视他的内心所重伤。梁泽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胡竞在我的心里已经封锁起来了,虽然忘不掉,可不会再打开那扇上了锁的门。   他们曾经的美好,胡竞曾经给他的温暖,给他的安定都随风散去了,在他意识到他在胡竞心里只是众多个情人之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一刻,他就懂了,原来,这场游戏里只有一个人傻缺似的付出了真感情,那就是,他。   “疼不疼”梁泽摸了摸刚刚被结结实实甩了一胳膊的脖子。“去我家吧,我给你上点药。”   温树嘴上说着小伤没事,可还是跟着梁泽回了家。   第二次踏进这里,第二次被梁泽所允许,但不敢再有第一次的放荡。   梁泽进屋拿出了药箱,把温树摁到了沙发沿上坐下:“你别动,我给你抹点,消肿了就好了。”   温树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世界这么美好,喜欢一个人,也许就只是在那一刻,阳光正好,撒在了如钻石般闪耀的脸庞上,这就够了。就这么下去说不定也挺好,难道真如小齐所说,他从前没动过心吗?那这次算什么?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要冷静几天,可梁泽只要一出现在眼里,他都没想到会下意识的跟上去。   此刻的梁泽,离他这么近,这么温柔的把药膏涂抹在他火辣辣的红肿上,太近了,近到梁泽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梁泽刚刚湿润的双眼和略微泛红的脸颊,轻微的呼吸声,偶尔吹一口气在伤口上都能让温树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这不是心动这是什么?!   温树双手绕过梁泽的腰,一把把他揽在了自己怀里。脸上灿若阳光般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梁泽的脑海里。   “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梁泽突然被这么一搂,再加上这么一句让人沉醉的话,梁泽恍惚了,好像似曾相识,谁说的要照顾我呢?是谁说的?不记得了,忘记了。   “我一个大男人,谁用你照顾。”梁泽回过神来挣脱了温树的怀抱。   温树也不恼,就这么像把梁泽钉在眼里似的一动不动:“我今天说的那句话,我是真心的,在我这里,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   “”   “谁上了你的床了,你搞清楚,是你上了我的床。”梁泽感叹这是个没几分钟能正经的孩子。   “那你说,你家里放着那些避孕套润滑剂什么的,难道你自己用?”温树憋着笑。   梁泽被温树这么直白的问题问的都有点脸红了:“我一个正常男人,又不是没需求。”   温树又凑了过去:“让我照顾你吧,你那个前男友不靠谱,别想着复合了。”   梁泽一惊:“谁想着复合了,别瞎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啊,那就对了啊,那你干嘛不接受我,你要是不接受我就说明你对他还念旧情。”温树咄咄地。   “这是两回事。”梁泽边躲闪边收拾药箱。   “不开始新的,就说明还放不下,很简单的道理啊。”温树摊摊手。“要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   梁泽急于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决定要忘记了:“我没有想着他,也没有不开始新的。”   “说下去呀,那为什么我不行。”温树看着他的眼睛。   “不是,你也不是不行,是我现在不相信,你知道吧。”梁泽很认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准备好。   “我不行?让你试试我行不行。”温树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衬衫里摸着光滑的后背。   梁泽真的恼了,推开了:“我说了没准备好!”   温树淡淡的收回了手,小声的抱怨:“还说没念旧情,啧”   “我跟他完了,结束了,gameover,OK?”梁泽气急败坏的。   “好好好,你说完了就完了,急什么呀”温树还是想笑。   “谁急了!”梁泽都快跳起来了,这个人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   “”温树一脸你自己照照镜子的表情。   “好吧,我能跟你试试”   “”温树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能跟我试试?”   梁泽本来还有下半句,可看到激动兴奋的温树有点不忍心说出来了,算了,当他戳我痛点也好,当他别有居心也好,证明给他看我要决心重新开始忘掉过去了,其实,也证明给自己看。   梁泽用手指堵住温树的嘴:“那你那些Jimmy什么的”   还不等梁泽说完,温树急于表决心,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我保证我心里只有你!啊噗,不对,我保证我身心都只属于你!”   前几天还想着不能这么热情的温树,因为梁泽的一句话,又开始每天准时守候在了梁泽门口,可这次,温树守的是家门口。今天带点小零嘴,明天带点小特产,后天又能整出点小工艺品之类的小玩意儿,可梁泽总是不冷不淡的,温树也确实不知道梁泽喜欢什么缺什么。   温树看着梁泽不是买外面的吃就是在医院食堂里解决三餐,就变着花样的给梁泽做吃的,每天不重样儿的,梁泽刚开始也只是尝尝,没想到温树真的挺会做,做的还挺好吃,就乐此不疲的享受。   渐渐地,温树发现梁泽就是个十足的小馋猫,绞尽脑汁想什么招数,几个灌汤包都能把梁泽哄得一整天笑莹莹的,还诧异同样是单身独居男人的自己怎么会这种要手艺的活计,温树也是自信心爆棚,男友力油然而生,越做越带劲。没想到这种小时候用来糊口的东西倒对了梁泽的胃口。   长这么大,温树确实没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让他去守在人家门口等着送那些挖空心思想半天挑选的小礼物,温树都觉得自己太掉价儿了,可没办法,梁泽说,可以试试,就仿佛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还能看的话欢迎来吐槽哦,给我点动力写下去,靴靴啦,笔芯?   ☆、情人不是唯一   温树等着梁泽下班,想带他去吃点正宗的淮扬菜,梁泽这几天太累了,总是有莫名没什么症状的病人挂梁泽的号,专挑他坐诊的时候来,有时候一个班就能看五六十个号。   “脸色好差,走,吃完了早点回家上床睡觉。”温树啧啧着搂着他肩膀。   梁泽没说话,跟着温树上了车,他确实累了。   “你不念叨着要吃淮阳菜么,我带你去一家正宗的,绝对新鲜。”   “温树,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梁泽眨巴眨巴眼睛,最近更瘦削的脸上尤其显得出大大的眼睛。   “想吃我做的呀,现在?那咱们回家?”温树用食指挑了下梁泽的下巴。   梁泽打了下去:“没正经,开你的车吧。”   温树在厨房好一阵敲敲打打。梁泽的厨房里隔三差五会多出来个锅,多出来碗,还会多出来各种分不清楚的这粉那粉。   “你都快把你家的厨房搬空了,我这儿装不下你那么多东西。”梁泽看着一点都不空的厨房摇摇头。   “我那儿用不着,你这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影响我发挥。真不知道你这二十多年怎么过来的。”温树碎碎念。   “我煮个面,炒个菜都可以啊,我也没饿死。”梁泽把玩儿着几个彩椒。   “嗯,没饿死,也没有质量到哪儿去。”温树利落的挥舞着铲子。“去等着吧,一会儿就好。”   “温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啊。”梁泽索性坐在了操作台边上,努努嘴示意一下这一堆大盆小盆。   “小时候上学肚子饿就会了。”   “没人管你啊,怪不得这么流氓。”梁泽斜着眼睛笑笑的。   “我父母长期在沿海,很小我就会了,自己做的干净。流氓也只对你。”温树轻啄了一口他的双唇,把筷子交到了梁泽手上。   说话的功夫就温树就炒好了菜,糖醋小排都冒着油花花的亮光,梁泽狼吞虎咽如花似玉的风卷残云一番,抹了抹嘴唇:“吃过一次我就惦记上了,终于又吃到了。”   温树满足的:“你想吃我随时都能给你做。要不你让我住这儿?”   “不行,回你家去!”   不能轻易松口,更不敢轻易表露出这种机会,上次一个不留神,稍微有一丝需要人陪的气息透露出来,就给了温树可乘之机,一点都不含糊。这个顺杆儿爬的现在肯定满脑子黄色废料,不行,坚决不行。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做什么,我知道你累一天了。”   梁泽窘迫,我想歪了?   温树捕捉到梁泽的小模样,窃窃的笑起来:“那你快去睡吧,我把这儿收拾了给你把门带上,明天早上我再来。”   梁泽不相信:“那我真去睡了?”   温树摆摆手,催促着梁泽进屋躺着去了。他把碗筷拿去洗了之后真的走了。梁泽反倒听见关门的声音,还假装矜持了一阵,等着说不定故意躲藏起来的温树会进来,等了一会确实没听见动静,跳起来走出卧室一看,真走了,真走了啊。   梁泽为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懊恼不已,难道他还有点期待?期待什么?!   梁泽一晚上没睡好,前半夜尽翻身了,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后半夜倒是睡着了,可一会梦到胡竞,一会又梦到温树,梦里也在折腾。   门铃响了好几遍梁泽才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裹了睡衣去开门。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温树站在门外。   “哦,睡过了”梁泽不想起床。   “上班要迟到了,快去洗个脸,我给你带的豆浆,我自己榨的,没放糖,快趁热喝。”   这个早起一身慵懒的梁泽他都想蠢蠢欲动了。   幸好真的要迟到了,不然酱酱釀釀下也不错。温树偷笑了。   温树每天都开着他的小越野停在梁泽小区里,然后两人再一块走路到医院,今天不觉加快了脚步。   “上午又是门诊?”最近温树一听梁泽门诊就一个头两个大。   “嗯,门诊。”梁泽想想也觉得累。   “你最近门诊怎么那么多人。”   “我便宜啊”梁泽自嘲的笑了。   “那你卖给我吧。”温树勾唇一笑,搂了下腰。   “别没正经。”梁泽揾怒。   “那我中午去找你。”温树刮了下梁泽的鼻子,颠笑着转身走了。   “最近勤快了哈,看着挺有精神。”王哲思推门进了更衣室。   “那是”温树边得意,边解开衬衫扣子。   “消停了?不约打球了?”王哲思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弟是个运动细胞发达的小火球,几天不打球就能迸发岩浆。   “没有啊,你说吧,啥时候都行。”温树也确实有一阵子没打了。   “看着还是不正常,是不是又泡上人家哪个良家妇男了?”王哲思摇摇头。   “哥,不是泡,是恋爱,是恋爱,会不会说话呀你。更可况人家是小嫩肉!”   “好好好,恋爱,是恋爱。那看上哪家的小嫩肉了。”王哲思状似轻描淡写般的问。   “咱们医院的。”温树像捡了宝生怕别发现似得小声说。   “咱们医院的?谁啊,我认识不认识?”王哲思明显受了惊吓。   “你不认识”温树晃了晃手指。   “你也该找个伴稳定稳定了,别老仗着年轻玩儿的不亦乐乎。”王哲思理所应当的定义为又一个玩儿的。   “哥,这次有谱。”温树眯着眼睛。   “嗯好,我看着,过了三个月哥请你们吃饭。”王哲思也笑了。   “三个月算啥呀,小看我了。”温树换了衣服出来跟着主任和王哲思他们一起去查房。   “温树,三床的冠状动脉造影什么时候做。”主任看了看精力过剩总是在四处溜达的温树。   “啊,三床啊,下周三,我们跟病人和家属沟通过了,血管狭窄面积达70%就建议植入支架。”温树认真的回答着。   “嗯,操点心,多学着点。”主任想着活泼点也好,办公室里也不至于冷清。   “好!”温树深呼一口气。   温树和梁泽一样,在医院里都是小辈儿,临床经验和年龄成正比,他一个27岁在主任们眼里就是个小毛孩,难怪时不时要考问一番,就像梁泽只是普通号,而主任医师就是专家号了。   温树到梁泽门口等他一起吃午饭,他现在连这一点点午饭的时间都特别期待特别珍惜,却看到梁泽门外的屏幕上还排着这么多号,想着梁泽的午饭又要压缩了,温树只好自己做主去给梁泽买了带回来,等着待会能吃现成儿的。   看完最后一个,温树推门进去了,看了看一脸疲态的梁泽,心里莫名的揪着,他终于也知道心疼人的感觉了,可这感觉真的是说不上来的难受,恨不得替他看,替他累,替他受着。   “快吃吧,还热乎着”温树给梁泽打开盖子递上筷子。   梁泽嘴里嘟囔着,“我刚刚还想着叫外卖呢,你比哪家外卖都快,怎么着,我可没钱付快递费哈,我还得供房子呢。”   “看来还是不累,嘴也没闲着。”温树撇撇嘴。   梁泽把自己那份吃个差不多,就拿着筷子翻了翻温树那份,把他里面的肉都嚼吧嚼吧吃了个干净。   “我怎么觉得今天上午看门诊的好几个都特别眼熟呢。”温树给梁泽拧开了矿泉水瓶盖。   “嗯”梁泽嘴里塞的满满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伙人来了什么也不说,就说难受,哪难受,今天胳膊明天大腿,一点症状都没有,就耗在他这儿拖着,一个拖十好几分钟,十几个耗这儿一上午的时间就出去了。   “你认识啊?”温树随便扒拉了一口饭。   “不认识。”梁泽真不认识,但隐约感觉好像又知道点什么。   “那怎么每天都是同一拨人看病啊。”温树也发现了。   “不知道,他们也没干什么,没事的。”梁泽想估计也就是想耗着我吧,也确实没做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温树突然抬头。   “我与世无争两手空空的,得罪谁去。”梁泽笑了。   “那这个怎么解释,我怕你又受欺负。”温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怎么是“又”啊,梁泽心下斐然:“我老被欺负吗?”   “啊,谁让你那么招人。”温树其实想说你看你被那个胡竞折腾的,就连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拜他所赐,我才会蠢蠢欲动的。“你吃吧,我得回去写病历了。你下午要没什么事就歇会儿,下了班我来找你。”说着温树就拿着垃圾转身出去了。   梁泽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暗自感觉其实温树人挺好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奇怪,为什么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去享受去被爱呢,被人关心被人宠爱的感觉不好吗?为什么要自虐,脑子不灵的总想着那个该死的胡竞。   想到胡竞,梁泽思前想后了一番,最近连着一个多星期了,只要梁泽一坐诊,总是会出现的这些人,梁泽隐约感觉与胡竞脱不了关系,胡竞从小锦衣玉食被人捧在高高在上的地位惯了,没人逆过胡竞的意思,他这么三番四次的刺激胡竞,从他挣脱陈老板不安分的手从酒会上公然不顾一切跑掉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这叫得罪胡竞了。   只是他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胡竞对他是真感情,说不定在胡竞眼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养在身边玩儿腻了就会拱手让给合作伙伴的情人而已,情人不是唯一,可以有无数,就像一件心爱的玩儿物,也许对他有点超出别的玩儿物的喜爱,可终究还是玩儿物。   梁泽心痛极了,胸口憋得难受。可是梁泽想不明白如果是报复的话这些人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耗时间呢,他们想做什么?   ☆、你疯了?   下班的时候温树又急急忙忙跑下去等在梁泽门口,身后的王哲思心中一片狐疑,却也还是如往常一样闪过一丝这还是热恋期的孩子,过一阵子就会恢复如常的念头。   “你那比我这儿事多,不用急着跑下来,我会等你的。”梁泽有点心疼这个气喘吁吁出现在眼前的英气男人。   温树平稳的开着车,右手一直放在档位上,自动挡的车,手根本无需放在这儿。温树在一个红灯的空档,找准机会去握住了梁泽放在肚子上的手,梁泽不着痕迹的抽圝了一下,也没回握也没动,就那么没什么反应的看着前方,空无一物。   温树心下失落,不由得握的更紧。   梁泽知道温树什么意思,可是……他控圝制不住,控圝制不住的在每每有身圝体接圝触的时候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另一张脸,温树对他的表现让他更生出了更多的愧疚,之前的一时置气,答应温树的交往,现在却平添了一丝欺圝骗,梁泽内心也在煎熬。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自从迷上温树的美食,他们就基本没怎么在外面吃,下班直奔回家,锅碗瓢盆一番就是一顿可口的家常菜。而且每次,约定俗成的,回的是,梁泽家。温树那里根本就没开过灶。   “你做吧,你做的我都想吃。”梁泽还是看着前方的一片黑圝暗,好像就算有车灯的照耀还是黑圝暗地没有尽头。   “有我好吃吗?”又一个红灯,温树凑近了梁泽的下巴。   梁泽被突如起来的动作打断了思想,正要发作,温树轻轻的吻在了唇上又火速闪回了驾驶位。   “你老这么没正经。”梁泽有些慌乱,如果刚刚温树真的亲下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投入到吻里。   回到家,温树好像十分的迫切,手脚动作奇快,但也并不影响质量,把梁泽喂得酒足饭饱之后,温树眼里的精光就再也掩藏不住了。跨过餐桌捧起梁泽的脸就一阵猛亲,梁泽招架不住,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温树跟着绕过餐桌与梁泽的接圝触面积更加扩大,双手不自觉的伸到了梁泽单薄的衬衫下……   梁泽想推开,可又不知道以什么借口。更何况温树的吻堵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树火烈热情的吻让两个人都些微的浑身发圝热,没办法,温树自从尝过第一次,就知道梁泽不仅能在衣衫整齐的时候让他心潮澎湃,更能在衣不蔽体的时候让他欲圝望焚烧。从那天开始忍到现在,温树实在是觉得辛苦,今圝晚人就在这儿,环境气氛都对,不做点什么简直是太浪费了。   温树刚一离开梁泽的柔圝软的双圝唇,梁泽就吸了一大口气。喘匀了之后轻轻推了推伏圝在他胸口的温树,没推动。   温树被他欲拒还迎的轻轻一推撩圝拨的更加火圝热,就这么一边亲圝吻着一边朝着卧室的方向推动梁泽的身圝子。   梁泽急了,推了半天没推动,猛地一用劲。   下一秒,温树摔在了地上,两个人都愣住了。   温树都傻了:“你做什么?”   梁泽赶紧上前去扶温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心里愧疚更深了。   温树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泽的眼睛:“没事,我也没伤着。”看一眼,温树就明白了,梁泽不愿意。   他一想到刚才亲的火圝热的自己也许在梁泽眼里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温树浑身的欲圝望就一圝泻圝千圝里,顿时没了兴致。   他强圝压着怒意单手撑地站了起来,一直暗示自己“急不得,急不得”   “那好吧,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但我能留下来吗?”   温树看着梁泽的眼睛,梁泽没说话,他却将梁泽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就那一瞬的犹豫此时就能将他彻底打败:“算了,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温树抓起沙发上的衣服逃也似的冲出了门外。   一上午了,温树都没有出现,梁泽有些慌了,自己说服了自己,也要证明自己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温树,就该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个,更何况温树对他的体贴关心照顾远比胡竞做得多。   又不自觉的想到了胡竞,简直该死。   梁泽最终还是愧疚不已。想要抛弃过去,开始未来的是自己,就不能怪谁,尤其是全心全意对自己的温树。一想到这个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一定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梁泽还是迈出了上楼的那一步。   十二楼,心血管内科II   电梯打开的那一刻,梁泽像是举行内心的一个无比隆重的仪式,一个告别过去走向未来的前方闪着白色光芒的仪式。他慢慢走到医生办公室,双手插在口袋里,缓解一下不安感,却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温树。   王哲思发现了门外向里面张望的梁泽,隐约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走过去问道:“请问找哪位呀。”   “额,我找一下温树,温树在吗?”梁泽没准备的突然一惊。   “哦,温树啊,温树夜班啊。”王哲思似乎想起了什么,温树说的“同一个医院”!王哲思毫不掩饰的上圝上圝下圝下打量了一番梁泽。突然别有圝意味的微微抬起头,蔑了一眼梁泽,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温树跟我说的那个……小嫩圝肉吧,没事,我知道。”   小嫩圝肉?温树这么随随便便就跟同事说了他们的关系?还用这么轻蔑的词形容?   王哲思看梁泽明显的微怒,反而有点小得意:“哦,他没告诉你啊,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下班我见他的时候告诉他。”王哲思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温树众多的“前任”之一了吧,看来温树也没有多上心。   “不用了,谢谢。”梁泽有些恍惚,转身离开了。   “哦,这就走了啊,那我晚上怎么说你是哪个……”王哲思稳重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圝感,原来他自己内心会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恶圝魔。   梁泽在回门诊的路上恍然大悟,原来温树也是胡竞啊!   午饭时间,温树照常出现在梁泽门外,照常拿着他们的午餐。温树顶着硕圝大的黑眼圈推开了门,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梁泽对面,小心翼翼的挨个打开它炖了一上午的鸡汤,米饭,小酥肉还有蒸白菜卷,都是梁泽爱吃的:“鸡汤泡饭也好吃,我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么吃的,不过好像不提倡,太油了不健康,你要不先尝尝鸡汤?”   梁泽没抬头,要不是最后还得他收拾,真恨不得全给他把桌子上的东西袖子一挥全扫地上去。   看梁泽没动,温树以为梁泽还在生昨晚的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呀,我确实是太急了,我错了,你先吃饭好不好。”   梁泽慢慢的抬起了下巴,却看到了温树满脸的委屈,眼圈更是昭示着一夜没睡的疲惫,眼白里布满了细小的血丝,忽然有点心疼,原本自己就是要去道歉的,可结果呢,结果却是在别人的嘴里听到了温树对自己真正的评价:小嫩圝肉,只不过是个能发圝泄圝欲圝望的小嫩圝肉而已。   “你都已经上过我了还找我圝干嘛?”梁泽脱口而出。   “?啊?”温树震圝惊了。忙了一上午,中午又专程跑来送午饭,装成这样一副惨样儿,非但没得到梁泽的半点同情,还换来的却是梁泽的质疑吗?   “难道我这段时间对你的真心你感觉不到吗?”温树受伤了,昨晚是一次,今天又一次。好难过……难过的都不想说话,好累。   梁泽有些不敢看温树的眼睛:“为了什么?为了再上一次床!”   “你原来是这样想的。”温树圝声音越来越小。   “我这样想的?是我不小心说出了你的想法,惭愧了吧。”梁泽没有一丝揭圝穿别人欺圝骗自己的爽圝快。   温树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像是说给自己听,却把目光深深地嵌进了梁泽的眼睛,每说一句话都不容梁泽反圝抗一分:“怎么,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这一身的医生服给扒了,很不得现在就把你推在桌子上狠狠草,让你知道就算你特么心里有人,老圝子也能贯穿你,占有你,让你知道你属于谁!”   “你疯了?”梁泽不相信这些话出自温树,这个什么时候对自己都是笑容灿烂,温柔的滴水儿的小男孩。   “你说呢?”温树忽然邪邪的笑了,慢慢把梁泽逼到了墙角。   梁泽急了:“温树,你别乱来。”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再强圝奸你一次啊?再落你一回口实?让你说我又是违背你的意思?”温树也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温树掀起白大褂,皮圝带都没解,就一手狠狠的伸下去抓圝住了梁泽的命圝根,一气呵成,容不得梁泽反应,温树就紧紧顶着他,快陷进墙里了:“我其实特别想,可惜门没锁,要是万一待会有个像我一样专挑下午上班前这一点点时间推门进来‘梁大夫,找你看看病。’你说你会不会特别爽?”   梁泽的脸都快红成了番茄,哪还敢刺圝激温树半句。这种胁迫,简直是毫无反圝抗的余地,只能一个劲的缓和温树的情绪,他真的怕,真的保不准下一秒会有人推门进来,就算不是病人,就是同事进来也更糟糕了。   “你说我就稍微刺圝激一下,你就硬了,我要是这样呢?”温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很疼,心里很疼。他就这么时而轻柔时而快速的抚圝摸圝着梁泽的宝贝,一只手撩衣服露圝出了胸前的粉红,一口咬了上去。   梁泽不敢动作,稍微一动,温树就能快速的反应握的更紧,握得生疼。不敢说话,不敢出声,轻轻一哼都带着情圝色的意味。梁泽怕了,温树不是胡竞,温树比胡竞更让他觉得无法抵圝抗。   梁泽渐渐泛红,发圝热的身圝体,在不断的攀升,下一秒,一股温热就喷在了内圝裤上,温树就着液圝体搓了搓顶端的小孔,梁泽一阵持续的战栗,微眯着双眼缓不过神儿来。   温树像是没事人一样伸了出来,在旁边的水池里洗了洗手,开门要走。   梁泽在身后腿软的站不住,只得靠着墙喘着气:“拿走你的东西!”   温树没回头:“不吃就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来我新浪微博@夏烟雨天,大力的戳,也许会有惊喜呢对不对:-D   ☆、冤家路窄   梁泽回了神,走到了桌子旁坐下去才敢喘了口气,裤子里的湿黏清清楚楚的提醒他,温树,简直是个疯子!   温树一路头也没回的从医院回到家,蒙着被子倒头就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还是满肚子的怨气,温树抹了把脸出门去夜班。   梁泽刚下班,在大厅里遇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温树,梁泽木木的站住,看着这个两眼空洞,面无表情的白皙少年朝着自己走来,却在靠近的那一刻漠然的擦身而过,像是从前一点交集都没有,陌生到眼角也没有一点点自己的影子。   梁泽立在原地,心的地方突然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一般,狠狠地揪着。本来就是两个都有过去的人,本来就是两个都没有放弃过去的人,怎么能勉强凑在一起,怎么能勉强一起开始新的未来呢?!哼,笑话!梁泽这么想,才会感觉一点点释然,要不然他能怎么想,想这么一个英俊帅气年轻朝气的小伙子肯在一个一点都不纯洁,身心都不纯洁的老男人身上浪费多久?又是一个贪图享受,一时痛快的人,当初胡竞是这样,现在温树也是这样。   梁泽姿势不自然的慢慢走,印记干涸成了硬块,他要赶紧回家清洗干净,要不然,难受!   “九床病历写完了没啊,小树。”王哲思好久都没这么叫过了,轻轻拍了下温树的肩膀。   温树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蛇一样炸起了身子:“你干嘛?!”   “怎么了呀,吓我一跳,捅了火药桶了?”王哲思不敢相信的看着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的小孩儿。   “没事儿,九床的病历写完了,昨晚写完的。”   “咱们住院这儿最近也没有忙到需要熬夜一宿的吧,你这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是怎么了?”王哲思稍微猜到点儿,却又不敢确定。   “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跟咱们科没关系。”温树不想让总照顾自己的大哥我这点小事担心。   “来,跟我说说,怎么了?”王哲思更想进一步确认。   “我全心全意的为人家付出,人家不屑一顾罢了。”温树想一句话做个总结而已。   王哲思终于舒展了眉头,微微的翘起了嘴角:“你早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又帮你老大哥省了一顿,这可还没两个月呢。”   “恩,省了。”   “不省,我什么时候缺过你的吃的?”王哲思更是笑意浓浓的看着温树:“你昨晚夜班,我正好上午班,你今天休息,上午好好睡一觉,下午我下了带你出来玩儿玩儿去。”   温树依赖惯了王哲思,点了点头。   “你等我去接你。”王哲思拍了拍温树的后背,催促他赶紧回家补觉。   温树趴着睡的,睡麻了胳膊,正要翻个身子继续,电话响了。   “小树,起吧,起来穿上衣服下楼吧,我马上要到了。”   温树套了件连帽衫,穿了条牛仔裤,踩了双小白鞋,干净利落的出门了。   “你打车过来的?你车呢?”温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辆出租车旁等着的王哲思。   “我留医院了,没开。上车吧。”王哲思跟着温树进了后座。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双腿都有点憋屈,两人为了舒服点渐渐撑开的膝盖挨在了一起,大腿也越贴越紧。   “去喝酒?我还以为我们去打球,穿的这么休闲。”温树眼见着出租车慢慢开向了酒吧一条街的方向。   “恩,阳光明媚朝气蓬勃的小帅哥。”王哲思上下打量一番温树,颇为满意的笑着。   下了出租车,王哲思和温树走进了一家他们常去的酒吧,是gay吧。上次遇到梁泽的那间酒吧。温树摇了摇头,拒绝脑子里想那么多。   两人在卡座里看着表演,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就开始敞开了说,也不知道醉没醉,要的就是这种喝过就敢说的劲儿,管他醉没醉。   “大哥,你说你这么多年老跟我混迹这种酒吧,你不怕哪天真弯了啊!”温树一把搂过王哲思的脖子。   “怕啊!”王哲思任由温树搂着他脖子处暴露的皮肤。   温树“嘶”的一声抽了口气:“那你还来!”温树收回了手把袖子拽的更高。   “那不是每次都是你点名了要来这儿么,你喜欢就行!”王哲思有私心,但是温树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不过脑子般毫无反应。   “大哥,千万别走这条路,太特么难了!”温树又用小胳膊搂住了王哲思光洁的脖子,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难?你明知道难还走?”王哲思扭头看着微醉的温树。   “我没办法啊,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啊!”温树抬起了酒杯。   “小树,你喝醉了。”王哲思自从在医学院认识温树,就一直被他的热情洋溢青春热血所感染,只要有小树的空气里就是满满的活力。   “我没有,大哥,千万别走这条路,真难,你不适合。”温树有点头晕。   王哲思熟练的把倒在他怀里的温树伸手揽了揽,让他靠得能舒服点。   他的私心只有这样,只能这样。这么多年了,每次能跟温树来gay吧仅仅只是为了能在温树醉意昂然的时候能在怀里抱一会,离他近一点。再多的奢求真的没想过,以后总归是要娶妻生子,不必耽误这个率性纯真的孩子,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能陪在身边就好。   温树闭上了眼睛,还在嘴里呢喃着:“真特么难!难啊!遭别人白眼儿就算了,特么还招对象儿白眼儿!大哥,你说难不难!”   “难!难不是也没办法嘛,控制不了!”王哲思收了收温树掉在前额的刘海,露出了那张漂亮白净的脸,跟着呼吸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温树长得一张娃娃脸,就像邻家小孩儿一样让人看着想掐一掐这么嫩的脸蛋会不会出水儿。   远处一个视线锁定,注视了好一会。在这个男男在一起搂搂抱抱并不稀罕的空间里,温树仅仅是喝晕了倒在王哲思怀里的画面并不显眼,但一样引起了一双眼睛的注意   “呦呵,我说这是谁啊,哦——梁泽的男人!”远处的胡竞终于看清楚了,带着嘲笑地口气走了过来。   “你认识啊?”旁边的发小秦高露也随着胡竞走过来。   王哲思感觉到迎面走来的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并不善意,直了直身子。   温树在听到“梁泽”的一瞬间就一个机灵儿,暗自清醒,别不是好死不死放松一会又被梁泽撞见了吧。   温树逃避似得缓缓的睁开眼睛,却从一点点缝隙中慢慢放大,看到越来越清晰的胡竞的脸,顿时火了,草,冤家路窄。   “认识~不能再认识了,小梁的男人嘛!”胡竞带着一丝揶揄,转着音儿地说“哟,打扮的一副小白脸儿的样子,青春给谁看,怎么,这么快就把梁泽甩了?又要当别人的男人了?”   温树坐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拉了拉王哲思的袖子,示意他该走了。他现在没心情跟梁泽的“前男人”纠缠不清。   “嘿,别走呀,怎么着也算说过话,喝两杯呀。带着你的新情人儿一起。”胡竞朝着王哲思努了努嘴,无意端起了眼前桌子上他的杯子,抿了一口。   温树拉着王哲思起身要走,胡竞给秦高露使了个眼色截住了去路。   温树回头对上胡竞的眼睛:“你特么别挡路!”   胡竞压着火气,狠狠的上前勾过王哲思的脖子,一把勾在肩膀里:“草,你玩我的人,让我也玩玩儿你的人。”说着就恶意的朝着王哲思的脸上吹了口气:“嗯,对我胃口,是我喜欢的型儿,怎么样,今晚陪我吧!”   不等胡竞说完,温树就一步跳过去冲着胡竞的脸一拳捶了上去。“别特么动我哥!”   第二次,又打了起来。   “你哥?叫的挺亲切哈?看着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床上表现咋样?”胡竞不甘示弱揍了温树一拳,嘴里也没闲着。   “我撕烂你的嘴!”温树打架没什么技巧,一个劲的蛮干。   “嘿,你上了我们家梁泽,这才几天呀,又抱着这么一个尤物,好事都特么你占了!梁泽就当我好心送你丫的了!”胡竞毕竟是个混世魔王,打起来这叫一个狠,招招往温树的痛处打。   “……”   “怎么,梁泽还不如这个啊,那我更感兴趣了。”胡竞见温树没反应,他又占了上风,更来劲了。   “胡竞,你真是个畜生!”温树激战中反手甩了胡竞一个巴掌。   “你特么三番四次对我先动手,刚玩儿了没几天就把我的人甩了,到底谁特么是畜生!”毕竟梁泽也是跟了胡竞好几年的伴侣,胡竞没想过跟梁泽结束,现在更是看见这个所谓的新男人躺在别人怀里,更是对温树无尽的厌恶。   王哲思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行医人,人生三十二载从来没有一个人做过对他这么轻薄的事情,就算偶尔yy一下近在身边的温树,可也从来没想过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现在对他极尽挑逗之事的何况还是个男人!王哲思理解无能,站在一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呀,抱住你的人呀,你没看我们胡大少都挂彩了啊你!”秦高露推了一把还在愣神的王哲思,他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抱住温树。   “哥,你别抱我,他特么的欠抽,上次就特么惹我了!你别管!”温树边挥舞着拳头又朝着胡竞脸颊去了。   胡竞一闪躲过了脸,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肩窝上,胡竞抽了一口气,一把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羔子,你特么再拽我别怪我跟你翻脸!”胡竞头也不回恶狠狠地对秦高露说。   胡竞从小横行霸道惯了,打架是个好手。温树虽然没常打过架,可运动的时候难免会有肢体冲突,对着胡竞也不含糊。   温树和胡竞两人又一次打的不可开交,虽然一人腰身上拖着一个累赘,照样打的起劲。   王哲思一看胡竞那边出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使劲,狠拽了一下温树,把他拖出了酒吧。   温树不甘心的冲着胡竞喊:“你特么再招老子,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别放一群狗出来   胡竞这边更是上火,气的胸腔直抖,冲着抱着自己的秦高露怒吼:“你特么别拉了,松手,我追他干什么呀,看着他还不够气的!他特么抢了我的人,现在还抱着另一个,他还有理了他!给我查,查他旁边那个是谁,老子也让他试试我的感受!”   走出去了几步,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撞上了紧跟在后面的秦高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梁泽麻烦了,想跟我这儿邀功?我可是告儿你啊,没结果别来找我!”   秦高露在一旁堆笑着:“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缺什么呀,我这不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么,嘿,有你这句话我可就开始下命令了,我还怕你心疼呢!”   “心疼个鬼,他特么毁我生意就算了,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竟然胆子长头上了,敢给我戴绿帽子,还敢跟我大放厥词?!我真是给他脸了!我这口气咽不下去,我让他们都不好过!”梁泽说的跟别的男人竟然比他爽,这简直是对他胡竞莫大的侮辱,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鼻孔冒烟儿的事儿了!   气呼呼的胡竞一出门,秦高露就回头对跟班儿说:“养了这么多天,你们去弄吧,那小子好面子,怎么下不来台你们就怎么来。”   温树被王哲思拉出了酒吧,就径直塞进了出租车把温树送回家。   此时的温树,面对王哲思有些尴尬,自己的事情惹得王哲思被恶心个够呛实在是说不过去,只得借着酒劲假装头晕。   王哲思隐约猜到了前因后果,扶温树躺到床上之后试探着问:“小树,咱们医院那个叫梁泽?”   “嗯”温树并不想多说。   “这个人是梁泽的前男友?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吵架了。”   “……”   “好吧,那你先睡吧,醒了再说。我帮你订好闹钟,明天上班别迟到。”王哲思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温树,倒了点水放在旁边,掖了掖被子,起身出了门。   梁泽一个多星期没见过温树,前几天刚习惯的免费饭票偶然不出现,梁泽有些不习惯,又恢复了一个人得过且过的日子。照常去上班,照常繁忙的门诊,照常浑浑噩噩的人生。   只是梁泽明显感觉到这两日徘徊在他门诊的那些人越来越多,梁泽怕是他们要有所行动了,着实不安了好些日子。   果然,星期一的早上是往常最忙的时候,一大早上来,梁泽就发现今天排的号异常的多,他向来是不限制挂号数的,因为不是专家门诊,就是不限制也不会超出自己的控制极限,可今天实在是有点异常,100多个号,一上午一定看不完。   从第一个开始到十几个又是之前总出现的那些人,梁泽有些泄气,看来这一天都要这么过了。   “你就是梁泽吧!”一个明显街头混混样子的肥头大耳的男人撞开了门诊室的门,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正在等下一个病人进来的梁泽站了起来。   “你就是个庸医,我这么多小弟在你这看了一个多月了看不好,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个肚子浑圆的油腻男人指着梁泽的鼻子大声喊。   一楼大厅,周一的早上人来人往,骤然出现这么不和谐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你就说吧,我这么多人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吃了你的药压根就没用,你看你看,你看见了不,你看见我这小兄弟这脸成什么样儿了,走大街上这么一个蛤蟆脸吓不吓人。你说你是不是不行啊,你说话啊你!”   梁泽明白了,在这等着他,胡竞够狠,知道他最怕大庭广众下丢人,这招这真是在削弱自己的傲气,这下子,不止病人会对他质疑,连主任副主任也会对他的业务能力产生怀疑,梁泽平静的看着这个小丑一样的人物。   “梁泽,你今天要不给我点交待,我就给你门口挂个条幅,庸医误人!”   梁泽正要说些什么,总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什么话都不说就默认了。却被人群中站出来一个高大身影堵住了视线。   “你指使你这么些人每天来这儿定时定点报到,什么话都不说,就等着这天呢吧。”温树笔直的站在梁泽面前指责为首的这个人。   “你是谁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定时定点了,我们有病难道不来看病吗?”这人显然对突然出现的人颇为不满。   “我们有监控,有挂号单,你要不要我们都给你拿出来看看?!”温树刚上班就看到满大厅的人围在梁泽的门口,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了过来。   “大家快来看呀,医生推卸责任了啊,大妈,您给评评理,我们兄弟几个看了一个多月,非但没治好,还给我们把脸弄成这样,这怎么见人呀!”旁边的大妈立刻躲得远远的,生怕这样的疮脸会传染一样。   “哎哟,这不是那个乱搞男男关系的小梁大夫吗?怎么,同性恋还当皮肤科大夫?你们也不怕给你们开了后眼儿啊”旁边一个小跟班淫笑着跟别人说。   “死同性恋!”“肥头大耳”嗤笑道。   温树和梁泽一听,浑身的汗毛竖起的根根分明,梁泽顿时无地自容般的攥紧拳头微微发抖。   温树微微拍了下梁泽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你胡说什么?别特么在这儿找事儿!”温树比梁泽还急,他太明白一个医生在这样的场合被戳破性向意味着什么了。但是不能打,打起来就着了他们的道儿。   “你们看见了吧,我们的小梁大夫一言不发,看来魅力不浅呀,这是不是你相好啊!还是哪个酒吧的小鸭子啊!”说完一阵大笑。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在酒吧见过这位梁医生,正跟别人发春呢!”   周围已经指指点点,温树隐约看到了远处走过来梁泽的科室主任,脑子里转了180个圈要怎么帮梁泽跟主任解释。   梁泽在温树身后紧咬着嘴唇,渗出一丝丝的血腥。低着头声音小到蚊子一般:“胡竞给了你多少钱。”   “你说什么?你大点声?你给我们钱?怎么?怕事情闹大了就要私了啊!我们还不吃你这一套,我们要告诉街坊四邻们,你这个斯文败类的真实面目。”   “都特么闭嘴!我们梁大夫问听不见吗?那个那个胡什么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跑这儿来胡说八道,你们这一群整天围在那些个真正的斯文败类的太子党身边只会溜须拍马的社会闲散青年,怕是人家都不用给钱,给你们一个巴掌都会屁颠屁颠贴人家屁股上,哈哈哈”温树平静的声音给了梁泽些许的稳定。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一群医闹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来找事的。”温树一边说一边帮忙驱散围起来的人群。   “你们也别在这儿丢人,我们也不怕,回去告诉你们那个‘斯文败类’有本事自己来,别放一群狗出来乱咬。”温树眼睛直直的逼近“肥头大耳”,声音里没有半分的畏惧,双手紧捏着他的手臂。   不等他做什么反抗,温树凑过去小声的说:“我来之前报了警,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警察叔叔你们成群结队在这连续蹲点一个月的事儿?顺便再说说你们在巷子里打劫附近学生的事儿?还是要说说你们勾结医闹帮忙闹事从中分钱结果打死了人的事儿啊。”   “行,算你狠!”“肥头大耳”明显一楞,被人拿住把柄的感觉并不好受,扔下一句不足轻重的话带着一帮子二流子灰头土脸的走了。   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和仓皇逃跑的流氓,温树大松了一口气。蹲点一个月的事是他上次发现不对劲引起重视之后跟踪了发现的,至于打劫学生和医闹掺和打架的事也是跟踪的时候道听途说的,并没有几分把握,说的时候底气不足,提着一股精神生怕被这些混混反咬一口。好歹最后唬住了对方,他也泄了一口气,回身寻找梁泽。   刚刚还跟在身后的梁泽不见了踪影,温树心头一紧,他们别不是明的不行来暗的!   温树忙问周围:“看见梁大夫了吗?梁大夫去哪了?”   护士说看见梁泽被主任叫走了,温树才心下稍安,左右是要被领导训话的,快步跟了过去。   “你这么大个人了,私生活注意检点,医院里面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温树刚走到门口,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轻轻的扣了扣门板。   “进来!”   “主任您好”   “你是谁?”显然还没来得及去上班穿白大褂的温树并不被老主任礼待。   “温树,你上去吧,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梁泽看到温树有些诧异。   “没关系,我就是跟主任描述一下情况,你没做错事,没必要担责任。”   “他做没做错事用你说吗?你是谁?”   “主任,我是十二楼心内科的温树,跟梁泽是……朋友”温树顿了顿,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还算不算男朋友。“这件事不能怪梁泽,是有人故意找梁泽的事儿,让他难堪的。”   “哦,心内二科的小温啊,王哲思跟你在一块儿吧,那是我侄子。”主任缓和了些。   “恩,我们一个科室。主任,您看梁泽这个……”   “我知道,小梁一直稳稳重重的一个人,业务也精通,年级轻轻的也不容易。这些事说到底还是私事引起的,可还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总要做做样子。这样吧,停职反思吧,总比给你档案里面记一笔要强。这两周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他们看你没来医院也就不做什么文章了。”老主任毕竟见得多了,就算温树不来,本来也是训几句就给梁泽放几天假就了结的事儿。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温树忙不迭的给主任杯子里添了点热水。   “小梁,你同不同意啊。”   梁泽低着头,微微点了点表示同意。   ☆、做好一切准备   再一次见温树,竟然是这种情况,两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一直没说话。温树跟着梁泽进了办公室,帮他装好包,也还是没说话。   “谢谢你。”梁泽真心想谢谢,要不是温树,梁泽难以想象今天站在龙卷风风眼地带的自己是怎样一番景象,一定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瞪着血红的双眼,紧握着拳头,不敢保证下一秒会不会穿着白大褂向那些人扑上去厮打。   真要那样,胡竞的意愿就达到了,隔天就会传遍全医院,某某医生医术欠佳恼羞成怒殴打患者。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开除,背上一辈子的无医术无医德无医品,那时候不只丢工作没收入,怕是医生的职业都再难保住。   胡竞真狠!   原来胡竞对待背叛自己的人这么狠!   梁泽真心想谢谢温树,不管温树之前对他做了什么,或者温树把他当做什么,总不会坏过胡竞……那个意图逼他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的胡竞。温树是真心对自己好,梁泽感觉得到。   “温树,你别帮我收拾了,没什么东西,我给你上点药吧。”温树从人群中站出来的时候梁泽就看见了温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破了皮。   “都是皮外伤,不用上药。”温树说着不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了过去。梁泽说的那些话再怎么中伤,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过去。   “嘶你轻点,你有那么恨我吗,下手这么重。”温树坐在桌沿儿上。   “对,就那么恨,你在这办公室里对我做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梁泽并没有弄疼他。   “你逼我的!哎哟,你轻点,轻点啊,疼啊!”温树是真疼。   “我逼你?我拿刀架着你拉着你的手非往我裤裆里面塞了?”梁泽一边给温树上药一边质问。   噗,温树笑了,梁泽就算再怎么曲解他,再怎么用带了剧毒的唇枪舌剑刺穿他,他还是觉得梁泽是他独一无二的梁泽,梁泽这一刻的温柔这一刻的可爱还是让他义无反顾的想要飞扑到梁泽这团热情的火焰中,就算浑身滚烫灼热,烧的一身伤疤,只要烧不死,他温树就愿意往里面闯。   温树温柔的抱过梁泽的腰:“那你还闹不闹别扭了?”   梁泽轻轻的推开:“你如果要是不止我一个,请你告诉我,我会离开。”   “嘿?共享什么了?谁跟谁就共享了?我温树清清白白的,我可是有好几个月没碰过别人了。”温树斜着眼睛看着梁泽,意在表明你看你不让我碰我多委屈。   “你还想跟我好吗?”梁泽停了一会,柔声问道。他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更不确定温树。   “看你这话说的,只要你不往外推我,我想爱你还来不及呢。”温树又去抱住梁泽的腰,梁泽这次没有躲也没有再推。   “温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你要真心想跟我好,我不管你之前有几个,有多少,你能保证只跟我一个吗?”梁泽怕极了掺杂其他任何的恋爱。   “梁泽,我能保证。但是……你能保证吗?”温树同样担心梁泽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提起来就上火的纨绔子弟。   梁泽愣了一秒,他从来不曾想过他在要求温树做到的事情自己做到了吗?   “我,我……我跟他没可能了,他这么对我……”   “行了,我知道。”提起这个人了温树浑身的血液就发疯一样的滚烫。“我以后会只对你好的,我只对你上过心。那个人不许提了,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   温树摸了摸伤口的动作被梁泽收进了眼里,炸毛一般的叫到:“他干的?你跑去找他打架?”   “不是说不提了吗?不许提了!”温树愠怒。   “……”   “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不许提了!”   “好吧,不提就不提吧,但是以后不要打架,你先去上班吧,迟到了。”   “已经迟到了,我把你送回去。”   “不用,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自己回去,你去上班!”梁泽推着温树出门。   温树拗不过梁泽,只得上楼去,心不在焉的去开个了会,下午忙不迭地跟主任请了一小会假早下班说是去换药,实际上飞毛腿一般的冲去菜市场买了一堆材料,要好好给梁泽表现一番。   一进门,就看到梁泽把屋子里收拾的简直锃光瓦亮的。   “你闲不住啊,不是让你回来歇一会吗,你要收拾等我回来给你收拾呀。”温树把两大兜菜放到了厨房。   “以前……也是我自己收拾的。”梁泽显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以前是以前,你现在有我了,想干什么说一声,我是你仆人。”温树凑上去嘿嘿一笑,乘机啄了一口梁泽的嘴角。   “我没工钱给你。”梁泽也笑了。   “我这仆人免费的,心甘情愿的,不用付钱。”温树还是邪邪的笑着,好像失而复得的幸福抓在手里般的满足。   “那你这仆人也不称职,该开除,哪有仆人看见主人装看不见……”梁泽对那次擦身而过还耿耿于怀,明明是你跟同事戏谑我,不尊重我在先,看到我还敢装作看不到,给谁摆脸子。   “别呀,快别说了,我因为这件事都难受了好几天,你来看,心都疼出一个洞了。”温树硬装坚强的逼迫自己不看梁泽一眼,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好几天了,魂不守舍的,心都疼的能用肉眼看见似的剜出一个血洞来。   “你要是个洞,那我就心脏疼的血都流干了。”梁泽也开玩笑,过了的就过了,珍惜现在吧。   “那你可得让我好好看看,我可是专治心血管,让我看看你血管的血流出来流哪里去了?”温树说着就从领口处掀开梁泽的上衣往里看。   梁泽也在不自知的时候会突然觉得那一时那一刻很幸福,夕阳的阳光正好,恰巧撒在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肩头,一个干净利落的小平头,一件清爽纯真的白衬衫。温树还是那个经常挂在嘴边邪邪的笑,梁泽终于,牵起嘴角,同样报以一个温柔纯洁好看的笑容。也许,温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有胡竞的生活,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依赖的胡竞,终于,要离开我的生活,梁泽默默的对自己这么说。   从温树闯进他的生活,到帮他摆脱胡竞的纠缠,现在又替他避免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职业危机,还有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也许不知从何时起,温树对于梁泽,不再仅仅是一个追求者,更像一个漫威的英雄人物,或许在他处在一个自己不愿意正面直视的环境中时会从天而降,给他一个逃避的借口,遁走的任意门。只不过这个任意门背后是个相较而下更容易接受些的温树。   温树试探的想要进一步动作,梁泽没有反抗,想要接受温树的第一步,不是自己的心,首先应该是身体。   梁泽做好了一切准备,其实,主要是心理准备……   可温树只是温柔的深深的一个缠绵的吻之后就放开了梁泽,他知道要慢慢来,上次的教训他不想再试第二次,温树也在不知不觉中,先思考梁泽的思考,先考虑了梁泽的考虑,他宁愿慢一点,久一点,梁泽在一点点的腐化他的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轻易的丢了这个人。   “我今天给你做小米猪蹄,补补胶原蛋白。”温树说着就开始站到厨房里开始忙乎。   梁泽一脸愕然,他做好了准备,可温树收手了?   “说真的,梁子,咱们是不是可以搞个开放式的厨房,我保证不让你呛着,最起码我做菜的时候能看到你呀”温树边给猪蹄子烫毛边冲着客厅的梁泽大声说。   “梁子?谁许你这么叫了?”梁泽进来想帮帮忙。   温树把炸完的猪手放在了铺满了小米的锅里,“多亲切呀,梁泽显得多生分。”   “怎么着我也比你大两岁,叫哥。”梁泽坏笑着去扯温树的衣领子。   “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梁泽本来就比温树稍大,叫哥又不吃亏。哪天抱着梁泽亲的时候叫一声‘哥,舒服不舒服呀。’或者再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趴在梁泽肚子上暧昧的问一句‘哥,你还要不要呀,我要不要再进来一点啊。’想到这样的一个淫靡的画面温树就笑的直颤,越笑越直不起腰来,索性弯下腰去抱着肚子狂笑了一阵。   梁泽不明所以的看着温树,“你笑什么呀,让你叫个哥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我得先习惯一下,哥?”温树还是不怎么习惯。   “哎,这就对了,要有长幼尊卑,哥以后让着你啊。”梁泽示意的拍了拍温树的肩膀,顺手折了半截黄瓜甩了甩出去了。   温树像是找到了撒娇的法门,一戳就会有连锁反应,一颤一颤的正好能颤到温树的心口,一口一声的叫着“哥,吃饭了。”“哥,吃这个猪蹄,我给你把骨头挑了。”“哥,这个鸡丝我自己撕的。”“哥,喝汤。”“哥,你去看电视吧,我收拾。”“哥,你冷不冷啊,要不要给你拿个毯子啊。”梁泽意外的心情特别好,像是挺受用,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舒舒心心的窝在沙发里看碟片。   直到温树收拾完黏兮兮的蹭过来嬉笑着叫着“哥,你让我亲一口吧。”“哥,我刚才亲的舒服吧。”   “哥,你今晚上让不让我留下啊。”“哥,什么?真的啊?我真的可以留下啊。”“哥,行啊行啊,分房间也行啊。”“哥,我可是怕我管不住自己啊。”“哥,你会不会半夜开门让我进来。”   梁泽终于为温树折服了,这一声声的哥叫着不像是尊重,倒像是让自己妥协的情趣了。“你,你快别叫了,以后也别叫了。”   温树得逞一样的大大咧咧的走向了另一个卧室……   ☆、你就是个大树   夜半,温树之心,路人皆知。   梁泽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把温树留下意味着什么,一如上次,只是那一次,梁泽赌温树“正人君子”,只会正面征服一身白大褂,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梁大夫,不屑于一个醉意盎然意志不清丢盔弃甲的酒鬼。   可惜……赌输了,那时候的梁泽怎么会了解温树的性格呢,筹码就是“失身”,现在还渐渐地“失心”。   温树佯装口渴,开门去倒水喝,敲了敲梁泽的门:“你睡了吗?没有纸杯了,我用你的杯子可以吗?”   轻轻的扭了下门把手,咔嗒,没锁门?竟然没锁门?这在半夜十点半的孤男寡男的一室两居里简直是对温树致命的诱惑……   只是试一试……,我只是试试……试试啊……竟然真的没锁!   “我……我……我就看看你睡没睡。”一打开门,梁泽趴在床上拿着本子写些什么,温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挠了挠头,尴尬的要死。   “还没睡,过几天执业医师考核,我正好这几天休息,看一会就睡。”   “我……我能进来不?”温树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更不确定梁泽。   梁泽挪了挪位置,把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温树慢慢的靠近……   要?   不要?   要还是不要?   温树纠结了,他不是没试过,会错意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可再冒一次风险?他不敢,他宁愿慢一点,久一点,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轻易地又丢掉这个人。他对梁泽的珍视程度竟然大到这种地步?温树自己也吓了一跳。   “嗯……”温树一时还没准备好,好吧,他只是没有充分的准备梁泽竟然真的会放他进来,鉴于第一次的不良记录,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留宿,这次不算会错意吧。好憋屈,追个人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按照温树的性格,要是觉得合适,这会早就不止滚一回床单了,这是在做什么,温树懊恼极了。   “我有牙杯你用不用。”梁泽坏笑着看着杵在那里的温树,这还是那个不管不顾二逼流氓的温树吗?!   “什么?”温树满脑子都是浆糊。   “你不是喝水吗?”梁泽从床中间挪到了温树这边的床沿儿,作势要下去拿牙杯给温树倒水喝。   “你敢拿刷牙杯子给我倒水喝?”温树终于反应过来,趁机惩罚似的扑过去抱住要下床的梁泽。“你还真去?你怎么这么坏呢?”   “别拿我的喝。”梁泽也笑着逗他,他知道温树在考虑他的反应,这么体贴的温树反而让梁泽有点不适应了。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温树突然看着倒在怀里,两人名副其实滚床单滚成一团的梁泽,脸红了,离这么近,该死的梁泽,你这就是在诱惑,管你的,不要也得要!   温树轻易的一翻身把梁泽压在了身下,呼吸急促,看着梁泽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目光又移到了嘴唇,然后就在眼睛和嘴唇之间徘徊了一圈,欣赏美景,最后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分毫不差精准的吻上了那两块鲜红欲滴柔嫩细软的唇瓣……   温树吻的温柔,闭着眼睛享受这得来破费一番周折的情愿。渐渐地,温树感觉到了梁泽的回应,梁泽伸出了细长白皙的手臂环住了温树的脖子,温树从额头吻到眉毛,从眼睛吻到鼻梁,从脸颊又复到嘴唇,亲吻梁泽的下巴,梁泽的脖子,梁泽的锁骨……   梁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一张嘴却发出了一丝鼻息般的喘息。   “我会好好对你的,以后都会,只要你别推开不要我。”温树抱的梁泽紧紧的。   “嘘,别说话……”梁泽眼睛眯成一条缝,抬起一个手指竖在了温树嘴边。别承诺,承诺什么都不算,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梁泽默默地。   “我想对你好……我喜欢你……”   温树雨点般的吻落在梁泽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每一寸都不放过,褪去了一身的睡衣,梁泽一身的腱子肉紧致舒滑,没有一丝赘肉,那个第一眼迷上的腰窝深深的嵌在胯骨上方,让温树一抓就能准确无误的卡到两边,一松一握之间,梁泽就微微弓起了身子。   温树极尽温柔,梁泽体会到了一次温树极致的珍视,温柔出水儿的亲吻,温柔出水儿的探入扩张,再温柔出水儿的询问梁泽的感受……   梁泽都被问毛了,心下腹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树吗?!   梁泽起身抱着温树,一口亲上去,舌根在牙齿里一顿翻搅,顺手脱去温树的衣物,温树没防备,差点被梁泽硬硬抱着朝后倒去,连忙伸手撑住两人的重量。   梁泽捧着温树的脸,喘息着绵长细密的亲吻,直到两人氧气不足被迫分开,温树才翻身扣住梁泽的肩膀重新又压在身下,魅惑着向脸上吹着热浪:“我就喜欢你这么……口不对心。”   说着嘿嘿一笑,挺了挺腰,抬起梁泽的双腿,提抢一阵猛烈冲击……   一夜悠长缠绵……   寂静的清晨,隐约还能听到窗外清脆的小鸟叫声,梁泽掀开被子想下床穿拖鞋去床边看看哪里有鸟叫,这屋子住了有五年了,从来没听到过这么高的楼层会有鸟叫,更何况现在的环境还能听到鸟叫?奇了怪了!   梁泽使劲动了动,怎么都动不了,动哪里都动不了。嗯?胳膊也动不了,身子也起不来,越是想爬起来去窗边看看这只传奇的鸟在哪里,越是僵若木头般的沉寂。   梁泽猛然睁开了眼睛,醒了!   呼——   呼了一口长气,原来是一场梦,哪里有什么鸟叫,梁泽嘲笑了一番,一低头一根肌肉健壮的胳膊压在胸口,一条雄壮有力的大腿压在下身,难怪梦里都觉得动不了。   梁泽慢慢转过脖子;“呀,你吓死我了,睁这么大眼睛做什么?!”显然被吓的不清。   “看你呀。”温树邪邪的一笑。“你再不醒过来我这只胳膊就废掉了。”   梁泽这才感觉自己的脑袋下枕着温树的另一只胳膊,慌忙抬起了头:“你早就醒了?”   “我们折腾了一晚上,刚睡了没一会,我被你惊醒了,你做噩梦了?”温树确实是在刚才梁泽睡梦中的拼命挣扎中醒来的,却不想这个噩梦跟自己有关。   “我梦到自己动不了了,嘿,你怎么还压着呢,快拿开,压死我了。”   温树索性手脚伸的更远,牢牢的锁住:“再抱一会,困。”   “起床了,我不用去医院,你又不用反省。”梁泽拍了拍温树的胳膊。   “我下午班。”温树丝毫不为之所动。“你失望了,嘿嘿,我可以抱着你睡一上午。”   “……”梁泽服了,温树才是那个缠人的小妖精。“那也得吃饭呀,你是个禽兽,一晚上不知疲倦,我可得补充能量了。”   温树把嘴角凑上去覆上梁泽的唇,粘腻的舔舐吸吮了一番:“你知道你射了几次吗?射了四次都再也射不出什么了,怎么会不饿。”   “你……你那么大,你不能节制点?”梁泽现在还浑身酸痛,散架了一般,别不是温树压着他动不得,就是没有温树的重量,恐怕他自己现在也动不得。   “大?爽不爽?”温树双眼精光四射。   “……”   “我抱你去洗干净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温树又舔了一下梁泽的脸颊。   “你属狗的?大,大,你就是个大树,不是小树。”梁泽偷笑。   “我也爽,你真爽。”温树意味深长地,带着满足的笑亲了亲梁泽的嘴角,终于放开了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你……你睡觉不穿衣服啊,你好歹……好歹穿个内裤啊。”温树满身的红印抓痕映照着梁泽也不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温树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什么都没穿浑身□□的走向卫生间:“好像你也没穿哦!”   梁泽掀了掀被子,惊叫着瞬间坐了起来,却因为那个不可描述的洞口牵扯,疼的梁泽龇牙咧嘴:“温树,你真是条狗,一条大狗!你啃成这样我怎么出去!”   温树探出了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出去干嘛,你要在家好好反省,主任说了,影响不好,”   梁泽不仅没穿内裤,不着寸缕,满身的吻痕,牙印,更有温树紧握腰窝时的压痕。   “你特么是不是有强迫症,这吻痕特么还排队?!”梁泽挣扎着下床穿鞋,想要冲过去给温树几拳!   梁泽终于和温树并排站在了镜子前,温树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指着梁泽从胸口中间蔓延到耻毛上面的一排整齐的吻痕得意的欣赏自己的作品,“这算什么呀,你看后面。”温树忍住了笑,看着梁泽转过身对着镜子看到了沿着后脖子一路脊椎顺延而下的红印子,每一块脊椎骨都扣上了一个彰显个性的圆圈,更不用说这前后中轴线两边四散的那些,还有温树最喜欢的腰窝更是满满的痕迹,还有脖子,胳膊,大腿,大腿根……   梁泽惊呆了,说你属狗的真是说轻了!梁泽飞扑上去冲着温树一阵拳打脚踢:“你说你留记号?啊?留屁的记号?这尼玛我出去怎么见人?我一个皮肤科的大夫,顶着满身的红痕,说出去让不让人笑话?啊?温树,你别笑!你笑什么?!”   要不是经过一夜N次的缠绵,凌晨才入睡的两人体力消耗巨大,温树真觉得现在还有精力能一路把他打到客厅的梁泽还能再扔床上来一次早起的晨练运动。   两人就这么光着身子又从客厅打回到卧室,最后梁泽还是因为体力实在不支,被温树拖着屁股一把抱起趴在温树肩膀上去洗漱了一番才脱力的倒在了床上喘着气休息。   ☆、那是我男人   “哟呵,满面红光的,最近滋润的不错呀。”小齐站在护士站后面看到了下了电梯迎面走来的温树。   “那是,吃了没?”温树得意地微微扬起了头。   “你不用这么明显吧,这是多激烈呀。”小齐目光扫到了温树下巴和脖子连接处的红痕。   温树随着小齐的目光摸了摸脖子,笑了笑:“做你的事儿吧,话那么多。”   “嘿,过河拆桥是吧,也不知道是谁心情不好的时候全挂在脸上,现在春风得意了就嫌人家话多了呀。”   温树不置可否。   “下午十六床准备手术,你跟着去。”主任和王哲思迎面走来,指着温树说。   “好。”温树要开始忙了,对着小齐做了个鬼脸。   “你过来,”小齐神秘兮兮的弯起食指勾了勾,温树挨了过去。“唉,听说楼下皮肤科有个大夫被病人找上门来戳穿同性恋,你可得小心点啊,你现在上升期,别出什么幺蛾子,知道不。”   “谁跟你说的啊。”好事不出门,这种事传的倒快,还垂直传递,一楼传到十二楼都没用了一天?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你自己注意点,你以前那点破事,能收敛就收敛收敛。”小齐语重心长的说。   温树正要开口反驳,小齐及时堵住他要反抗的嘴:“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嘴碎,还说那个什么梁大夫还来过咱们科,咱们王大夫估计还认识,那天站门口还说了几句才走的,这下子可成医院的新闻了,都是闲人,八卦着呢。知道了吧,你要出事儿也这样,懂不懂。我是没见过,她们可说那小梁大夫眉清目秀的,长得漂亮着呢,那些觊觎他美色的小护士可是自难而退了,估计有些你这样的可是要勇往直前了,怎么,你去不去瞧瞧?”   小齐一手支着脑袋,越说越起劲,却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温树可是越听越生气,谁呀,就觊觎了,谁呀就勇往直前了!   “那是我男人!”   温树掷地有声地撂话:“别想打他主意,他现在是我的人!”   “你说啥,你小点声啊,你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么多人呢!”小齐又惊讶又着急。   周围一圈小护士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爆炸性行走性活体八卦,都炸楞了一秒,而后像是刚反应过来的一般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小齐赶紧从护士站后出来推着温树,还不忘压低声音训到:“都该干嘛干嘛去!”   “你别推我,事实就是这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温树现在哪顾的上自己,现在沦为全医院八卦对象的可是梁泽啊。   “你不怕什么呀,这又不是什么喜事,你还要准备发点糖?人家怎么看你,哦,看你们!”小齐急的都要跳脚了,连她这种多年的资深腐女都会受到同伴和家人的鄙夷,更不用说他们还是亲身经历者,小齐是真心为温树担忧,且不说父母支不支持,就算是父母家人开明,单位呢,医院呢,主任他们怎么看。   “怎么看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手,还是多长了一只脚?我们只是喜欢了一个人恰巧是都是男的,怎么着了,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难不成承认个性向,你们还要排队买票参观下?!”温树故意抬高了声音冲着门外,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错,还是为了证明你们八卦个屁!   “你小点声儿吧!我真是佩服你!”小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凭什么要小点声儿!”温树有些郁结,他自己没脸没皮也就算了,要是给梁泽造成点什么影响,梁泽怎么面对同事,怎么回来上班。温树边打开更衣室的门边说。   一打开门就迎上了王哲思一双火辣的眼睛,“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要小声点儿?!”   王哲思狠狠地瞪了温树一眼,大步走向医生办公室,身后的温树还不忘回头也深深的瞪了小护士们一眼,紧紧跟了上去。   “我刚才生气,语气不好,你别生气啊。”温树也觉得不该对着王哲思来劲。   “我生什么气啊,管好你自己吧。”王哲思心下不是滋味儿,可也不好表现什么,毕竟哪有什么   立场。   “哎,对了,你见过梁泽了?”温树想起刚刚小齐的话。   “嗯。”王哲思出了个气表示了一下。   “他真上来了?上来干嘛了?什么时候上来的呀?”温树现在倒是比刚才起劲多了。   “上来?谁知道上来干嘛了?就你夜班那天,我就问了问他是你哪个小嫩肉,他看着反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王哲思做手术前的准备,没有停手,掩饰此刻内心的焦躁不安,温树这可是第一次为了某一个人承认什么。   “你说这干嘛呀,嘶——我说呢,他那天发什么邪火。”温树抽了口气,突然转过圈来,兴许梁泽吃醋了呢?   温树突然一拍手掌像是像是听到了克利夫兰骑士队赢得了赛季总冠军般的激动,梁泽,梁泽竟然为了我吃醋,啊哈哈哈,温树心里乐开了花。   一整个下午温树看人都笑嘻嘻的,小齐实在是猜不透温树的脑回路,白了一眼径自忙去了。   做了一下午手术,温树和王哲思从手术室出来就有些筋疲力尽。   “待会一起吃饭吧。”王哲思疲累的声音都略显苍白。   “我不去了,我待会得赶紧回去给梁泽做饭,他可喜欢吃我做的饭了。”温树虽然累,可看在王哲思眼里还是一样那么的神采飞扬。   “我待会去喝酒,你真不去?”王哲思有些不相信,温树真的是恋爱了。   “不去,你自己去吧。”温树脱下了手术服换好了衣服准备要走。   “……”   王哲思郁闷的看着温树近乎跳脱着出门的背影,独自一个人去往他们每次必去的那家酒吧。   他现在偶然失去了一个生活的标配,总觉得不是滋味儿,就好像常年设定的一个目标,突然有一天这个目标你并不需要了,会感到无限的惆怅和不知所措。   不知从何时起,王哲思也成了这间酒吧的常客,不点人,不点歌,仅仅存放几瓶酒,来了就喝那么几口,不多喝,不喝醉,从来都是清醒着来清醒着走,好像永远都那么克制,永远都那么……冷清。   温树裹了裹大衣走在满地落叶的街道,秋天总是那么短暂,刮了几场风就好像刮来了寒冷又凛冽的冬天。   温树每天都是开着小越野来,停在梁泽楼下,风雨无阻的先去梁泽的小居室报道,然后再走路往返。   今天格外的冷,昨天刚刚下的一场雨正式宣告进入了冬季。温树快步朝着梁泽小区外的菜市场,有点晚了,六点多的天就已经一片灰暗,这么冷的天,得做点热乎点的才会吃的舒心。温树买好了一堆火锅材料,要给梁泽吃顿火锅暖和暖和,顺便提了一袋子啤酒,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梁泽上一次一喝酒就倒在床上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如果此时恰巧迎面走来个熟人,一定会诧异的看着顾自走着的温树却傻傻的笑着。   “叮咚”门铃一响,梁泽就跳起来去开门。   “我们吃火锅吧,好冷啊。”梁泽接过温树手里的袋子,温树一空手就赶紧搓了搓手掌心哈了一口气,贴到了梁泽脸上。   “冷不冷,让你试试冷不冷。”要不是真的提着袋子一路回来手冻得冰凉,温树真想塞进梁泽睡衣里好好温暖温暖,那地方可比任何的电暖炉子热水袋什么的暖和多了,温树笑的邪恶。   “你把桌子上那把钥匙拿着吧,省的我还得给你开门。”既然双方已经迈出这一步,梁泽希望自   己也可以表个态。   温树一听欣喜若狂,一把把梁泽抱了起来,袋子里的土豆番茄撒了一地。“你同意了?那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了啊,我要搬过来。”   “你先把我放下!搬什么,我是看你住的那么远,我这近,这么冷的天。谁让你住了,给我做完饭洗完碗收拾滚蛋。”梁泽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那个小表情,温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解释那么多干嘛,你就直接说你是我男朋友了呗。”温树想起今天在医院说的话,就是很坚定的承认这就是我的人了。   “是什么是,快去做饭,我饿死了。”梁泽一扭头,袋子顺手放在那儿也不管了,温树总这样,干嘛说这么直白。   “过几天冬至,我给你包饺子吧,想吃什么馅儿。”温树把自己家的锅拿出来,插上电,心里暗暗的,总有一天要把梁泽的厨房给砸了,一钻进来梁泽的影儿都看不到了。   梁泽乐得悠闲,一点都没有受了处分,停职在家的郁闷感,原来自己只要愿意敞开心扉,世界就会如此广阔。   温树刚把锅架到电磁炉上一会,锅里烧开了的汤咕噜咕噜的冒出热气顺着没扣严实的锅盖就飘了出来,不等温树说,梁泽闻着味就跑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比我大,你看你馋的吧,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过的。”温树推了一下梁泽的脑门,怕被蒸汽烫着。   “谁有你大啊。”梁泽坏笑着瞅瞅温树的裤裆,说完赶紧跑着去拿筷子灵巧的躲过温树的袭击。   ☆、不是番外的番外-前男友完败   梁泽去参加同事的婚礼,桌上不巧遇到了温树的前男友,梁泽怎么知道的啊,当然是这位前男友自爆的,一来就径直坐在了梁泽身边的位子。   “你就是温树的那个啊。”前男友不友好的伸出细长却骨节分明的双手。   “哪个?”梁泽有些搞不清楚。   “哦,男朋友嘛不是,我是他以前的,听说他现在对你可是百依百顺呐。”前男友不屑的抬抬头。   “嗯”梁泽不知道接什么。这是谁。   “那你在哪里上班啊。”前男友抓了把开心果。   “第一医院。”   “那温树在哪里上班啊。”又抓了一把葡萄干。   “第一医院。”   “那他爸爸还在那里上班吗?”这次终于不吃了。   “……”他爸爸?   “他妈妈还在医院吗?退休没?”前男友发现梁泽明显不知道的问题更不屑了。   “……”   “哦,你不知道吗。”前男友嘲笑着扬起下巴。   “我不知道,不过你不是也不知道温树在第一医院吗?”梁泽突然觉得好笑。   前男友略过一丝的尴尬,转瞬即逝。   “不好意思啊梁泽,这是我同学,我们和新郎官都是高中同学啊,还有那个……温树。”医院的一位同事跑过来满脸一副看好戏的颜色。   “哦,我说呢。”这个大嘴巴同事,仗着是温树的高中同学,梁泽和温树的事没少在医院里宣传。   “我现在在厦门,做留学工作的,你们以后有儿子了留学来找我啊。”前男友坏笑。   “……”我们怎么会有儿子。   “咦,你们没说过要儿子啊,温树以前可是说他喜欢孩子,以后要跟我要孩子的。”前男友扳回一局,得意极了。   “哎,我刚看见这儿有瓜子哎,吃瓜子吃瓜子。”大嘴巴同事及时阻止了一场梁泽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果然同学情深。   “你别光说温树了,你现在不是有伴儿了么,这儿的还是那边的呀。”   “这儿的啊,就是高中隔壁班那个。为了我,总跟温树打架。”前男友也不知道那来的优越感,一直直挺着身子。   “那你还跟他好啊。谁都知道要有人欺负温树简直要了你的命。”   “因为我长情啊。”前男友故意朝着梁泽的方向举起了胳膊肘放在桌子上。   他的后半句没说出来,梁泽却听懂了,温树比这个还早,更长情。   梁泽觉得这个前男友简直欠操。   “哎,梁泽啊,说了半天温树怎么还不来呀。”   “哦,他去停车了。”梁泽轻描淡写。   “说我什么了?我就去停……个车。”温树甩着车钥匙过来一把搂住了梁泽的腰,同时看到了他旁边的……前男友。   “温树啊,好久不见啊。”前男友伸出了右手。   温树上前握了握:“嗯,好久不见了。你们说什么了都?”   温树观察下梁泽的脸,乌云晴天还分不出来就不是温树了。   “没什么,就你的前男友问候了一下伯父伯母。”梁泽脸上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   温树却在这仅仅的几个字里体会到了毛骨悚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说前男友三个字了简直就是禁忌,伯父伯母?温树可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母,这小子把以前去家里玩儿只是见了父母几面的事儿都说了,这不是戳梁泽心窝嘛。   “啊,好着呢,今年过年我就带梁泽这个儿媳妇儿回家。”温树搂了搂梁泽的肩膀。   什么?温树在胡说什么。梁泽只是想揶揄温树几句,谁想这小子一点亏都不吃。   “你在不在这儿吃呀,要不我们出去吃?还是我们回家我给你做?”温树搂过梁泽温柔的说。梁泽的低气压已经蔓延过了温树的头顶。   “不在这儿吃?”梁泽诧异地看着温树。   “你不是吃不惯外面的菜,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温树自然的把梁泽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我们也就是高中的时候好过一段儿,别跟这儿刷存在感,我都十几年没见过你了,别跟我的人乱嚼舌根,吃你们的饭吧,我们走了。”温树站起身扬了扬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拉起梁泽搂着腰就穿过了婚礼大厅。   前男友目送着温树搂过梁泽的腰,挠痒似得惹的梁泽频频的扭着乱窜,却被温树一低头重重在脸上亲了一口后消失在门外。   原来,他们住一起啊。   原来,以前恋爱的时候温树都没给他做过一顿饭,也没住过一起,更没在大庭广众下搂在一起亲一口。   梁泽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用说,前男友完败!   ☆、人言可畏   梁泽在家里修养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别说闭门反省了,连一丝胡竞做过的事儿都没想起来过,梁泽真心意识到只要自己愿意,说走出来就能够走出来,何况跟温树在家里腻歪了两个星期,真觉得温树虽然有些任性,但照样还是有男子汉的担当,事无巨细,样样都可以手到擒来,至少在居家过日子这方面,温树有当小媳妇儿的潜质。   咦?想着想着梁泽就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你自己一个人这儿乐啥呢,快起床了,你今天不是要去上班吗?”做好早饭刚站到门口就看着挂着一脸笑意的梁泽,温树飞扑到床上爬了过去亲了亲梁泽的下巴,又慢慢向上移到了嘴唇,最后落在额头才不舍得离开。   梁泽被温树晨起的胡渣扎的痒痒:“你毛这么旺盛,一晚上就长长发公主那么长,还不快刮胡子去。”   温树也乐了,“那你教教我怎么能像你一样浑身连点毛也没有啊。”   “我哪没有了,没有那还是男人吗?”梁泽急了。   “你那么一点点还叫有毛?我说的是腿,你想哪而去了?”温树摸到了梁泽的痒痒肉,摸得他颤成一团,连连求饶,这才放了手起身去洗漱。   两人一起吃完了早饭一起出了门,昨晚温树又留在了这里,梁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要不求着自己留着住下都不是温树了。   两个星期不怎么出门,梁泽都没发现路上的行人都已经裹上了厚厚的冬装,个个行色匆匆,好像稍微停留片刻就会有鼻涕留下来冻成冰棍儿一样,因为,梁泽流鼻涕了。   早上温树强行让他套在身上的羽绒大衣这会倒是看着一点都不碍眼了,辛亏了这大衣厚实,要不然他背着温树只穿了一条裤子的双腿走一会都能感受得到冻到发红了。   温树掀开自己的大衣朝着梁泽肩膀一裹,把梁泽搂在了怀里,梁泽本能的推了一下,温树搂的更紧了:“别推,这样暖和,你别感冒了。”   梁泽并没有感受到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这样的天气,大家都只顾着低头捂紧了衣物走自己的路,谁也不会关心旁边抱在一起御寒的是男生和男生还是男生和女生。   梁泽以为温树会开口责备自己早上没听他的话,诸如,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啊,你看我叫你多穿点吧,你看你不听,流鼻涕了吧。结果温树一张口他想到的这些却一句都没有说,反而抱的更紧。   “哟呵,挺帅哈。”梁泽回手搂进了藏在衣服里温树的后腰,也往自己身边收了收。温树的体贴不是耍帅,在梁泽心里,这叫帅气。这么残忍的社会,彼此不心疼,谁还会心疼谁呢。   “那是,你男人,我不心疼你谁心疼。”温树只是单纯怕冻坏他,没想过竟与梁泽内心所想不谋而合,梁泽微微笑了笑。   “我们中午食堂吃就行,你中午别赶着回来了自己做了。”梁泽终于想起来要心疼温树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吃不惯食堂吗,总嫌人家没味道。也不知道医院这么多病号是怎么吃的。”温树笑着搂紧了梁泽的肩膀。就是要把梁泽的嘴巴养刁,以后只能吃他做的。   “他们有病。”梁泽说完就人畜无害地冲着温树扬起嘴角挥了挥手,穿过一楼大厅。   温树看了看梁泽的背影,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终于,看见梁泽的背影不再是那个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倔强的恨不得上手想把他扳过来的背影了,就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去也不再是惆然若失的自己。此时,这个背影连同这整个人都是他的,他温树的。   梁泽刚刚从咨询台路过,就听到身后飘过两个小护士跟在他背后在窃窃私语,这些话能够钻到梁泽耳朵里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们的私语声音大到周围近身十人之内都能够听得清楚,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梁泽了。   “嘿,这小梁医生上班了啊,不是处分停职了吗?”   “哦,这是不是就是那个被病人上门来闹同性恋的那个啊,长得挺帅的呀。”   “我跟你说啊,骨科有个小护士原来暗恋他,刚反应过来原来喜欢男的呀。”   “哎哟,长这么帅,浪费了。”   “你都不知道,就有男的看他长得好看说要上门来找呢。”   “谁?谁说要上门来找?!”温树从后面目送梁泽,还没看见梁泽进门就发现两个小护士鬼鬼祟祟跟在梁泽后面指指点点,这怎么能行,指点什么,刚要准备教训几句就听到了这些。   “就……哎,你谁啊,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你们说话声医院大门外都能听到了。”梁泽回头叹了口气,温树竟然过来了,温树竟然听到了,温树竟然开口了,这梁泽再也无法当做听不到了。   “你别管,你回去坐你的门诊去,我倒要好好问问这谁要找上门来。”温树的重点只在第二个问题。“说!谁说的?!”   “你……你管的着吗?”这个小护士还胆子稍微大点。   继上两个星期门诊大厅看完一场好戏之后,闹得全医院沸沸扬扬的皮肤科小梁大夫同性恋事件又有最新进展,大早上就有一场好戏又在一楼大厅上演。   同性恋的事情怕是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梁泽当初最不想,也最不敢示于人前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被胡竞□□裸的展现出来了。   又羞愧又无奈的血液席卷全身。   “我是他男人,你说我管得着管不着?!”温树一嗓子吼过去全大厅的人都听到了。   满大厅的医院职工和家属病患瞬间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传遍整个门诊大楼,再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传遍整个住院大楼,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温树和梁泽的事情就会呈几何倍数的扩张,发展到医院的角角落落。   人言可畏。   温树不怕。   梁泽怕了。   梁泽赶紧跑上前去拽了拽温树的袖子:“你在说什么?!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不就是你男人嘛,你别管了。”温树不想梁泽再被无辜戳脊梁骨,要承担他想一起和梁泽承担。   “你疯了?你这么说全医院都知道了。”梁泽不想。   “知道就知道了,他们早晚要知道。”两个星期前这件事在心内科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梁泽忽然间抬头,恍惚看见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光芒,算了吧,这些算什么呢,有个人能愿意陪自己一起承担,携手面对流言蜚语,还怕什么呢。梁泽静静地站在了温树的身边,没再说什么,拉过温树的手十指交扣握在了一起。   温树被梁泽突然这么一握,顿时心都化了,缓和了下心情,紧紧攥着梁泽的手,对着那些小护士厉声说到:“谁说的我也不问了,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什么都比不上此时此刻握在手里的这个人重要。   温树拉着梁泽的手心把他送进门诊室,说了几句就目不斜视的从容从人堆中走过,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们没有丝毫相关。在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注视下踩上了上楼的电梯,电梯外那些讨论他身份的声音温树都充耳不闻。   我不偷不抢没有危害社会,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只不过,他跟我一样,恰巧都是男人而已,有什么好沦为别人谈资?温树从小自己生活,凡事自己做主,特立独行的性格从不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梁泽不一样,虽然从来没对温树说过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环境,但是那个心思细腻,敏感谨慎的性格一定会让梁泽如坐针毡般的痛苦,他就算不说出来,温树也感觉的到。   “我刚上楼,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上班,中午我去接你。”温树一出电梯门就打给梁泽。   “大树,你何必呢。”梁泽终于问了出来,温树何必呢,何必跟他一起趟这不见深浅的浑水。   “她们都说了有人要来找你,我还不着急啊。”温树嘴角稍微扯了一下。   梁泽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只有温树会在这种时刻还不忘逗逗开心下。   “我不会跟他走的。”梁泽握着手机轻轻地说。   “跟谁?嘿,你还真想见这个啊,是谁啊还不知道呢,你乘早别想,听见没?”温树也笑了,就这样挺好。   突然温树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嗯,也说不准,万一真有人翘我墙角,找个机会跟你独处一室,喝点酒,再把你往床上一推,哎呀,这个根本不敢想,我得好好看着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就压根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嗯,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梁泽的手死死的掐着手机,暗下决心般告诉自己一定会珍惜现在的幸福。脸上笑若桃花,那些惶恐和不安终于有所缓解。   “嗯,不给他机会,也不给你机会。”温树眯起眼睛。“你安心上班吧,中午给你蒸大虾仁烧麦吃。”   “中午下班回去怎么来得及?”梁泽不想说昨天是谁看着广告屏幕上的虾仁烧麦流口水的。   “来得及,我什么时候饿过你。”温树昨晚就泡好的糯米,凌晨起床上锅蒸好,和好了馅儿,擀好了皮儿,做早饭的功夫儿就把烧麦包好了,中午回家一蒸齐活儿。   梁泽总在享受着温树无微不至的呵护,嗯对,就是呵护。一点儿当弟弟的样子都没有,总呵护我,好像我才比温树小,梁泽摇摇头笑了笑。   ☆、再见就是咱们家儿的   安静的一夜,却能把树上干枯的树叶吹落满地,天还没亮,城市的清洁工人就在路灯的映射下辛勤的劳作,路上三三两两的车辆偶尔驶过还会卷起一阵寒风,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未苏醒的棉被下残留着些许的睡意,透着丝丝的凉风,滴着晶莹的露水。   冬至。   冬季里夜晚最长,白日最短的一天,就这么悄悄的来了。   古语有云,冬至之后,白昼一天长似一天,天地阳气日渐回升,下一个循环即将开始。   窗外渐渐泛起了白光,温树在梁泽耳边轻轻落下一个吻,起身开始一早的工作。   温树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早上,端出刚刚熬好的两碗稀饭,盛出自制的小咸菜,煎了两个鸡蛋,蒸了几个包子,蹑手蹑脚的进屋里叫梁泽起床。   门一开,梁泽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   “呀!你怎么站门口呀!”准备冲到床上吓梁泽一跳的温树反被突然出现在门后的梁泽的吓了一大跳。   梁泽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差点跳起来的温树:“我睡醒了,你起那么早。”   “吵醒你了吗?”温树看着这么迷惑诱人的小姿态,真想重新把他推回床上去。   “你昨天晚上吃那么多羊肉,你想折腾死我啊?!”梁泽到现在还屁股疼,又揉了揉无比酸痛的腰龇牙咧嘴的终于清醒了些。   “冬天吃羊肉多滋补呀。”温树一脸坏笑,补的是……肾。   温树站在桌子前“已经不烫了,快来吃吧。”   梁泽洗漱完光脚颠着跑出来,闻着香味,就一踮一跳的蹦哒过来。   “呀,你干什么,快去把袜子穿上。小心着凉。”温树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双白脚丫在地上溜达。   “你是我妈啊,管那么多。”梁泽白了温树一眼。   温树偏偏就喜欢梁泽这种小眼神,看的人心里一颤一颤的,魂也被勾了去了。   “我没有伯母那个命,生了你这么个招人眼红的儿子。”温树低头把筷子摆好。丝毫没有注意到梁泽眼神里一闪而逝的落寞。   “你是我儿子!”梁泽捅了捅温树的胸口。   “你别每次都拿我比你小几岁说事,我哪点亏待你了,快去穿袜子,谁家弟弟还管他哥穿袜子的。”温树佯怒。   “我不穿,我都能用肉眼看见地板上升腾着冒着的热气,热死了。”冬季供热的家里确实有些干燥闷热。   “你那是吃羊肉吃的,关地板什么事?要不然我们泄泄火再走?”温树邪笑着靠近梁泽,伸手摸进睡衣下温暖光滑的脊背。   梁泽拍掉了温树不安分得手:“啧,你可得了吧,你那个,可没有个几个小时且出不了门。”   “你夸人夸的真好听。”温树狗腿子似的抱着梁泽一顿猛啃,啃完了才安心落座吃饭。   “再说你不得让我修养几天啊,这几天回你自己家睡去,我刚执业医师考核完,你让我消停几天。”梁泽擦了擦满是口水的嘴,低头吃饭。   “别呀,考完不是更有大把的时间……了吗?”大把的时候缠绵。   “今天晚上回你自己家去。”梁泽头也没抬。   “今天晚上冬至,我还要给你包饺子呢。”过节呢温树怎么能自己回家。   “包完饺子回你自己家睡去,滚蛋。”千万不能把他留下来,漫漫长夜,把他留下来我明天就不用出门了,梁泽暗想。   “包完饺子再说。”进了门哪有还出去的道理,温树暗笑。   吃完早饭二人像往常一样裹紧了彼此迎着寒风走向医院,照常打闹着分手,温树看一会梁泽进屋的背影,然后独自上楼,开始一天的工作。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但却是温树27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的幸福,可遇而不可求,要是可以,以后的每一天温树都想这样过,梁泽,就是他这一辈子剩余的全部,就算以后要竭尽所有也要换这冬日寒冷里的一片阳光。   “温树啊,你二姨来找你了,二姨可是好久没来了。”一看到温树,小齐就赶紧把他往办公室拉。   “啊,我二姨来了啊。”温树小跑着进去就看到二姨大包小包提着一大堆等在住院医师办公室里。“二姨,你怎么来了呀。”   “我怎么来了,你个猴孩子,你都多久没去看二姨了,二姨再不来,你就把二姨忘了。”李秀兰有好几个月没看见温树,看着温树红光满面的也就放心了。   “我怎么能把二姨忘了?前几天我姐还告诉我你又跟二姨夫出去玩儿了,哎,退了休的日子就是好啊。”温树抱了抱胳膊。   “嗯,也没忘了你,今天冬至,二姨给你带饺子来了。”李秀兰从大包小包里拿出来几个饭盒。“分给你们同事也都尝尝。”   “哎呀,好香啊,我们可是闻着味儿就跑进来了,二姨,你可好久没来了。”小齐和科室大夫们一窝蜂的掀开盖子就把饺子往嘴里塞。   “嗯,快来吃吧,我给你们都带了。”   二姨推了推温树,从另一个小兜儿里拿出两个另外装的饭盒,悄悄地对温树说:“给你们主任也拿去一份,这个给你王哥。”   “嘿,二姨还教我搞贿赂这一套啊。”温树笑着拿了一份给主任送去了。   另一份……温树拿在了手里。   二姨看见王哲思进来,捅了捅温树的咯吱窝,示意他他王哥进来了。温树却不为所动,招呼着大家吃大桌子上公共的那份。   二姨和王哲思寒暄了一会儿就被温树推着出来了,“我出去送送二姨啊,你们赶紧吃完收拾干净。”   “你着急推我出来干嘛,我和你王哥还没说完话呢。”王哲思可是李秀兰心目中的一家人,可无奈温树总是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温树总说王哲思没那意思,李秀兰就总要想撮合撮合,人家眉目周正,事业有成,又近水楼台,反正小树也这样了,不纳入麾下岂不浪费了。   “有什么好说的呀,我带你去看你真正的外甥媳妇儿。”温树手里拿着那份饭盒,嘴角都翘到耳根儿了。   “你说什么?有了?”二姨诧异了,不是王哲思?   “你才有了呢,我没那功能。”温树白了二姨一眼。   “哈哈,你就逗你二姨开心吧,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单独带一份了,哪儿的,你靠谱点儿啊,不靠谱的我不见。”李秀兰怕温树又是三天新鲜。   “你见过了,只不过这次再见就是咱们家儿的了。”温树都快笑出花来了,拉着二姨出了电梯往梁泽那儿去了。   李秀兰隐约觉得这条路就是那么眼熟。“小树啊,之前那个皮肤科大夫?”   “你想起来了?”温树眯着眼睛。   “我就知道你小子就不甘心!”二姨推了温树一把,“让我怎么说你好,那时候我就觉着你不对了,你跟二姨说实话,是不是早看上人家了,我说呢,非得拽我去大中午的看门诊。你早跟二姨说,二姨也不至于拦着你啊。”   “二姨,真冤枉啊,之前真不认识,但是,之后,真认识了。”温树说着都笑出声来了。   温树走到梁泽门前看了看,幸好已经周五人不是很多,温树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   “我给您开的这些药是一个星期的,要按时吃,记得不要吃海鲜或者辛辣之类的刺激性食物,胡椒之类的也别吃,先停一阵看看效果。”   梁泽看见了温树带着二姨进来,不是第一次见,但梁泽很有印象。   这位病人刚出去,温树就拉着二姨坐了下来,把那一盒子饺子摆放在桌子上:“梁泽,我二姨,你见过了吧。二姨,梁泽,你也见过了。”   “二姨好,上次那个……没事了吧。”面对长辈,梁泽有些局促。   “哦,梁大夫啊,嗯,好了好了,早就好了。那个,二姨冬至做了些饺子,给小树拿过来,非得说要给你留一份,就给你送下来了。”二姨看着几个月前还冰山满面的梁大夫现在脸上泛着潮红挂着好看的笑容,心里也一阵喜欢,二姨心里觉得看着还挺靠谱点儿。   “谢谢二姨。”梁泽接过饺子,犹豫着该打开还是不要打开。   “你忙吧,我就是带二姨来看看你,我看见屏幕了,后面也没几个了,中午我来找你,我送二姨先回去。”温树一对着梁泽,就像换了个人,恨不得所有的温柔都倾注于这个人身上。   “梁大夫啊,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好好就行。”二姨摸着梁泽的手,越看越觉得还不错。   “二姨,您叫我梁泽就行,改天我去拜访您。”梁泽终于完整的对二姨说完了一句话,送出了二姨和温树。   “怎么样,你外甥给你找的外甥媳妇儿怎么样啊。”温树像是迫不及待的急于展示自己的宝贝似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胡说。”二姨怕温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没胡说,难不成你还让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才算一撇?”温树不禁幻想了一下这个画面,恩,好极了,要不真娶一回吧。   “你上点心就行,二姨怕你孤独终老,更怕你吃亏。”二姨语重心长地。   “没事的,梁泽人好着呢,改天带家去。”温树把胳膊搭在二姨肩膀上。   “你爸你妈可过几天就回来了,过年回来过,你好好收拾收拾,别让我姐回来还得给你收拾你那个狗窝。”二姨边说着就朝温树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上班。   “我知道了。”想起这个温树就一个头两个大。   ☆、无处不在   父母的事儿温树没告诉梁泽,一来这么许多年了,温树的父母从公家单位辞职下海也那么多年,常年生活在沿海,温树对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一直是个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孩子,父母就算不同意也左右不了温树的决定。二来温树怕梁泽有负担,他要先摸清父母的脉门才能视情况而定,但是这件事迟早要说明,所以这次他们回来过年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   温树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不想了,从长计议吧,还早。   晚上吃完饺子,梁泽撑得直哼哼:“你包这么多干什么,就两个人吃不能包少点啊。”   “谁让你吃那么多。”温树眉眼都诠释着这是我养的一只小肥猪般的得意,看着梁泽微微鼓起的肚子。   “嘿,还学会顶嘴了?有这么跟哥说话的吗?”梁泽揪着温树的耳朵。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不是你说不让叫哥的了吗?你耍赖。”温树委屈的样子梁泽都心软了。   “我们下楼溜一圈去吧,这撑得都睡不着。”梁泽是真吃撑了,不能怪温树做的色香味俱全,诱人食欲。   包完,吃完,这都收拾完了梁泽也没叫温树回家,反倒要出去遛食,这可把温树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儿跟在后头出了门。   刚出楼门,一股强劲有力的巨风差点把梁泽摔了个跟头。   “握草,这尼玛风还带旋儿的。”梁泽冷的上下牙直打架。   沿着马路溜了好一会梁泽后悔了,大晚上没事出来吹什么旋风啊,缩了一晚上脖子,光顾着冷了,哪还能顾得了吃撑的肚子。   “我们回吧,冷疯了。”梁泽终于忍不住了,自己说的遛食,怎么着也得溜够本才能说回去。   梁泽没听到温树回话,抬眼看了看温树,朝着温树的目光所及看过去,上次温树撞见梁泽和胡竞的那家酒吧。   上次温树和胡竞打架的那间酒吧。   不管如何,怎么都跟胡竞有关。   他怎么总这么阴魂不散。   这酒吧名字还是那么的欠,来什么来。   “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就不那么冷了。”温树看了“来吧”一眼,淡淡地,确实太冷了,能从家里走到这儿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腿都发软。   “好吧。”梁泽和温树进了酒吧。   “我都好久没来过了。”酒保和服务员看着温树是熟客让了进来,温树身边有伴儿,都识趣的没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温树倒是自己感慨真是好久没来了,酒吧都变样儿了。   “怎么,还有点怀念是怎么着。”梁泽裹了裹衣服,还是有点冷。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怀念什么,我只有你。”温树从没留恋过那段漂泊、犹如一块大海中浮木的岁月,孤独,寂寞,像是现在门外的天气——身子骨里透出的寒冷。梁泽就是解救他冬日里的暖阳,过境之处无不洒满温暖的阳光,照射进他身体的每一寸。   “那就好。”梁泽从温树怀里正了正身子,温树抱的太紧了,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正说着,一群男男女女推搡着嘈杂着涌出了包间,酒吧前台几个客人有些不悦,嗤之以鼻,起身端着酒杯向后躲了躲这些行为不受控的年轻人,说不好一个踉跄撞到自己身上不说还会被弄得一身污秽。   不只温树和梁泽的目光被吸引了去,整个酒吧大厅里的人都不经意的看向这么一堆帅气漂亮横行霸道的男男女女。   目光扫向人群中心,终于明白大家在关注什么了,一群太子党的惯用节目,历来都是这么吸引众人眼球。   人群中心站着的,是胡竞。   草,这个人有多少万个细胞组成就有多少万个无处不在,甩不开的狗皮膏药,这酒吧以后快别来了。   “别理他,他看不见我们。”温树握了握梁泽的手,梁泽手心潮潮的,浮起一层细密的水珠。   “嗯”梁泽低了低头,眯了一口温树的酒,晚上实在吃的太多,走了一路还是有些喝不下去。   众人围了一圈参观太子党们和这些嫩模还是名媛还有众多小鸭子的银乱派对,有免费的欣赏自然没人愿意破坏这么高朝的画面。   胡竞有些喝蒙了,走在一群人中间,被秦高露推着出来看好戏。   “他们这次找的可都是雏儿,怎么,不爽爽?”秦高露阴笑着用胳膊肘靠了靠胡竞的后腰。   “要不是雏儿我一准儿就上了,尼玛弄一堆雏儿这不恶心我吗,我还得费事儿开荒,我没那些义务。”胡竞摇摇头。   “六子他们可是专门为你攒的局,你这忙了这么长时间,这不也算是个节日,你也该放松放松了。”秦高露也有段时间没看见胡竞了,卯着劲儿好容易出来一回要high个够。   “放他娘的屁,为我攒的局?为我攒的局不知道我不啃雏儿?为他刚看上的那个谁?那个出了名儿的谁?哦对了,那个圈里出了名的老王家二小子攒的局吧。那可是出了名的就喜欢雏儿,哎,我可听说了啊,六子看上人家了,一门心思要把他那雏菊给开了呢。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可把秦高露膈应坏了,胡竞把自己也膈应个够呛。   “你说真的假的呢,哪那么邪乎,我说今天这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秦高露终于咂摸过味儿来了,闹了归齐,屋里坐着的时候中间那个热血澎湃一身腱子肉的健身教练就是那个传说中老六黏糊了大半年的新傍家儿?   “你傻逼不傻逼啊,这都没看出来,你还混个球。哈哈哈哈。”胡竞又一阵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这老六手段够高明的啊,什么招儿啊这是,大公无私啊,给自己傍家儿养一堆儿雏儿这叫什么事?”秦高露对这位六大爷也是一万个摸不着头脑,不着调一人儿!   “无私个鬼,我可听说了,六子还没到手呢。”胡竞八卦起来也这么嘴碎。   “这个是屁逻辑,还没到手呢?那还可着劲儿攒这个局?还一堆儿雏儿,这可不好找着呢。”你说这人不差钱不缺人,怎么就爱干这么自虐的事儿呢。   “你懂个屁,这叫投其所好。不好找人家也乐意,就你傻了吧唧还以为人家为了我攒的局?我是他财神爷还是这么着?!傻不傻呀你!”胡竞笑的前仰后合的,好像满舞池子的春色满园和光怪陆离都不及这个有意思。   “那咱们还凑个什么劲儿,回去喝酒去吧。”秦高露可没这暴露癖的兴致。   “喝什么酒啊,六子犯怂,这都多久了弄个人都搞不定,咱不得帮帮他。”胡竞一肚子坏水,此时喝多了酒更是计上心来,玩心大起。   “你小子又想什么呢。”秦高露跟胡竞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人儿,连他包皮有多长都知道,胡竞眼冒精光秦高露就觉得这小子绝对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你上次给我说那个药不就是这儿搞得吗,带我去搞点去。”胡竞碰了碰秦高露的酒杯一脸坏笑。   “让我看看你小子肚子里装什么的,从小墨水儿让你多喝点你不喝,尽装坏水儿了。说过一次你就惦记上了,说吧,你到底是想给六子用啊还是自己想留着来一炮。哈哈哈哈。”秦高露真是服了这个胡竞。   “先给六子用,快,走走走。”胡竞推着秦高露往后面走去。   “他走了。”梁泽轻轻的扯了扯温树的袖子。   “你看他干吗?这还不够你看的啊。”温树坏笑着朝舞池里努努嘴。   “看什么看,走吧。”梁泽一直紧张的盯着胡竞的方向,生怕胡竞来找点事,压根儿没心思注意那些。   “好。我们待会打个车回吧,别走路了。”温树也不逗梁泽了,拉着梁泽的手穿过人群走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排制服统一,面色统一,连神情都统一的保安拦住了,“不好意思,先生,酒吧今晚包场包夜,十点起开始封门,不能进出。”   温树怔了怔,半晌反应过来似的:“今晚固定节目?”   “是的,先生,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尽请谅解。”保安训练有素的礼貌客气。   温树转身搂了搂梁泽的肩膀,无奈道:“兴许今天是冬至吧,也不是大节日不会引起注意,又是个小节日,有个由头,估计才挑了这么个日子。”   “什么?冬至就不许进出了?”梁泽不明所以。   “他们怕有人出去举报,你不信看看你手机,保准没信号了,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喝点酒睡一觉再回家吧,反正明天周六,你不用上班,我正好也是夜班,明天回去补觉都行。”温树推着梁泽的肩膀重新返回大厅。   梁泽忌惮跟一个定时炸弹胡竞同处一室,还是想争取一下:“真走不了了?”   “没事,有我呢,这是酒吧惯例,不定时不定期不定内容,什么都不定,捡日子撞日子的固定节目,没有人能违反得了,正巧让我们赶上了,别破坏大家的兴致吧。”温树只得重新推着梁泽回酒吧找位置。   “你知道的挺多啊,经常参加吧。”梁泽揶揄道。   温树耸了耸肩:“我可只是听说过。”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就是这么巧,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梁泽一离开门口,被温树推着重新进入酒吧,就在前台口一扭头撞在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胡大少胡竞身上……   ☆、……      “呦呵,快看这谁啊。”胡竞被着实撞了个满怀,可依旧把手里的酒杯举得高高的。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好久不见得梁泽,还有那个……煞星。   秦高露前段时间对梁泽做的那些事情,不但没有把梁泽怎么样,还惹得一身腥,身后那几个成天拍马屁的小跟班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臊的没脸来见他。胡竞和秦高露年底这段正是忙着在各个项目,各个应酬中四下周旋的时候,就没空管他,他还自己送上圝门来了。   “这不是我们小梁大夫吗?怎么,看来还有工作,还有闲钱出来消费啊。”秦高露举着酒杯嘲笑着。   “你赔了老圝子的钱,丢圝了老圝子的人,没把你搞得身败名裂真是老圝子仁慈,亏得老圝子一心一意的对你,看着你就烦。”胡竞挑着梁泽的下巴眯着眼睛。   温树一拽梁泽护在身后:“怎么我每次见你都得凑你一顿?!”   “你属天平的啊,两头都你占,那天你那个新相好我可是查出来了啊,叫什么王哲思是吧,跟你们一个科室的大半夜跑酒吧来搂搂圝抱抱,今天又是梁泽,你可够潇洒的,我最近是没空管你们,等我腾出空来,先把你们科室那个白大褂给办了!”胡竞使劲戳了戳温树的胸口。   梁泽脑子里“嗡”一声,他在说什么?   “我特么警告你,你离我王哥远点!也不知道要在这儿打起来,丢人的是谁,要不然你就试试。”温树恨恨地。警圝察来了也是先查这些攒局的人,就算没证据,也够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沾惹一身狐狸毛。   “你王哥?”梁泽瞪着眼珠子狠狠的盯着温树,你说过不骗我的。   温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被这个眼神盯的整整齐齐的排队站了起来,这个毛圝骨圝悚圝然的。连忙给梁泽解释:“我们科的,你见过。”   “羔子,这可稀罕了嘿,看来是真不知道啊,给我们梁泽讲讲。”胡竞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看在你还跟了我们胡少几年的份儿上,我就发发慈悲,你这位什么?新傍家儿?前段时间可带着一位大帅哥在这酒吧里搂搂圝抱抱的,我哥长我哥短的直往人家怀里蹭,怎么着啊,这原来是个下面的啊,我们小梁大夫离开胡少摇身一变变top了?哈哈哈哈”秦高露用手背拍着温树的脸,眼睛里看着梁泽涨的通红的脸,笑的更得意了。   周围的眼光足够一团火焰燃圝烧,这群在火焰中心的人无一能够幸免,烧不尽的灰烬灼圝热着四周的空气。   温树一着急,甩开秦高露的手就一脚蹬在他大圝腿上,踹的秦高露差点倒在身后的小跟班儿身上。   秦高露闷圝哼了一声,抬手就打了温树一巴掌。   “哎哟呵,我还怕你怎么着,这怎么着也算我们这帮人的地盘,我还怕你撒野?!”胡竞勾了勾后面的人,把酒杯好好的端着要塞到他手里撸袖子开打。   梁泽一把接过了胡竞手里的酒杯,扬脖子一饮而尽。   胡竞和秦高露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啊”了出来。   “胡竞,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我特么跟你说对不起了。我惹不起你,我认错了。对不起你的生意,对不起给你丢的人,你损失了多少钱我赔不起,但是看在我也陪睡了我五年的份上您抬抬贵手吧,那个陈老板,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去给他登门道歉……”   “梁泽,你说什么?”温树抱着梁泽的胳膊,忽然对梁泽的绝望感同身受。   “温树,你说过不骗我的,你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说,你让我说完。”梁泽的眼睛里一滩死水,没有一点光泽。   温树垂下了头,没敢再说。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跟别人不一样,你真心实意的宠我纵容我,我一辈子的虚荣满足都在你这里得到了,进出人家都尊称我一句梁哥。可我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我没想过有一天你会为了你的钱把我推到别人的床圝上,你当我犯贱吧……我……享受不了……我跟你对……不起,喝了这杯酒……我给……你……赔罪……了。你……放过……我……吧。”梁泽本来就火烧一样的脸颊此刻更是泛着不一样的潮圝红,喘着粗气。   温树以为梁泽越说越激动,伸手扶住了梁泽的腰。却被梁泽猛烈的一机灵,一巴掌甩开了。   “你别生气了,我回去给你解释。”温树小声的对梁泽说,他怕极了此刻的梁泽,刚烈、强圝硬、安静,生怕这样一副柔圝软的身圝体下蕴藏着翻江倒海般巨大的能量。   胡竞都看楞了,他跟秦高露在后面兑了四五瓶的春圝药,怕六子那个肌肉教练药性小了制不住,下了半天的猛料就被梁泽这么一饮而尽了?!   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了半天,秦高露看了看胡竞,胡竞对看了秦高露。   “怎么办?”秦高露小声的用嘴型问胡竞。   “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办。”胡竞也小声的回。   梁泽越说越倒不过气儿,身上突然就觉得浑身软的像一滩泥,想要顺着自己的腰腿就这么滑圝下去,只得拖住了旁边的台子支撑着,不敢大口的喘气,周围像是缺氧似的,深吸一口就没有下一口空气可以帮助呼吸的一样,温树询问般的一句话更是燎原的火种,就那么对着他轻轻呼出的空气就烫的梁泽条件反射般的躲避。   “你别浪费了呀,你要想上,兄弟们给你摁里间去。”秦高露捅圝了捅胡竞。   “我上个屁呀,我又不是没吃过,腻了。”胡竞其实心里别提多慌了,梁泽是个拗脾气,宁圝死圝不圝屈的贞烈性子,不是他认准的人,怕是梁泽直接会死在里头。   “那扔池子里?”不是一个性子真玩儿不到一块儿去,秦高露也好不到哪儿去,朝舞池子里甩了甩头。   “你特么疯了?”胡竞真怕梁泽在这儿一刀子抹了脖子自强不息三贞九烈,出了人命可真兜不住了。   “把他两都找个地方推进去完圝事。反正他两也上过床了。”胡竞恨恨的,对上次上圝床的事儿还耿耿于怀。   稍后,又眯着眼睛坏笑着对秦高露捂着嘴沟通着:“你要嫌不过瘾,给丫录下来,还不过瘾,直接转信号转大厅来。嘿嘿嘿。”   “你丫可真够坏的。”秦高露也眯着笑。   温树站在旁边,扶着梁泽也不是,打胡竞一顿也不是,看着梁泽像是没劲儿了似的靠着吧台,想要扶梁泽坐会儿,梁泽根本不叫他碰,稍微一凑近梁泽就像踩了尾巴一样的浑身一抖,躲得远远的。   温树自知理亏,正僵在这里不知所措。   扭头瞥见胡竞和秦高露窃窃私圝语,像是在紧张地交流什么,不一会又咧起嘴角一阵淫圝笑,温树犯膈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身圝子想离这些神圝经病似的太圝子圝党距离远点。   “来,送他们去那间一号去,让人家休息休息,没看人家小梁大夫都不胜酒力吗?没眼力见儿的。”胡竞招招一个小酒保。   “你丫真是走运了,胡少今天不跟你们追究,找个地方躲着吧,别出来碍我们的眼。”秦高露帮腔作势。   “额,胡少,一号有客人了。”小酒保怔在一旁不敢说话。   “有特么什么人呀,撵出去,说我包了,送两位去逍遥逍遥。”胡竞摆摆手。   “是六爷。”小酒保为难的说。   “你过来,”胡竞拽着小酒保耳朵笑的直颤,悄悄地对他说:“你就说我说的,请他出来看好戏。”   小酒保小跑着去了。   几个人推搡着温树和梁泽往里面包间走去。   他们现在确实也没地方去,看来胡竞是不会开门放他们回去的,温树也就随他们去了,找个包间总比在外面看着这些人的丑恶嘴圝脸强。   “别碰我。”梁泽有气无力的。   “别碰他,我来。”温树推开了人,架住了梁泽的胳膊。   梁泽扭头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眼缝中也要瞪着温树:“你也别碰我!”   温树吓得赶紧收回了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梁泽脚软的站都站不住,走一步扶一个台子,每一步都打着晃儿,怎么会这样,喝一杯酒就这么大劲儿?梁泽心下暗惊,胡竞给我喝了什么?   温树可是领教过梁泽的酒量,喝个啤酒都能一瓶就任人宰割了,刚刚喝了满满一杯子的鸡尾酒,还不知道胡竞的那杯有多少的度数,梁泽又喝那么急,得赶紧找个地方让梁泽躺会。   这个一号圝房藏在走廊的尽头拐角,从外面从来不知道这拐角还有一间房,光看着就气派非凡,厚重的皮布包裹圝着两扇宽大的房门,他们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一个彪形大汉从里面推开,怀里搂着另一个肌肉猛圝男,边走边对后面跟着那个小酒保厉声说道:“要不是什么好戏我可饶不了你!”   “温先生,梁先生,请。”旁边的服圝务生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硕圝大的一个包间映入眼帘,昏暗的灯光透着着斑驳的光影,干净整洁的皮沙发围了包间的一整圈墙壁,刚刚收拾过的几子上还有些许被擦圝拭过的痕迹,包间两侧都是通体的玻璃,只不过一面对着马路,在夜色的映照下透着浮光掠影的魅力;另一面对着外面的大厅,大厅里刚刚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卫生间就设在这面玻璃的尽头,竟然就这么敞露在外,没有任何的遮蔽物。   整个包间的奢华琳琅让温树有点叹为观止,来过这么久的“来吧”,还从来不知道在这包间的尽头深处隐藏着这么一个豪侈的所在。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温树和梁泽也许会一辈子刻在他们的记忆里,怕是到死都不会忘记……      ☆、我不能不碰你   一号圝房是胡竞这帮纨绔子弟当初的特殊设计,决定盘下这家店的时候这几个肚子里不装好货的凑在一起就想着要留这么一间供他们自己消遣的隐蔽之地。   温树刚把门关上,梁泽提着全身的力气硬撑着走到这里,突然再也撑不住,一股脑瘫圝软在地上。   温树赶紧跑了过去抱起了梁泽,放上沙发的时候扫到了梁泽的脖子,温树一惊,怎么这么烫,喝了酒也不能这么烫啊。   温树摸了摸梁泽的额头,额头浮出一层细小的汗珠,稍微一碰,梁泽就抖成一团。   “你别碰我,求你了,别碰我。”梁泽明白这是什么了,浑身燥热,眼神迷乱,满脑子想的都是温树的身圝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一杯酒而已。   “我不能不碰你,发烧了?”温树虽然有所察觉,但还不敢想到哪儿。   温树离得太近了,就是没有这个药效,这么一个光线微弱的房间里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稍微靠近都会激发出最原始的欲圝望。药劲太猛,本来要用在比梁泽粗圝壮一倍,强圝硬一倍的刚毅男人身上,对付瘦弱的梁泽简直是绰绰有余。   梁泽再也控圝制不住自己了,全身的每一个感官细胞和强烈的欲圝望战胜了理智,此刻的梁泽完全没有正常的思维。   一把抱住凑近的温树,杂乱无章的伸出舌圝头到处舔侍,黏黏的唾液舔的温树满脸满脖子都泛着晶莹的光泽。温树也温柔的回应着,但是梁泽太热烈了,热烈的有些招架不住。   温树终于感觉到了梁泽的异常,解了半天梁泽紧搂着他脖子的胳膊,怎么解都解不下来,温树不得已多用了些劲拽开来就出了一身汗。   他把梁泽轻轻靠向沙发一角,在梁泽无力的揪扯下起身出门。   “胡竞,你特么给梁泽喝什么了?”温树怒不可遏地冲过来抬手就打,却被胡竞周围围着的左膀右臂拦了个结实,任凭温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憎恨的瞪着胡竞,那眼神像是要射圝出火花一般。   “我没给他喝什么,你也看见了,是他自己抢过去喝的。”胡竞摊了摊手。“把我们给哥们精心准备的下酒菜都糟蹋了,我还没跟他计较呢。”胡竞朝旁边的彪形大汉看过去,露圝出了毫不掩饰的淫圝笑。   一帮人窃笑着看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冲动男人,又看看吧台前的液晶屏幕,全都在等着看好戏。   温树这才注意到那个超大的液晶屏幕,那屏幕里,那屏幕里竟然是梁泽?!   那屏幕正正好把刚才那个包间全景包在里面,连卫生间的小圝便池和马桶都是正着背对着屏幕,难以想象这些下作的贱圝人们以前是一副怎样淫圝靡的姿态围观这包间里的一切!   屏幕里的梁泽现在呼吸难耐,大口的喘着气,大衣已经半耷圝拉在后背,一粒一粒的解圝开胸前的扣子,眼看着整个胸口都露了出来,人群中开始有口哨的声音。   “啊——”温树怒吼了一声,搬起手边的角几凶狠的朝屏幕砸过去。   “砰——叭嚓”屏幕碎了一地。   温树挥舞着拳头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见人就打,见人就踹。   “你留着点力气伺候你的梁泽吧,你不是他男人嘛,我可是里面兑了五倍的药性,你们今圝晚上可千万别精尽人亡了,你要不行千万别逞能,我们这儿可大把的如圝狼圝似圝虎的性圝饥圝渴,一块儿帮你安抚安抚你的梁泽一点问题都没有。”胡竞抱着胳膊站在后面无奈的看着撒疯的温树。“你看你一点都不领情,要不然我让大伙儿进去先爽爽?你接着这儿练手?”   说着就真有一群拍马屁的小跟班献宝似的冲向了包间,温树烧红了双眼,太阳穴处绷起了根根青筋,像炸满了浑身尖刺的刺猬,推开众人横冲直撞的朝一号圝房狂奔,已经近乎癫狂的温树像在头顶悬了一万把细小的绣花针,刺的头皮发圝麻,他不敢想象这群刚刚在舞池子里迸发挺圝进的欲圝望怪兽们进了房间看到衣不蔽体的梁泽会是怎么样的场面,他一定会杀圝人!一定会!   温树蛮力扯开了刚到门口的两人,急冲冲的推门跑进去把门从里面反圝锁,确认了好几遍了他们从外面打不开,这才终于背靠着大门长呼了一口气。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有圝意识要进屋,光是有这个念头温树就怕极了,万一……温树实在是不敢想,万一这些人真的染指他的梁泽,他实在不敢想象!无法想象!   刚缓过劲来,瞄了一眼沙发角,梁泽不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惊心动魄,温树再也受不得惊吓,连忙扫了一眼整个房间,才发现已经赤圝裸圝着身圝子的梁泽躺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难耐的扭圝动着身圝体,双手掐着自己的肚子,腰侧,屁圝股,大圝腿已经斑斑红痕,连那个高高圝耸圝起的硬圝挺也没有放过,攥的仿佛手指印都勾勒出了轮廓。   温树想去扶起梁泽,刚刚靠近就被梁泽粘在身上拔也拔不下来,索性一起身,连同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梁泽闭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找着温树的嘴唇,亲圝吻,吸圝吮,扫刮着口腔圝内的每一处粘圝膜,堵得温树没有一丝空气漏入,艰难的掰圝开梁泽的脸颊,温树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鼻子,下巴,把梁泽抱在怀里,轻声地说:“慢慢来,别着急,我知道你难受,我们慢慢来,我一直都在,我不会走,不会走。”   梁泽像是接受到什么暗示似得不再那么着急,慢慢地松开了抱紧的双臂,依旧闭着眼睛,又覆上温树的嘴唇,边吸圝吮口圝中的空气边紧圝贴着温树的衣物上下左右的蹭。   温树一手托着梁泽的屁圝股,一手去把退到半截的裤子拽了下来,现在,梁泽真的是赤身裸圝体,一圝丝圝不圝挂,滚圝烫潮圝红的身圝体昭示着满溢的渴望。梁泽根本没有停下让温树有脱个衣服的时间,肿圝胀的下圝身翘立着摩擦在温树的衣物上,上面已经沾染大片的液圝体。   “快点,我受圝不圝了圝了,大树,树……”梁泽满脑子都充斥着温树健壮有力的胸肌,粗圝大硬圝挺的勃圝起,一手勾着温树的肩膀,一手在裤裆里来回的摩擦,几乎是撕扯般的拽下碍事的裤子,终于露圝出了那个闭着眼睛都出现在脑海里的肉圝棒。   梁泽全身的重量靠在温树的身上,一个没站稳,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里。梁泽放弃了温树的嘴唇,低头俯身埋在双圝腿之间,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套住那个还有些软圝绵的肉块。   “唔”温树从来没有享受过梁泽这样的待遇,深吸了一口气,“唔,好圝爽!”   梁泽是个不折不扣的纯0,药劲一猛,满身的热血都直往后面的小圝洞涌去,太想找个东西捅圝进去了,哪怕是只笔,是根筷子,能找到棒圝子一样的东西最好,无所谓,只要是能插圝进去的东西,都行,温树火圝热雄圝壮的肉圝棒,太好了,更好了,再好不过了,还没硬?没关系,丝毫不犹豫的含在嘴里吞进吐出,稍微有一点点抬头的意思,梁泽就一起身,对准入口径直坐了下去。   “啊——”疼死了,好疼,深呼吸,不行,还是疼,就算疼梁泽也咬着牙使了使劲一寸一寸的坐了下去,直至洞里填满了温树的肉圝根,直至……全部吞了进去。   没有分毫的润圝滑,就算梁泽被欲圝望冲昏了头脑,也照样没有任何的东西辅助,就这么硬生生的塞了进去。   梁泽不好受,温树更是不好受,温树干裂的痛苦也不能拔圝出来,梁泽想要,疯狂的想要,他就要给,这样的梁泽温树从来没见过。   温树紧紧抱着他的腰,转着圈舔圝着胸口的乳圝尖,时不时轻轻合上牙齿揪起放开,咬着碾磨,吸圝入一小口深深地吮圝咬,缓解梁泽的不适。   梁泽不管,稍微填满了一丝的空虚,就又被下一阵的空虚席卷,感受到温树整个的没入,梁泽浑身的细胞开始有了莫大的成就般的翻腾,鼓舞,深吸一口就开始缓缓的上下吞吐,渐渐地连缓缓的吞吐也满足不了梁泽的欲圝望,就着没入的姿圝势抬起双脚踩在沙发沿上张圝开更大的空间容纳肉圝棒,抬起屁圝股一下一下地坐下去,一下一下的再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烈……   梁泽忍不住想要去解圝放自己,温树却握住了他的手,支撑他上下的动作,想要挣开的手刚刚碰了碰自己的分圝身,就被温树的大手紧紧的握住。   温树覆上他的耳朵,口水中的氤氲的水汽沾染着空气吹进了耳洞深处:“别摸,射的太多你会挺不住。”   梁泽本来就要抵达欲圝望的巅峰,被温树这么暧昧的撩圝拨,就算不用手也无济于事,反而高圝潮的前夕射不出来掺杂着隐忍的痛苦,双重的感觉刺圝激更是让梁泽难以忍受,只得加快了速度满足身后的小圝洞。   一直隐忍的呼吸也渐渐变成魅惑的喘圝叫,每一声从嘴里溢出的声音都是风情万种,勾人摄魄,温树身圝体后仰,随着这一声声的喘圝叫有节奏的一次一次顶胯,一直顶的梁泽攀升到顶峰。   “啊——”没有任何的抚圝摸,没有任何的接圝触,就这么一甩一甩的梁泽的硬圝挺射圝出了一股股的白色粘圝稠,沾染的温树整个胸膛都是片片的痕迹。   可温树还是没有停下圝身后的动作,还是那么傲立的挺着站在梁泽的肉圝洞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点击和鱼雷,树梁点击即将破千,鞠躬鞠躬^-^ 微博@夏烟雨天发放破千福利咯,再次感谢!   ☆、双面的!   大厅外聚在一起准备看好戏的一干人等扫兴地抱怨。   胡竞却笑眯眯地:“都散了吧,散了吧,今天早散场,抱着你们怀里的人儿麻溜滚蛋。开门解禁!”   众人意犹未尽地恋恋不舍,可也无可奈何,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不一会就冷却了下来。   “你这都是什么事啊,靠不靠谱啊,看什么好戏,好戏就是咱电视让人给砸了,叫他赔,啊,听见了没,好几万呢!”这位六爷搂了搂怀里的人不屑地笑。   “六子可对不住了,改天单独给你出节目,让哥们儿好好圇爽爽,今儿算便宜了那小子了,白浪费人好几瓶极品精华。”胡竞嘿嘿着阴笑。   “快得了吧,我还用的着你那玩儿意儿,小瞧你圇爷我了!”这六爷竖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怀里人,“我用得着吗?”   怀里人回了句“神圇经病。”六爷也没回答搂着就走了,头都没回朝后摆了摆手,“回见了您二位。”   “我去眯一会,完圇事了叫我,我去把录像起出来。”胡竞对着秦高露邪笑着。   “这怎么话儿说的嘿,就这么散了?”秦高露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他男人?哼哼,他男人?你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不脸红,还他男人,这回可算是好好当他男人去吧。”胡竞自言自语的。   “胡竞,这可不是你风格啊,怎么,不扒门缝去?”秦高露知道胡竞没那爱好,故意的。   “不去,没劲!我在梁泽身上栽的跟头可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赶明儿我就给陈老板打个电圇话去,说我把这小贱圇人可给他办了,看上他是瞧得起他,看他拿劲儿拿劲儿的样子,这下子可再也拿不起劲儿来了吧,哈哈哈”胡竞一阵儿大笑。“他们录像攥我手里,想想这个就够我得意好几年了。”   “你可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死活就不同意那陈老板,最后想了一计,叫梁泽去灌醉了迷迷糊糊就把合同签了,结果人家性子烈,就从不了,你不也没辙了,跟我这儿还装什么大头蒜。”秦高露揭圇穿的彻底。   “你懂什么呀,爷以为他多识大体呢,闹了归齐也是个小贱圇人脾性,爷没那个耐心哄着他玩儿。”胡竞真没怎么纠缠梁泽,顶多就是给梁泽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别以为老圇子成天跟他屁圇股后面,他就能狐假虎威骑老圇子头上了。   “好,我不懂。怎么着,就放他两在那儿?”秦高露一脸不信,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不可能不利圇用下。   “那你还想怎么着,真放一群人进去啊,不是我说,梁泽真能给你当场抹了脖子,滚滚滚,滚回你家睡觉去。”胡竞不耐烦了。   “那你留这儿干嘛呀,走吧。”   “嘿,我不还等着收录像吗?”   “收屁的录像,加了那么多的药,那劲儿且过不去呢,完圇事也天亮了,走你的吧。”秦高露不由分说的拉着胡竞出了门,把我打发走留你一人儿在这看好戏,想的美,硬拖着胡竞上了车,“轰”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屋里的温树和梁泽揪扯缠圇绵,屋外的空气潮圇湿水润,像是要下雨,又像是要下雪。   通体的玻璃窗浮上梦幻的白雾,香缈空濛,印照着两幅燥热的胴圇体。   射过一次的梁泽没有罢休,乘着还在体圇内的滚圇烫依旧摆圇动着,虽然还是有些生涩的痛楚扯着那块娇圇嫩的红肉,但仍然没有减弱的欲圇望。   温树一个起身托起他的身圇子,掉了个个儿,梁泽没防备,双手腾空没有着力点,差点跌坐下去,重心不稳双脚打晃,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身后和温树的紧密交接处。温树借着力道重重的顶了几下,就把他顶的双手扶地,身圇体扭曲着几乎快对折在一起。   梁泽哼的已经变了声道,不住的从嘴里溢出魅惑的喘圇叫。   “梁泽,梁泽”不住的叫着身下这个人的名字就好像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温树也被梁泽的满腔热情感染,奋力的满足着身下人的欲圇望。   “我抱你去窗户边儿吧。”温树背后抱着软成一团的梁泽摁在了靠马路的窗户玻璃上。   梁泽的身圇子一碰到冰凉的透圇明玻璃,打了一阵的寒颤,啊——,简直是闷热的夏天兜头浇了一桶凉水的舒圇爽。还没等他感受从头到脚的凉意,就被温树的侵入捅的瞬间清圇醒。   温树也顾不得许多,这样的人,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诱圇惑,温柔不得,也不可能温柔,怎么能克制的住呢。他一把按住梁泽的肩膀,把他重重的顶在玻璃上,推着梁泽的后背,疯狂的涌动,每一次都把梁泽的一边脸颊,胸口,胸口的凸起,胯圇下晃动的小梁泽都完整的拍到玻璃墙面上,每一次撞击梁泽都全身心的接受。   这窗外就是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这个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稍微抬头看一下月亮就会看到窗上趴着的赤身裸圇体展现的淋漓精致的梁泽。   “嗯——啊——啊——”梁泽的喘息渐渐地规律,这冰凉的感觉顺着乳圇尖和小梁泽传遍全身,刺圇激地他不自觉的总在一下一下地收紧屁圇股。   梁泽被圇操圇弄的睁不开眼睛,从头发尖蔓延到每一根脚趾的爽圇快,嘶哑着声音不停的喘息,偶尔眯一点点缝隙的眼睛瞥见窗外穿过的行人,内心极度的害怕暴圇露在人前的心理和压根反圇抗无力,更没有丝毫反圇抗余地的纠结挣扎,最终被无尽的欲圇望强行灌入每一寸血管,顺着鲜血流满全身。   他就这样趴在窗前被身后的温树草了个浑身瘫圇软,温树更是抬起他的一只脚,能够使阴圇茎插圇入的更深,进入的更方便,更是给窗外的行人展示的更加彻底,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被有力的一次次交圇合顶入撞击的深深摁在玻璃上,像是再来一次就要冲破玻璃墙面掉落在人群中间。   没有想象中的抵圇制,反而莫名的刺圇激,更加渴望,这是什么心理。   梁泽抽噎着呻圇吟着,胡竞打破了他所有的骄傲自尊,温树又逼着他正面面对自己可耻的欲圇望,这样一扇他看的见所有人,所有人微微一抬头就会看见他一圇丝圇不圇挂的透圇明玻璃,就像不圇穿衣服走在大街上般的可耻又刺圇激。   淫圇靡的啧啧水声伴随着温树一次次狠重的抽圇插噗嗤噗嗤的响彻整个房间,温树一阵疯狂的顶圇弄后慢了下来,慢慢的转着圈研磨着那个肉圇洞里的敏圇感点,梁泽叫的更加的大声,一条腿软的站不住,颤圇抖着摇晃,温树瞅准时机对着那个敏圇感点猛烈的撞击,打桩般的加速摩擦,突然急促的喘着粗气,微微弓起了身圇子,啊的低吼一声,一股滚圇烫的液圇体射在了里面,梁泽受不了这样一波高似一波的刺圇激,屁圇股猛烈的收缩,第二次射圇出一股白色的液圇体喷在雾气更加明显的玻璃上,沿着雾气的纹路流了下来。   温树抱着梁泽瘫圇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梁泽更是身圇子一歪躺到在地板上紧闭着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胡……竞,胡竞……我……惹不……起,我……不想……恨……他。但……是,但是……温树,大树……我能……相信……你……吗?”梁泽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字一个字费力的说着,身圇体还在无限的渴望,着火似得焚烧着每一寸皮肤,还想要,极力的还想要,根本不想让温树的棒圇子从身圇体里退出去,但是残存的理智还是要寻找安全感,能相信吗?   “我只有你,我只对你,我这辈子,我温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温树掰过梁泽的脸,强圇迫他看着自己。   梁泽受不了,你不能离我这么近,得到了肯定答复了之后一股脑钻下去又去用温热的口腔包裹温树的分圇身,温树长大了嘴巴喘着粗气,还没从高圇潮的余味中缓过来的阴圇茎在这样的刺圇激下又有些难以自控的痒,被梁泽含在嘴里的龟圇头像是有一万把小刷子刷洗般的挠痒。   温树又一次硬圇挺对着梁泽早已被圇操的油光水滑的洞圇穴噗嗤一声又插了进去……   这漫漫的冬至长夜,一年中夜晚最久的一天,时光在温树一次次挺圇进,抽圇插,顶圇弄中不知不觉的流过,梁泽抽泣着呜咽着的呻圇吟响彻整晚,到最后根本什么都射不出来,艰难的抵圇抗着身圇体的疲累可还是在不停地索取。   温树只记得把梁泽背对着抱起像把尿般姿圇势操圇弄最后一次把自己的子孙射圇进肉圇洞里的时候梁泽真就对着那个敞开着没有任何遮蔽的小圇便池尿了进去,应该足足尿了有两三分钟那么久。   而这难以启齿的一幕恰巧被清晨来打扫酒吧卫生的两位清洁工阿姨在面朝着酒吧大厅内部设施的那一面通体玻璃上看的淋漓精致,从她们看见玻璃后面的温树抱着梁泽,敞露着小梁泽一弹一跳开始,就大张着嘴巴,惊讶着目睹这两三分钟的一泡尿结束,到两人都从余味中满足的缓缓睁开眼睛跟这两位惊呆了的阿姨完整的对视。   梁泽疯了一样跳下来朝后跌去,这……这……玻璃是双面的!   他们一晚的动作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大厅里!   想起这一晚的疯狂,这一晚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印刻着的痕迹,还有昨晚进这房间之前满酒吧大厅的人,梁泽头皮发圇麻,双眼惊恐的瞪着那面玻璃。   “梁泽,梁泽,没人,没人,昨晚一整晚都没人。”温树急切的安抚,可梁泽的表情就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什么都没听见。   梁泽直到昏迷之前还直勾勾恨恨的瞪着那面玻璃,瞪着就能瞪出个血窟窿,就能瞪出火焰烧穿这间屋子,就能连同他自己这罪恶的源泉统统烧尽……   ☆、最骄傲的自尊   “梁泽!梁泽!啊——”温树慌乱的不知所措,怒吼了一声!   温树此刻才意识到,梁泽最骄傲的自尊,就在这么一杯小小的下药的酒杯中悄然消失了。这才意识到,梁泽最在意的不是什么胡竞,不是什么五年的感情,他最在意的,是被人欺骗,被胡竞践踏尊严,是骨子里透着不向任何人,不向任何事低头的倔强的傲气。   他昨晚对胡竞说出的那些话得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妥协,才会说对不起,才会愿意承认向胡竞低头?!梁泽啊梁泽,你有我啊,你现在有我啊!   清洁大妈听着不对,想进来帮忙,温树怒瞪着这些围观的群众,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都在梁泽脆弱崩溃的心脏上插了最后那把刀。   “滚开!滚!”温树用尽全力呐喊着,好像把声音凌驾在这些无辜的不相干的人头顶,梁泽才会有些许安慰。   温树抄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裤子、袜子一件一件轻柔的套在他怀里就算闭着眼睛睫毛还在颤抖的梁泽身上。简单给梁泽做了一些初步的检查,确定只是有些疲劳过度,不堪刺激晕厥了,温树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给胡竞打电话!给他打电话!老子削死他!”温树把梁泽从包间抱出来冲着这些阿姨一字一句的吼叫。   “他白天不来这里。”阿姨们怯怯站在一旁小声的回应,生怕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会杀他们灭口。   “告诉他,我跟他没完!”温树咬着牙,愤恨的吼出这一句,就急匆匆抱着梁泽打车回家。   小心翼翼的把梁泽放在床上,覆上额头试了试还有余温,湿了湿毛巾擦去满身的汗液和精液混合的污秽,收拾妥当的温树累了一晚也实在是站不稳了,别说梁泽,他自己都射了五六次,就是温树这种精壮的身子,要不然换谁能耗得住这七八个小时的不眠不休。   静静的躺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抚摸着梁泽柔软略被汗液打湿的头发,数着他一抖一抖的睫毛,温树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温树浑身的酸痛,那些被抓咬的痕迹和跪在地上擦破的膝盖,都在休息过后更加的彰显存在感。   “梁泽,梁泽,梁泽?你睡了一天了,醒醒吧。”伸手进去摸了摸后背,一身的汗,浸的床单都湿了一大片。   抱着梁泽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还是没醒。   温树跟主任请了假,好说歹说说服王哲思替了他的夜班,专心照顾家里这位还没醒来的梁泽。   “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水煮鱼和辣子鸡,等你好点这些辣的够味儿的我都做给你吃。”   “你不想见我还是真的没醒?”   “梁泽?哥?叫哥了还不醒?”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你说让我去杀了胡竞我就真去给你把胡竞绑来。”梁泽从来都是冷清孤傲的性子,就算胡竞做出这些事来,温树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真的把胡竞绑来的。   “你不说话我真的去绑去了?”   “昨天晚上真的没人,一晚上那大厅外头都没人,我看见了。”   “真的,你别多想,连那边马路上都没有一个人抬过头,都冷的直哆嗦,谁还顾得上看上面呀。”要是梁泽真醒着,听到温树这句话估计得又昏过去。   “你醒醒吧,你睡了一天了,现在已经半夜了,你不饿吗?”   温树一遍遍的确认梁泽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一遍遍的把熬好的青瓜小米粥热了又热,一遍遍的在梁泽耳边吹着气说着情话。辛亏自己还是学医出身,幸亏自己还对美食有点研究,幸亏自己对梁泽的情话说也说不完,要不然温树现在真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任凭梁泽想要什么,只要他醒来开口说句话,只要一句话。   又是一夜……   温树手肘支撑着脑袋,眼皮似张非张的耷拉着,趴在床上打了好几个盹,没敢真的睡,梁泽一醒来肯定会嚷嚷着要吃饭,他那个小馋猫,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真有,那就给他来个带辣椒的菜,保准一天笑嘻嘻的围着你转。   平时为了身体考虑,怕晚上来个一时兴起,第二天保准会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下决心再也不吃那么重口味的东西,要不然受苦受罪的还是自己。通常最后还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央求着温树来个炝锅啊,水煮啊什么的解解馋。一般不吃,吃一次就跟赚了彩票一样的兴奋。   温树脑袋里想着这些之前温馨的画面,嘴角溢出来的口水都滴在了枕头上也没有发觉。   “别走,你别走。”寂静无声的夜晚,一句轻轻的低喃也足以响彻温树的心扉。   “你醒了?梁泽?”骤然睁开睡梦中的的双眼一片模糊,眼前安静的梁泽没有一丝变化。   “做梦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掀开被子和梁泽钻到了一起,就这么在床上趴了大半夜冷的都只打哆嗦。   梁泽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温暖,朝着温暖的方向靠了靠。   “你醒了?梁泽?”这个动作无疑又让温树以为睡了一天一夜的这个懒猫终于醒了。   温暖的空气骤然消失,梁泽伸手乱抓了一把,触碰到温树坚硬有力的胸膛,又低声喃喃着:“别走,我不想你走。”   “我不走,不走,一定不会走的。你醒了吗?饿吗?”温树暗下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走的。   “妈妈,求求你了,别走,我不想你走,不要走……”   梁泽说的清楚完整。   温树听的明晰无缺。   梁泽从酒吧回来睡了整整两天一夜,夜晚实在扛不住的温树依旧紧贴着和衣睡在梁泽身边,还没来的及盖被子就睡着的温树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梁泽睁了睁双眼,外面还是一样的漆黑,逃避似得又稳稳的闭上,再睁开来,还是夜晚!   干脆不睁了,索性闭着吧。   口渴,饿……   还有,疼……   无边无尽地疼……   他想起身找点吃的,双手微微移动,旁边的温树就像受了惊的兔子,弓起身子就跳了起来,睡眼惺忪还没完全清醒的温树咋咋呼呼的叫着:“你终于醒了?真的醒了?别又是在做梦吧?”   抓着梁泽的胳膊一个劲儿的问:“你醒了没?醒了没?真的醒了没?”   不想说话……   疼……疼死了……   “你饿不饿?渴不渴?哪里难受?都告诉我。”   还是不想说话,这还用问吗?不用问都知道我饿死了,渴死了,还有,疼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辛亏你这儿守着个德艺双馨的心内科大大夫,要不然真以为你昏死过去了,那倒也是,幸亏那晚上吃了那么多饺子,要不然你估计真支撑不下来那一个晚上的体力运动。”   “……”我能不能抬手精确的一巴掌能打在他脑门上?   “你饿了吧?我给你端粥去,昨天熬的青瓜小米粥浪费了,今天给你熬的山药薏米芡实粥,你等着啊,稍微热那么两分钟。”温树挤眉弄眼的比划了一下一丢丢,只有两分钟,就着急忙慌的出去热粥,找碗,拿勺子。   “这粥补气补肾,益气养血的,主要还止泻止遗,收敛固脱的,那么一晚上,掏都掏空了,赶紧给你补补。”温树献上一片心意还有一碗热粥。   能不能不要老提,能不能不要提?!梁泽心里都已经歇斯底里,可面容上依旧一切如初。   “好不好喝?”拿勺子沾了沾嘴唇,湿润了些,满含深情地望着梁泽,酣畅淋漓的一夜,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可毕竟这样一个难忘的夜晚,是梁泽给的,温树无比的珍惜,讨好般的祈求着梁泽的反应。   然而,没有。   对于梁泽,那晚,不!要!提!最好自己能失忆,能出车祸,能撞傻,千万别提!   “我知道,你害怕,可是那晚外面真的没人,大厅空了一整晚。”温树还是温树,一针见血。   没人?那清洁工是什么?你爽了一晚上你能保证一晚上外面都没人?   梁泽心里饶了好几圈的话,依旧没问出来。   “我扶你起来。”温树穿进腋下,夹着胳膊一拖拖了起来。   “啊——”疼的呲牙咧嘴,全身的骨头咔咔作响,身后更是难以名状的痛苦。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轻点,后面我给你上药了,稍微有点撕裂,我答应你的水煮鱼和辣子鸡不会食言的,但是——要推后!”温树比了比食指晃了晃,好了做。   撕裂?梁泽不想想,可还是会冒出各种缠绵的肢体交织。那个主动的,淫荡的,求欢的绝对不是他,不是!   “少点少点喝,你两天没吃东西,咱们一次吃少点,多吃几次就好了。”温树一勺一勺的喂进梁泽嘴里,末了再用纸巾擦擦嘴。   “先吃这点吧,待会再吃,喝一小口水。啊——”   梁泽别过嘴,你当我是小孩吗?哄着才喝?偏不!   “啊——”温树才听不见那些,勺子追着梁泽的嘴塞了进去。   “你还睡吗?现在还早,我给你跟你们主任请了假了,养两天吧。”   明天?明天不是周六吗?我周六没班。我睡了多久?   想要知道问题答案的愿望并没有很强烈,已经不想说话。梁泽一扭一扭的乘兑着自己的身体躺了下去,睁着眼睛别过脑袋,显然不想再交流。   “好吧,我就在你边上,醒了叫我。”温树还是和衣安静的躺在旁边听着梁泽轻微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中肯的评价真的很谢谢,非常感谢。 是现实向的,严格自控现实向,还有,是he哦,不舍得虐我树梁的,这两个小身板,又没有胡竞的大背景,万一虐惨了我就伤心了^-^ 还是万分感谢,靴靴,笔芯?   ☆、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梁泽安静的起身,虽然扯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块骨头都酸楚痛苦,可睡了两天两夜,躺累了,还是饿,昨晚只吃了几次的粥,不抗饿。   趿拉着拖鞋疲累的站在冰箱前,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怎么都是半成品,排骨得热,土豆得煮,就连鸡蛋都得打碎了壳才能吃,吧砸吧砸着嘴看着什么都想吃。   “你想找什么?”温树听见动静急忙追着出来,鞋都没穿。   “……”废话,冰箱里面能有电影还是能有游戏机?   “你饿了?饿了你告诉我啊,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温树赶紧抄锅做饭,麻溜的热昨晚刚蒸的包子。   温树瘦了,这才两天,他怎么瘦了?   乖乖的坐在桌子前等着饭碗,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刚晒过太阳精神充沛睁着大眼睛期待着自己的猫粮,还有光脚忙活着给他准备猫粮的主人。呃,噗,重说,光脚给他准备早饭的温树!   吃完依旧清汤寡水的早饭,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没有猫粮好吃,梁泽进屋顾自穿好衣服,套了好几层裤子,戴好前几天温树给买的帽子围巾手套,那时候还嫌丑死了的他此刻只觉得温暖。拉开卧室门,穿过客厅厨房,站在门口穿鞋。   碗还没洗完的温树甩着带着泡沫的两只大手赶紧冲出来,“你做什么去?这天还没亮,你去哪儿?哎,哎,你等等我啊。”   麻利的洗完手胡乱套了一件大衣就这么跟着梁泽出了门。   “你等等我,等等我。”温树一边跳着把鞋拽好,一边拽了拽梁泽的衣服。   还是没说话。   好容易两人并排走在了一起,一个走的坦然,捂得严实,另一个,呵呵,急急匆匆的想拉拉不住,想搂搂不了,风一吹,露在外面的脖领子和脚踝就嗖嗖的疼,顺着裤腿使劲的往进钻风,冻得一张脸红扑扑的。   上一次这个情景,还是刚刚入冬,只不过捂得严实的那个是温树,另一个冻得直缩脖子的是梁泽罢了。   温树缩着脖子跟在梁泽旁边:“你别不说话呀,你别不是给失忆了?”   “要不然就是傻了?我看看”摸了摸脑门,也没有反抗,逗不笑了还?   “咱不至于的啊,你又不是没跟我上过床,真不至于,啊!”   “……”我跟你上的是床,没上过玻璃窗户,玻璃?窗户?啊,我干吗要想起这些?!   梁泽快走了两步,拐进了旁边的公园。后面跟着的温树追的气喘吁吁。   天快亮了,公园里零星的有几位大爷大妈晨练。   梁泽走到湖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好清冽。   “梁泽,梁泽,你别想不开啊,大不了我让你上一次,还回来嘛,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后面跟来的温树冲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还回来?好啊,真好。   “你不是真受了什么刺激吧,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精神科?还是去心理辅导室?”温树把头埋在梁泽的脖颈上,这围巾好暖和。   “要不我带你去找胡竞,我让你打他一顿,保证他不能还手,怎么样?”   “……”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泽挣脱了温树,沿着公园静静的走,早起没有抹药,后面疼,撕裂一点?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是不是给我捅坏了。   “你去哪儿啊,你跟我说句话吧,怎么了啊。”这都过去三天了,也该缓过劲来吧,怎么给落下不说话的毛病了呢。   不知不觉走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就这么走着走着就到了医院。   大早上刚六七点的冬天,天刚蒙蒙亮,门口有些彻夜排队的病患家属,梁泽绕过正门,旁边的小门推门而进,径直走到自己的科室,去值班站里拿了挂在墙上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可怜的温树,就穿着宽松的睡裤套着厚实的羽绒服,光脚穿着夹面皮鞋,冻得瑟瑟发抖的跟在后面。   就陪着梁泽这么一直坐到大厅里渐渐有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上班的同事。   “你想让我陪着你,还是,我来都来了,要不我上去亲自跟我们主任请个假?”温树趴在桌子上手指勾着梁泽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   “……”我没说让你陪着我。梁泽眨了眨眼睛表示我听到了。   “你倒是说话呀,这不能真哑巴了,我还得去找胡竞!都是他个祸害!”温树看着梁泽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我不逼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这个名字,我是该恨呢,还是该怕呢?   温树就上楼请个假的功夫,一下楼来就又看见梁泽的门口围着一群人,温树头都大了,没认识梁泽之前他也这么招人吗?招的都是什么人?围观观众?怎么走哪都这么多围观群众啊!   拨开人群探到了门口,呼,温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梁泽他们主任,呼,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摸了摸受惊的胸口,顺手把众人推出门外,带上了门,笑眯眯地走过去。   “主任好,主任好,主任早上好。您吃了吗?”   “好什么?吃什么?吃一肚子气!”   “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他最近状态不太好,您担待,担待。”   “状态不好不是请假了吗?请假了就在家呆着,我这几个月为了他都进过几次院长办公室了,次次都是恶劣影响!”   上次同性恋的事,梁泽平静的心陡然惊了一下,上次的伤疤是怎么愈合的?忘了,好像没什么伤疤吗?怎么会没有伤疤?我怕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我怎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次的刺激还没在脑子里想明白,又莫名记起了另一件之前就买下了隐患是炸弹,梁泽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头好疼,快要炸了!   “他习惯了,习惯了这个点起床来上班了,您看您有一这么勤快的职工,您得高兴呀。”温树陪着笑。   “我不用他勤快,他别给我惹事就行。”   “也没惹什么事吧,不就呆了点,嘿嘿,主任,您别追究了。”   “呆了点?这梁泽可能耐呢,今天没给他排着门诊,他自己去开了挂号器,人家病人挂了他的号也就算了,进门看病不说话,有这样置病人于不顾的大夫吗?”   “……”我说了,天地良心我说了,我内心呐喊无数次,还把药方子也开好了。   “小温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哲哲的同事又是同学的份儿上,他这好几次都够记大过了。这次涉及到医德医品人命关天的事儿,怎么样我都不会徇私舞弊,照常上报医院!”主任不容温树求情,大步出去重重的甩上门扬长而去。   “我说梁泽啊,这可玩儿大了,你跟我不说话也行,这个可真不行!”温树敲了敲桌子。   “……”我没有不说话,我说了,只是张不开嘴而已,过几天,过几天就好了。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梁泽一直没开口说话,温树也没辙,什么办法都使了,除了张嘴吃饭喝水,他就再没开过口。可一直坚持每天上下班,主任气的说不出话来,见一次数落一次,估计把梁泽的名字永久从坐诊名单上消除了,任凭他随便开挂号器怎么开都没有一个病人进来过。   温树就这么屁颠屁颠陪着,比起刚开始那几天,最近几天确实好多了,梁泽偶尔还会有点笑模样,也不抵触温树碰他了,只是不能见大面积的玻璃,不能靠近他们家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就算见了医院门厅里的玻璃推门也要下意识的绕着走。更不能去来吧的那个方向,温树的车稍微一转弯,梁泽就极力把方向盘扳回来,走路更是离那个方向远远的。   温树趁着上班的时候带着梁泽去坐了检查,一切正常,只是嗓子发炎,不至于不会说话。   “嗓子红肿了,但是不说话应该不是这个的原因,温树啊,你还是去问问心理方面的专家,这应该还是心病。”   “好好好。”   “……”   “我们回家吧。”温树发现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梁泽才会报以微笑,甜甜的。   “没关系,就算你以后都不说话,我也会陪着你,我答应过的,不会离开。”温树紧抓着梁泽的双手,郑重的承诺。   “就算你哑巴了,我也愿意做你的嘴巴。”   “……”饭我要自己吃。   温树温暖的手心握着梁泽的手揣在口袋里,两个大帅哥互相依靠着走在冷风凌冽的街道上,温树的那双大手并没有因为路上行人的侧目而松懈丝毫,反而抓握的更紧。   “晚上想吃什么?”   “呃,好吧,要不我说你选?”   “稀饭包子?”   梁泽皱了皱眉。   “哈哈,我就知道,我逗你的。你后面也好多了,今天可以给你放辣。”温树眉开眼笑的。   “辣子鸡?水煮鱼?毛血旺?”   梁泽没有明显的反应,心里怒喊:都行,我都爱吃。   “不喜欢啊?那算了,煮方便面吧。哈哈哈”   梁泽灿烂的笑成一朵花,温树都看愣了,多少天了没有见过梁泽笑的这么开了,我的梁泽快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生日那天开文到今天整整二十天啦!撒花( ???????? )更了二十五章,还是很小有成就感(??ω??)?每天看到大家的点击和评论,都兴奋的睡不着,睡不着就更文咯~o(〃'▽'〃)o 坚持日更,么么哒,加油啦 \(*T▽T*)/   ☆、我信你   “要不,咱别去上班了,你安心在家待着,等我回来吧。”温树小心翼翼的,深怕梁泽再找个顺手能捞起来的东西砸过来。   “行行行,好,你去,你去,我不是怕你去了又受委屈吗,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老让我替你操心呢!”梁泽已经抄起旁边的遥控器砸了过来。   温树之前想要把梁泽这儿的厨房打造成玻璃天窗全景观,360度立体环绕的高级别厨房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他现在就连卫生间的镜子都不要看见,又不说话,这是把他的梁泽搞到哪里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大厅,照例在背后目送了梁泽,温树就快步进了电梯,上午有个小手术,他和王哲思一起做。   梁泽上午开着门呆坐了一上午,一整个科室都没见多少人,毕竟这样刮过一阵风就可以把脸颊刮得生疼的天气,大家一定捂得密不透风,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就没有秋天那阵子的过敏高发季节,门诊自然就人少了些。   临近中午,梁泽想起来温树做手术,怕他着急着下来,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晃晃悠悠的想去找他,他现在是梁泽唯一的依靠。   脚不沾地的忙了一上午,刚喘口气,就快中午了,这两天梁泽状态不错,前几天还一起去看了电影,虽然还是不说话,依然能感觉出来梁泽的心情不错。   温树想着要接梁泽回家吃午饭,喝了口水就要准备下楼了,扫了一眼旁边的王哲思,他这几天都精神有些反常,看见温树也刻意绕着过。   温树对待这个大哥从没有过多余的想法,学生时代的王哲思虽然比温树大四届,但已然是校草类型的人物,在温树进校的那一年同班的仅有的一两个女生就已经对待王哲思呈现花痴状了,经常借温树打听这位篮球队独树一帜的帅哥。   王哲思有过女朋友,长得很漂亮,高高瘦瘦的,跟王哲思一个脾性,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女医生,是大学同学,温树听说从大一一直到医院实习那年,女医生出国进修,就没有了下文。   他大哥这是感情不顺吧。   温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他忙着照顾梁泽没时间要躲着王哲思,还是王哲思在躲着他了。   温树才不管那些,反正心情不错,凑上去没脸没皮的又是一个黏人的学弟:“我改天请你吃饭,我没冷落你啊,你也知道,梁泽刚好点,你别记仇啊。”   王哲思躲了温树这么久,凡是有温树出现的时间他都尽可能的调班,一到温树请假要照顾梁泽,他就自告奋勇的往前冲,使劲找机会跟温树换班,今天不得已,手术得两人一起做,温树都调侃他觉得像是有一个世纪没见过。   “你离我远点,别站这离我这么近。”王哲思根本不敢承认自从温树在科室里公然跟小护士们开诚布公,据说又在医院大厅里公然护着梁泽,承认两人关系。自己就开始有压抑不住的对温树的渴望,起先只是一点点小火星,现在倒好,被这种直面正视的感情撩拨的星星之火,连看着温树都能燎原。   就好像一直待在身边的一个布娃娃,突然有一天能张嘴说话,突然有一天有权利选择自己所爱就长腿儿自己个儿跑了,这多让王哲思憋屈,他很不得现在就把这个毛绒玩具拉拽回来明确告诉他,你是我的,不许跑!   温树看着王哲思渐变的脸色不明所以,还一个劲的往上凑:“你别不是憋得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我找个嫂子了,让你看着我每天蜜里抹油的我多过意不去呀。”   “嗯,我就是憋得,你老把我往那种地方带,我找也给你找个男嫂子。”温树要是再往前凑,王哲思可是就克制不住了。   偏偏温树就是这么混不吝,还凑:“找什么男嫂子呀,你又不好那口,别逗我了,我忙完这阵就跟你出去喝酒,我没什么女的介绍给你,你赶紧着,自己寻摸着发展发展去。”   温树都凑到王哲思下巴颏了,王哲思微微一低头就看到了温树脸上细小的绒毛,太阳一照,根根分明,王哲思硬咽了咽口水,眼角眯着笑:“我没逗你。”   温树以为王哲思开玩笑,凑得更近了:“那行呀,那我给你寻摸个男的,泄泄火。”说完温树自己都乐了,乐的前仰后合的。   王哲思一把抱住温树,再差一厘米,脸就能亲密接触了:“就你吧,别人我还看不上。”   “温树!!————”   完蛋了,这玩笑可开大了,梁泽怎么在门口呢,温树头都还不敢回,再看了看王哲思,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作无可奈何状。   “我草,梁泽,你听我解释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哎,你等等,不对,梁泽说话了,我家梁泽说话了,哥,我家梁泽说话!说话了!”温树扭头火急火燎的赶紧往外追。   “梁泽,梁泽,我听见你叫我名字了!”温树急急忙忙的拽过梁泽搂在怀里,就这么在十二楼心内科的住院部里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   情绪激动的温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冲动,紧紧的按着梁泽的后脑勺,喜出望外的深深的吻住这两瓣失而复得的双唇。   梁泽挣扎无果,怒瞪着温树,使劲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任其在口腔里一阵翻搅,舔过每一处的粘膜。   温树终于体会到心醉神怡,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般的迷醉,他的梁泽肯说话了,真的说话了!   走廊里路过一个刚刚住院的孤寡老大妈,眉开眼笑的看着两人:“好好过,啊,好好过。”末了还不忘拍了拍温树的肩膀。   温树迎人的劲儿向来颇得老头儿老太太们的喜爱,此刻更是笑逐颜开,眯着眼睛,眼角笑出了一小撮褶子,不容梁泽挣扎,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你终于肯说话了?”温树喜吟吟地。   “你放开!”梁泽狠推了一下温树的胸膛。   “我不放!”抱的更紧了,离得这么近,温树连梁泽的一整张脸在眼睛里都塞不全,影子还有些模糊,可一点都不影响他看梁泽看的专注。   “你放开,这是医院!”梁泽急的跳脚。   “那我也不放开!”就是这么坚定。   “一会儿你们主任该出来了!”   梁泽啊,梁泽,你以为你怕的东西温树怕吗?温树是个厚脸皮,他怎么会怕他们主任还是谁,就是院长来了他也不会放。   “不放开!”   “温树,你神经病!”梁泽稍稍松了劲儿,挣也挣不脱,说也说不听,温树这小子简直就是犯轴。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温树笑容满面的等着梁泽来亲。   “刚才是什么?”刚才不是才亲过?   “刚才那是我亲你!”一本正经的温树不容置疑。   “……”我还不如不会说话呢,梁泽暗暗地想。   “你放开,这么多人!”   “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温树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温树被梁泽这么一叫显然放松了警惕,被梁泽一用力就挣脱了出去。   都知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同性恋,梁泽急切的死命摁着电梯按钮,还不来?还不来?电梯怎么还不来!   梁泽干脆放弃电梯,朝逃生通道跑去,是啊,都知道,可不是都知道吗?一直在脑海中无限循环着这句话的梁泽一闪身就消失在楼梯间里。   温树快跑几步跟上去:“你别跑,我知道你怕,可是有我,可是你有我!你现在有我!”   梁泽的脚步明显顿了片刻,温树,我有温树?我有温树!   温树乘着空档追了上去,扶过梁泽的肩膀:“我们以后好好的,你别管他们说什么,你有我就够了!”   “……”   “你别又不说话啊,你这总不说话,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把我憋出内伤了。”温树献媚地讨好。   “你说了只有我,我能相信吗?”刚刚那是什么?   “相信,相信,绝对相信,你看我跟你好了之后别说公鸭子了,我连只母鸭子都没买过。我对天发誓,你绝对要去问问菜市场的刘大妈,从来没买过鸭子。”温树三指朝天,指天发誓,笃定的眼神透着刚强果断,让人无法不信。   “这就是那天……那个人说的你抱着去酒吧的那个吧。”胡竞这两个字梁泽现在连想起来都别扭,那天酒吧里说过温树抱着在酒吧喝酒的应该就是这个温树的学长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有误会,你一定要听我解释。那个该死的胡竞,我一定找机会教训他!”温树愤愤的,这个人从头到尾的阴魂不散!   温树终于把没找到机会好好跟梁泽解释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述了一遍,那些天是如何郁闷梁泽不许碰,如何气愤梁泽只觉得他殷勤是为了床上关系,如何在医院门外假装看不到其实内心在滴血的过程一铺垫,那些借酒消愁啊,跟王哲思混酒吧啊,喝醉跟胡竞打架啊之类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水到渠成,反而让梁泽觉得温树可怜兮兮的,是只受尽了委屈的小狗。   温树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梁泽只是静静的听着,原来他自己受煎熬的同时温树又何尝不是呢。   温树见明显博得了梁泽的同情,殷切地凑近悄悄的再补一句:“我那哥喜欢女人的,你有好的没,有好的给介绍一个呗。”   遭了梁泽一个大大的白眼,温树一溜烟儿先跑出去了——怕这个梁大人一记小粉拳,他的心就当场融化了,还怎么回去给他的梁泽做午饭呢。   “温树,我信你,但是以后这种亲密接触你留着给你哥的女人吧!”刚刚在办公室外看到的那一幕还是或多或少刺痛了他的敏感神经。   温树赔笑着答应、保证,然后搂过梁泽踩在了刚刚下过雪后一片泥泞的街道里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一会,但我们的梁泽终于愿意开口了,虽然是在王哲思的刺激下^-^   ☆、带你回家   下过几场雪的冬天过的飞快,温树想跟梁泽去室外活动活动都被强烈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打消了念头。   “那滑雪总行了吧,滑雪不是玩儿的就是冷劲儿吗?”温树耷拉着脑袋趴在梁泽腿上。   “不去。”温树压的他腿都麻了,看电视就看电视吧,干嘛非趴我腿上。   “那打台球去吧。那可是有暖气。”温树不死心。   “不去。”不想去,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烦,尤其快过年了,采购年货的人那么多,想想就犯怵。   “你总不能成天窝家里呀。”梁泽就跟条美人蛇似的,身材一样的妖娆吧,连冬眠都随了   “来,我看看这是条什么品种的蛇,冬眠完了蜕完皮是不是该变白素贞啦?”   梁泽被温树连脱裤子带挠痒痒的,直扭着身子咯咯咯地笑:“你神经病,你才是蛇呢,你是一条万年眼睛王蛇,每天都无时不刻直挺着你那命根子!”   “你不喜欢吗?你最喜欢了!”温树一双大手早已摸进后背下,压在梁泽身上鼻息浓重的喘着气。   自从那次酒吧之后,梁泽就被开发了疆土一般,柔嫩松软的身子异常敏感,温树轻轻一碰就犹如电光火石般的燃烧,这倒是个意外收获,本以为会一蹶不振,受了太大的刺激一定会抵触这些,结果出乎温树意料,梁泽只是对于示于人前这件事极力反抗,对于温树,反而更加的温柔体贴,悉心呵护,方方面面照顾温树的感受,这可让温树直呼大爽。   周末的早晨一片静逸,温馨的执手阳光,犹如戈壁滩流过的清泉,发泄着返璞归真的欲望。   好了,说人话,一番揪扯缠绵之后梁泽抬起一脚把温树蹬下沙发:“热。”   “我去给你做点零食吃。”温树提上裤子吻上了梁泽的双唇,深深吸取着蛊惑的香气。   “我说,热!”用手背一抹嘴上的口水,点着温树的胸口慢慢推开。   “这么冷的天,你热什么,要知道我们亲爱的广大南方同胞这种天气可是还要裹着棉被看电视呢。一点都不知足。”   “嘿,你现在真是话越来越多了。”梁泽揪着温树几根头发提溜起来,“还顶不顶了?”   “不顶了,不顶了,可这是事实。”   梁泽一口气没提上来,踢了温树一屁股:“出去买菜去!”   “嘿嘿,你跟我一起去呗?”温树喜笑颜开的眯着眼睛。   “不去!”梁泽顾自进了卫生间,你弄我这一身的乱七八糟我不赶紧洗干净,等着你又像上次似的再给我舔一层?   温树也没强求,这是他的常事,本来擦地买菜做饭就是该老爷们干的事儿,不这么干怎么哄媳妇儿,他们家梁泽偏又爱吃他这一口,得意还来不及呢,温树嘿嘿一笑下了楼。   听见关门声一落,梁泽就进屋拿手机摁了一串号码。   “我寄过去的东西都到了吗?”   “……”   “那就好,您留点,剩下的都送过去吧,辛苦您了。”   “……”   “身体还好吧?”   “……”   “您费心多照顾多照顾。”   “……”   “我?嗯,我不回去,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梁泽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讲完电话,去清洗干净自己,再把床单被罩换了,削好了苹果摆着,温树就该回来了。   “梁子,梁子,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温树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叫着。   “我不要排骨,不要鱼,不要鸡,就简简单单一顿面就行了。”梁泽着实被温树这一天排骨一天鸡,一天鱼再一天肉的吃怕了,再爱吃也禁不住每天伙食这么好,梁泽都胖了好几圈了。   “不是,不是,今天没那些,我今天给你熬黄豆猪脚汤。”   “……”哦,对,还有猪蹄。梁泽彻底无语了。   “你快过来呀,你看我买什么好玩儿的了。”温树兴奋的翻腾着一堆东西。   “不是说猪脚吗?”梁泽也陪着温树大喇喇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把东西翻了一地。   “看,乐高!”温树终于抱出来一个差不多半米见方的盒子,兴奋的手舞足蹈,欢跃着找剪子拆包装翻出一袋袋的积木颗粒倒了满地。   梁泽眼睛瞪的溜圆,怔愣了一秒,随即起身脚背碰了碰温树的大腿:“你真是个孩子!”   一脸黑线的意思估计就是这么来的,梁泽此时真的很想手动在脑袋旁边加三条黑线以示无奈。   温树可真是个孩子,路上看着人家一个小子被家长领着去买了一盒乐高,自己也跑进去抱了一盒回来,此时正专注于剪开一个个的包装袋,把积木颗粒都倒进了盒子里。   梁泽动手简单煮了点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端出来桌子上一放。   温树一扭头就大张着嘴巴,自打两人住一块儿,他就没见过梁泽热过水,开过火!   温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起了这个手里拿着筷子,一副居家打扮的梁泽,梁泽打了个踉跄,差点重心朝后,却又在一瞬间双脚腾空。   温树真想转个圈来着,可他也不是那么健壮拎个男人跟拎个哑铃似得那么轻松,毕竟这几个月不管是秋膘还是冬季脂肪,都是他亲自一寸一寸贴上去的。   “你竟然给我做饭了?不是说给你炖黄豆猪脚汤?”   “神经病,你先放我下来!”梁泽锤着宽大厚实的肩膀。这人发什么神经,就煮了两碗面,“至于吗?你要想吃我能天天给你煮,难吃不死你!”   “至于!”温树把梁泽往上抱了抱,使劲掐了一把娇嫩的屁股,刚刚可还热乎劲儿没过呢,再来一发?   “我饿了。”梁泽一使劲跳了下来。   “你等着,你等着。”温树连忙起身,擦了把手往厨房钻。   “你快得了吧,要不是你的什么黄豆猪脚汤,你还没福气吃我的手艺,坐下!吃饭!”梁泽指了指凳子,又递上了筷子。   “不好喝吗?那我改天再研究个新的你尝尝?”这可不太像梁泽。   “好喝是好喝,就是最近吃太油了,你看我腰上都有肉了。”梁泽掐了掐自己的肉。   “废话,没肉我怎么握在手里。”温树小声的嘟哝。   “呀,挺好吃的呀。”温树不忘猛劲儿夸,就算一般也要夸出天花乱坠来。   “好久不做,你凑合吃吧。”跟温树的简直没法比,做个面条都这么多讲究,真累,也不知道温树每天是怎么折腾的。   “你看见我处分下来了没?”梁泽抬头看着温树。   “见着了,你别放在心上,奖金没了就没了吧,我工资也够咱们两人花。”温树大口吸溜着面条。   “我不能总花你的钱,再说你那也没多少。”这么久了,虽然没有过大的开支,可日常这些小花销毕竟也不少。   “我有,你就别操心这个了。”养不活媳妇儿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绩效奖金扣了,职称也评不了,我们主任说着是休年假,可听他的意思怕是给我放长假了。”梁泽扒拉着碗里的饭,年底的一大笔收入泡汤了。   “对不起。”温树放下了碗,郑重其事的握过梁泽的双手,深深地看向他那深邃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儿啊,别净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正好能放假休息,我可巴不得呢。”抽回了手接着扒拉面条。   “这房子的贷款我帮你还吧,我有些存款。”温树重新把那双瘦削有劲的手握紧。   “哪用的着你啊,你才工作了几年,工龄有我长没?”梁泽任由他握着,笑了笑。   “长?长啊,我比你的长多了,你都好意思比?”说着说着温树又开始思想不纯洁,瞅了瞅梁泽的裤裆,又瞅瞅自己的,坏笑着斜着眼睛。   “去去去,滚去刷碗去!”梁泽白了他一眼。   “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想玩儿什么玩儿什么,钱的事,你千万别多想。”温树拍了拍他的后背,把碗收拾了。   厨房里又霹雳啪啦一阵动静,温树这是每顿饭不来点花样闲的手痒,一会的功夫就端了一盘苹果圈出来,放在梁泽手心里。   “这又是什么?”吃惊着看着这一盘的金灿灿,头都大了。   “你说你削了苹果又不爱吃,我给你想了个招儿,你尝尝。”温树去了核儿,裹了面粉,鸡蛋和面包糠,把苹果炸了。   “恩,也还行,你别再拿我当你的试验品了,万一哪天什么菜配什么菜有毒,我也就跟着一块倒霉了。”梁泽在嘴里塞了一块,还不错,这到时一个不爱吃苹果的好办法。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毒死,我肯定在你毒发的那一刻我也把有毒的那盘吃下去,陪你一起。”趁机摸了一下那把细腰。   “你可千万别,万一没死,都得在床上瘫着,没人照顾你!”梁泽嘿嘿笑着。   “下个星期,我爸妈就回来了,那边长时间不住人,我过去收拾收拾。”温树头大的问题看来是躲不过了   “你爸妈?”梁泽从来没想过这个。   “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着了想回来过年,要不然我还能跟你过个二人世界。”温树没皮没脸的又凑上去舔了舔那个圆圆的在他耳边支棱着的耳朵。   “你千万别赖在我家过年,元旦那天就算了,跨新年都在我家跨了,过老年滚回你家过去。”梁泽微微颤了下,过年?这个词自己是有多久没说过了?   “别呀,你不准备跟我过年啊,过年怎么能不在一起?”搂了搂怀里的梁泽,在我心里,过年的家人里你是最重要的那个,以前没你无所谓,你让我现在独自去合家团圆漫天烟花的大节日里独守空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回去陪你爸妈去吧。”梁泽低了低头,瞳孔上蒙了一层的黑雾,心里一阵落寞。   “我准备带你回家!”温树掰起梁泽的下巴。   末了又补了一句:“见我爸妈!”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接下来家长们要粗线啦 (*≧▽≦) 小梁子要双手奉送自己的心啦(???)祝大家周末愉快!   ☆、你,足够了   温新海和李秀莲刚出现在机场,就被不远处发光闪闪的走来两个打扮清新流行的帅哥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只见那两人步调一致的行走在富有金属光泽,完美反射太阳光点点星光熠熠的航站楼里,生生走出来了一种秀场的感觉。   耍什么酷啊,长得帅出来引人侧目就是你们的不对。   梁泽紧紧贴在温树身旁,微微瞥见温树发现了爸妈的那一瞬间的莞尔一笑,梁泽却手心里直冒汗,紧张的不得了,从来不知道怎么跟长辈相处的他想想待会要面对的一切,就算打扮的再神光异彩,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无措和忐忑不安。   温树轻轻把手搭在梁泽的侧腰处,暗暗摸了一把,抚慰了一下,从开始出门就一直坐立不安的不发一言的梁泽,此时看来却异常的有些天真乖巧的可爱,原来带媳妇儿见公婆是这么有趣的感受,温树笑的更开了。   牵起嘴角翘了翘,伸手把梁泽装在口袋里蜷曲到一块的手拉出来,一根根的捋平掰展开来。   别看他云淡风轻意气风发的,其实他也没底,父母这几年虽然对他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长期不在一起生活,毕竟说不好他们二位持什么态度,他怕梁泽受委屈。   “爸,妈。”温树笑微微的上前颔首甜甜地叫道。   “哎呀,这是咱们家温树啊,我还说呢,这两帅哥是谁啊。”李秀莲完完整整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温树,余光里又瞟到旁边也是一位小帅哥,轻轻笑着示意了一下,就伸出双手猝不及防把温树抱在怀里。   温树木了木,僵硬的胳膊还是显然不习惯这种亲密的表达方式。   温新海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恩,长成大小伙子了。”   “我们回去吧,你们一路也累了吧。”温树接过旁边的行李车顺手挣开了这个不自然的姿势。   “嗯,也有些累了,这位是,你朋友吧,我和你爸爸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带朋友一起来接,怪不好意思打扰的。”最后一句说给这位旁边的朋友听。李秀莲满脸笑的灿烂,年纪大了之后才想明白,什么身外之物都不如自己的骨肉来的亲切。   “嗯,我男朋友,梁泽,我们一个医院。”温树刻意答得漫不经心,实则时刻注视着父母的表情变化。   温新海和李秀莲脸上灿若桃花的笑容骤然消失,形容槁木得僵立了片刻,随又生硬的挤出一丝丝礼貌的微笑,“哦,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   “阿姨,叔叔好!”梁泽温顺地站在一旁静静的。   “嗯,好!”李秀莲常年处变不惊的职场丽人形象一秒附体,瞬时一身霸气激散而出。   温新海更是反应了片刻就面无表情的随温树走出机场。   寒暄一路无话。   至始至终梁泽都没再开口,温树父母的气场太强了,从前就听说过温树家境殷实,母亲是高干子弟,父亲虽然老农村出身,可在多年的商场历练下显然更有一番非凡的派头。   “姥爷的房子留着了,没动,就是好长时间没人住,有潮气,去我那儿吧,我都准备好了,在我那儿过年吧。”温树刚上车的时候就说了。   温新海和李秀莲也只是问了问温树的近况,彼此都尴尬了一路,终于挨到了温树的小区。   一行四人乘电梯上楼,温树拎着两个大皮箱走在前面,梁泽想去分担一个,被温树一挥手护在了身后:“你要实在想拿,去拿那个小的去。”   这个小区,这个房子,别说这个离医院稍微远点的小区是每个在这个城市奋斗的年轻人望而却步的所在,就是只这个一梯一户的户型设计就已经算是普通小区里的高档住宅了。   梁泽第一次,第一次觉得温树并不是想象中跟自己一样辛辛苦苦奋斗,坚韧的努力想在这里扎根的一个苦逼小青年。   原来,温树有家。   随着温树轻轻推开门,一个不大不小差不多200平的房子引入眼帘,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梁泽却能体会出来这个装修考究直角硬朗般的豪华居室没有人气,显然是很久没有主人的样子,太干净了,根本就是个空房子。   就像梁泽知道这么好的一个房子里一定没有锅。   想到这个梁泽终于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不似刚才般那么拘谨。   温树悄悄的在他脖子后气息声重地问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确实没有。   之前不是因为没机会,刚开始的时候好几次温树都要邀请他来,那时候的梁泽哪那么容易请得动。后来,温树就在梁泽那儿生根发芽,到最后基本把不能搬去的东西也搬去了,比如说——温树的床。   这可得值得一提,因为某位小梁祖宗一生气就会把他撵出卧室,可偏偏另一间卧室里压根连个可以和衣坐着的地方都没有,沙发上又不舒服,这么两三次,温树就干脆把自己的床也搬过去了。   “小树啊,你这儿太冷清了,妈妈以前就跟你说过你多买点看着柔软的东西摆在屋里,起码看着也暖和点啊。”李秀莲从前就不喜欢这房子的装修风格,现在依然如此。   温新海则是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单刀直入:“我和你妈妈睡哪间。”   “这间吧,这间我收拾好了,把柜子也都腾空了。”温树推开一间在阳面的屋子,带着硕大的落地窗阳台。   梁泽皱了皱眉,又是落地窗。   “你睡哪间?”梁泽揪了揪温树的衣角小声的问,显然还在惦记那个床的事儿。   “爸妈,您收拾收拾就休息休息,待会我定了地方,咱们出去吃。”温树说着就把二老的行李悉数推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那间房门,颠着脚带着梁泽去了他的房间。   温新海和李秀莲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着个外人数落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自己儿子性向不同的事儿妹妹也给他们铺垫过,可当着面这么说还是让这两久经沙场的老将有点下不来台。   李秀莲和温新海暗暗一合计,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打探一番,就算是新社会这个比较普遍,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可这算是温树第一次正经八百的把一个相处的对象摆在他们面前,说不重视是假的。   可是又不能盖棺定论,说不定只是这小子贪玩儿,心性不定。别对方还没下决定,自己这方先大力打压,反而会适得其反,他给你来一个抵死不从,会把这两撮合的更紧。倒不如顺其自然,这种关系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始终长久不了,慢慢也就散了。   商场精英就是商场精英,连遇到这种自家儿子的事情都能理性化模式化处理,也难怪当初毅然决然双双辞职下海,十几年的功夫就能有现在的一番成就。   “蹬蹬蹬蹬,请进。”这么一个绅士的动作却惹得梁泽笑成一团。   温树的房间并不小,而且这个好像才是整个房子的主卧室,宽敞通透的卧室洒满黄昏残红的日光,就像整间房子的风格一样,如出一辙,一样的线条鲜明,直来直去,坚固硬朗,就连一角摆着的桌子上都一干二净,连个写字的台灯都没有。   但是,竟然有床?!   “这怎么能是你的屋子,你撒谎吧。”   “嘿,第一次来我房间,就这反应?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单独自己还住了十多年了。怎么不是我房子。”温树真没想到第一次带梁泽走进自己的空间他竟然是这反应。   “你床不是在我那儿吗?”梁泽指了指这张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仿古实木雕花床。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姥爷的,那个房子怕是要拆,我就紧着先把这个搬回来了。”温树解释。   “你这房子你住了这么多年,东西这么少?你上学的书本之类都没有,你别不是偷了别人家的房子来糊弄我吧。”梁泽嘲笑归嘲笑,但还是能看出来温树跟他不是一路人,应该跟胡竞是一路人。   怎么又想起这个人,这还没完了,总往外跳,梁泽使劲压了压,连同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一小小块自卑也压了下去。   “用不着的东西都在地下室,连高中时候用过的按摩棒也在地下室,你要不要去参观参观?”温树坏笑着一路逼近,倏地抬起他的胳膊摁倒了墙上,深深地印上了梁泽的双唇。   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深吻自己的喜欢的人,有一种在外再有多么的颐指气使的人在内也迟早收入囊中为我所有的快感。温树被这种快感难以名状的迷惑,吻得更浓,更重。   良久,两人都气喘吁吁,着力想要吸取更多的空气,温树看着怀里双颊泛着潮红的人嘿嘿一笑,刮了下挺立的鼻子:“现在我就先放了你,吃完饭再好好的办你!”   梁泽大口吸了几口气,缓了缓:“你爸妈都喜欢些什么?我被你临时抓出门,什么都没准备。”   “你,就足够了!”   温树从来都能给梁泽莫大的勇气,这次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过去点,挤死了。” “不,搂着暖和!” “过去点,那边都能再睡三个人了!” “做个爱床上那么多人干嘛?你想玩儿这么刺激的?你敢?小心我揍你。” “你脑子有病!” “梁大夫,您给治治?” “你自己给自己开脑袋吧,这个你比我专业!” “那您给我看看我身上哪块肌肤最性感?” 一阵激烈的学术讨论如火如荼 \(*T▽T*)/ ?? 微博小段子(ˊo????o???`)   ☆、没有胜负的博弈   一个不算是高档豪华的酒店,但是颇有一番温树的气质,现代简约线条明朗却又不失儒雅清新。   梁泽一直跟在温树后面,战战兢兢,这么多年没有怕过谁,没有服过谁,更没有向谁低过头的他,此时却对温树的父母毕恭毕敬,彬彬有礼。   也许,他已经视温树为心底最特别最可靠最信赖的存在,分外珍惜,就算是做他并不擅长,还着实更加抵触的事情,他也愿意要去尝试,如果已然接受了温树,那这一步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温树大步上前几步,打开包间大门,请进父母,回手紧紧十指扣握住梁泽汗津津的左手,直到落座都没有分开。   温新海和李秀莲如同吃了一些口感极为苦涩的果实,如鲠在喉,却又不知如何发作。   “呃,这位小树的朋友,今年多大了?”李秀莲先攻为敬。   “过了年三十了。”梁泽松了一口气,这怕是见家长的常用问题吧,应该可以应付。   “妈,他叫梁泽,树梁的梁,恩泽的泽。”温树对于梁泽这两个字很是重视,也同样期望能得到父母的尊重。   “我和你妈还没说你的事儿,你别急于站出来逞英雄。梁泽吗不是,刚才就知道了。”温新海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是一种审判一对古代未婚先孕要上火刑的年轻男女般的语气威严,恨不得下一秒一坐实就可以开始押赴刑场强行烧死对方,以绝后患。   “我什么事啊,我这多好啊,我好着呢。”父母的态度昭然若揭,温树暗暗心定,自己的父母自己摆平,绝不要梁泽受一点牵连和委屈。   “好什么,仗着自己在这边没有父母的管束为所欲为是吧!”温新海提了提声音。   “我每天起早贪黑好好工作,为所欲为什么了?”温树不甘示弱。   梁泽在一旁更是不知所措,这场面,已经战火初燃,原先那些美好的幻想似乎不会如履平地般的简单。   “小树,别我们好不容易团圆一次,你这是干嘛呀,你爸爸老了,你不能顺着他点吗?就只是说你两句,你看你急什么?!”李秀莲扯了扯温新海的衣角:“你也少说两句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好好吃顿饭!”   “就是,爸,我这可是专门备下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您不能五年了不回来过年,好容易回来一次就别教训我了,这往后十几天呢,您随时吩咐。”温树感觉李秀莲有缓和的迹象,赶紧顺杆儿爬,千万不能硬碰硬。   这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温树这一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路数完美的体现了遗传专业的博大精深,吸其精华,去其糟粕,恐怕温新海和李秀莲那点商业战术用在这儿,可真是要遇上他们自己培养培育出得同行对手了。   温新海见温树服了服软,也就没理由再故意作难,伸手招了招服务员赶紧上菜。   “我就是简单的了解了解小梁的情况,你不能什么都不说,乍一下带个朋友回来,我和你爸也得适应不是?”李秀莲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的儿子,却挂着一张往常在谈判桌上的脸。   “男朋友。”温树喝了口水,发出坚硬的声音纠正。   “好好好,男朋友,你二姨也跟我说了,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年龄,也不说找个女朋友好好处处,成天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你长大了,爸妈也管不了你,可你自己就是个学医的,你不知道这其中利害吗?”李秀莲二击,一则希望儿子认清现实,男女才是正途,二则希望这位男友也同样认清现实,温树也一样不是省油的灯。   “妈,您别替我瞎操心,你们不是也希望我能过的好吗?”温树,将军!啥都别说了,要是希望我过的好,我就这个了,就这一个,要是不希望我过的好,那也行,那我这儿子你们可千万把那一套只管生不管养的政策执行到底!   “别说了,吃饭吧,回家再说。”温新海示意李秀莲柔回战术不奏效,先吃饭吧。温新海和李秀莲也不是非要反对到底,明明这孩子只喜欢男的不喜欢跟女孩在一起的事他们也是早早就知道,现在再临时跑出来掰正本来就是为时已晚的事情,来日方长,从长计议吧。   “哦,快吃,快吃,你们都吃。”李秀莲笑面老虎似的挑衅了挑衅梁泽的眼睛。   一顿饭吃的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梁泽在温树手心里的左手一直在冒着汗珠,温树抓的越紧,他的汗珠子就越堆积到一块,最后在呈水滴状落下。   李秀莲不断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了解梁泽的情况,虽然一路遭到温树的围追堵截,可依然兴致勃勃。   “老家是哪里的。”   “x县的。”   “那离这也有三四百公里了吧,平时怎么回?坐火车?那过年回家可不好买票啊。”   “过年我不回家了。”   “梁泽过年和我们一起过。”温树在关键时刻总会插入一嘴。   “不,不,不,叔叔阿姨,您别听温树乱说,我自己有家,您一家人好久不见,好好团圆就好,我自己有地方,有地方的。”说完暗暗白了温树一眼。   “哦,那你父母呢,做什么工作的?过年过来跟你一起吗?”李秀莲暗想,坏人不能光我自己当啊,人家那边的父母是什么意思啊。   “……”每次温树问及类似问题的时候梁泽都会回一句“管好你自己”完美回应,可是此刻这句回应显然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父母……”温树条件反射的要替梁泽挡枪,可一张口,却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挡不了,这个问题在他那儿是百分百的空白,温树心急如焚的盯着梁泽,却又隐隐有些期待,只要梁泽一天不对他完全敞开心扉,他就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错觉。   “怎么,他父母你也见过了?这也要抢着答?”李秀莲看着梁泽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在桌子下轻轻勾了勾温新海的腿。   温树肯定的眼神看向梁泽,充满了坚定与认可。   “我没有父母。”   梁泽淡淡的一句话,却在在场的四个人心中都卷起了汹涌的狂澜。   包括梁泽本身!   李秀莲抓住了把柄,在酝酿下一步的攻击。   温新海冷笑一声,旁观这场没有结果的会面。   温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没有父母,那这么多年梁泽就一直都是孤苦无依的吗?   梁泽自从遇到温树开始就不停的被迫面对自己内心深处藏起来的每一个角落,每展示一个都要削弱一层皮肉,直到现在渐渐演变成无所畏惧,不具傲骨,去除浑身尖刺的刺猬,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更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梁泽缓缓把手从温树温暖的手心抽了出来,微微推了推凳子,举了一杯酒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我先敬您一杯,敬您把温树带来了我的身边,温树无时不刻的乐观豁达和积极向上的态度深入我的每一个细胞,让我不自禁的也会跟着他一起疯一起闹。我会站在温树旁边出现在你们面前,是我做了很久的艰难决定,这个对我还是有些难的。”梁泽顿了顿,看了一眼温树笃定的眼神,内心填满了温暖与安全。   “我既然已经选择面对,就想让您知道,我和温树是真心相爱的!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奶奶带大,但是如果这个不是我能选择的条件会阻碍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温树愿意选择我,我也会坚定不移的守护温树,我也希望做他那个给他依靠给他一个家的人,同样也希望您二位对我们更多的是理解和祝福。”   说完这么一大段,梁泽像是漏气了的气球,漏完了最后一丝气,也再没有多余的气体可以供来升空飞离。   “梁泽……”温树第一次听梁泽这么大一段的告白,简直是从万米高空突破极限一跃而下的快感,这是我的梁泽啊,不管面对多少的艰难险阻有梁泽和我并肩作战,哪有不赢的道理!   温新海和李秀莲无措的看着温树也跟着站起来举起酒杯致意:“爸妈,我从来就不会是能结婚生子的人,现在我能找到这么好的梁泽,我真是高兴还来不及,你们就收起你们的态度吧,反正我是非梁泽不娶的!”   “得了得了,别再这儿表决心了,我们成天东奔西跑的忙生意,忙这个家,你倒是一身清闲,也不来帮忙,还尽添乱,我不管你,也管不了你,你以后自生自灭就行了。”温新海缓和了口气。   确实管不了,他和李秀莲两口子常年在外,丢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在这读书上学工作,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的儿子的人生,现在就算想干涉又能有几分把握呢。   李秀莲叹了口气,低头扒拉了几口饭:“那你就自己在这儿逍遥快活吧啊,老爸老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在外给你四处奔波,你也不心疼。”   “我心疼着呢啊,要不您二老放手别干了,把公司卖出去,回来颐养天年,我虽然养不起吧,可姥爷的那几套房子养你们可绰绰有余。”温树斜着嘴角眯着眼睛坏笑着看着温新海和李秀莲。   “别想打你姥爷的注意!”李秀莲也回笑着看着温树的眼睛,“我和你爸做了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你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们指望多赚点养老钱吧。”   在这场博弈里无所谓胜与拜,有的只是父母对温树的常年亏欠和梁泽对温树爱的回应,算来算去,温树才最有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了,再有不超过十章就要完结啦*-*下一章先把胡竞收拾了^-^   ☆、让你丫的打我   凌晨三圌点,寒风凌冽,滴水成冰的天气,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来吧还在通宵营业,小孩子们年轻气盛,大半夜的酒吧还是热火朝天,气氛高涨。   胡竞刚踩进门槛,十八圌九的小门童就甜甜地叫了声“胡少好。”   “好,好,好,好尼玛逼呀好!不过爷今儿高兴,叫的甜打赏,来再叫一声。”胡竞摇晃着身圌体把重量全部压在小门童身上,重重的一勾脖子,硬把人拽过来舔圌着脸上青春的皮肤。   “胡少,胡少好!”小孩子刚来兼圌职没几天,哪见过这阵仗,胡竞也算是半个酒吧老板,老板的话又不能不听,哆哆嗦嗦的赶紧应声儿。   “恩,叫的不错!”胡竞终于丢开了手里的人儿,覆又勾着裤腰勾过来,状似嘲笑一番的朝里看了看,还不忘伸手摸了一把,哎哟,是个小雏儿,还是粉的。   胡竞面不改色的抽圌了两张票子塞圌进一小坨的软圌肉里:“雏儿,爷不感兴趣!滚蛋!”   小孩子像瞬间得到了大圌赦,赶紧逃也似得跑了。   “慢点跑,那钱硬,别把小东西给咯了!哈哈哈哈。”胡竞看着这小孩儿跑的撞到旁边的台子西里咕噜的滚了一地,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你怎么一来就惹事,这个,大学圌生,你别把人吓着不来了!”秦高露听见门口的动静就迎了上来。   “你没看他被我调圌戏的高兴着呢吗?还能有钱拿!”胡竞拖长了最后一个音,食指摸了下秦高露的下巴:“怎么,你要想要我也给你啊!”   “撒酒疯撒我身上来了,你看清楚我是谁?”秦高露一把推开胡竞的手,胡竞朝旁边打了个踉跄跌坐的地上。   秦高露赶紧把这个醉鬼扶起来,胡竞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干脆抱着秦高露也不撒手:“我圌草他娘的祖圌宗,临到年根了灌老圌子这么多马尿都特么白灌了?那王圌八蛋喝到现在榨老圌子那么多钱还他娘的不签,耍着我玩儿呢?!”   “你这都耗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没签。别特么再啃了,再啃不值当的了,咱家大业大还瞧不上他!”秦高露把他放个卡座里先歪着。   “那孙圌子刚刚接了电圌话订机票飞美国去了,又特么拖我半个多月,说年后签!”胡竞愤圌恨地,家大业大?!这几年别人只知道他家大业大,可谁特么知道他这家大业大是怎么来的,他特么在外面装孙圌子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他家大业大了?!   “不行你就赶紧撤,这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谁特么每次出去喝到半夜,喝好几个月了特么一点正经事不办!我去给你端杯茶去。”秦高露也替胡竞打抱不平。   “谁说不是呢!”胡竞歪在沙发上寻摸圌着个靠枕抱怀里眯着眼睛养会儿,太特么遭罪了,喝的胃里直抽抽。   也不知道眯了多久,酒吧里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气躁,眼皮不情愿的撑开条缝,却在缝隙里瞟见个熟人,嘿,胡竞一下子来了兴致。   “醒了,看你眯着眼就没叫你。”秦高露就坐在旁边端着一杯清纯的茶水。   “我不是眼花了吧,那是谁?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胡竞趴起半边身圌子注视着另一边一杯杯喝酒的王哲思。   秦高露顺着胡竞的视线看去:“哦,你说他啊,来好几天了啊,要不下午就来了,要不就是坐一整晚,谁都不叫,你没看错,就是那个什么来着,你让我给你打听的那个,好像叫王哲思。”   “我知道,丫那么多话!”胡竞上次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羔子给他打听了名字,他可就真往心里去了。   “我又多嘴了不是?我就不该理你!”秦高露放下茶杯,端了酒杯抿了一口清酒嘶嘶地抽圌了一口气。   “哎,跟你干坐这儿也没意思,我过去坐。哎,上次那个给我搞点,说不定我能用上。”胡竞神秘兮兮的劲儿又来了。   “你小子撅屁圌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简直就不是个省心的货!”秦高露冷笑着消失在了昏暗的走廊深处。   “嘿,哥们儿,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啊。哥我今儿高兴,陪陪你!”胡竞端着酒杯朝王哲思走来。   王哲思抬了抬眼皮,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的喝酒。再喝一会就回吧,看见这人照样高兴不起来。   胡竞找了一帮人拥挤着坐在他们两周围,人太多了,人挤人,挤得胡竞一个劲儿往王哲思身上蹭。惹得王哲思皱了皱眉,现在才看清楚这个人好像见过,是那个?王哲思拍了拍脑门,想不起来了,是不是上次跟小树在这打架的那个?是谁前男友来着?小树前男友?草,都不是啥好东西,小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男人就忘了我了,我在他那儿就那么一丁点的位置!   王哲思端着酒杯自己又一饮而尽,看着酒吧里这些小男孩多好啊,莺莺燕燕的飞过来飞过去,飘得满眼白花花的,又年轻又活力,我就算看着我也觉得高兴啊,不能满足我还不能看着啊。王哲思又为现在才打开新天窗似的失去温树而懊恼,又为自己最终不得不找个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而悲哀。   哎,人活着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责任呢,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好吗?   “你想什么呢?喝酒啊!”胡竞自己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还顾着王哲思喝酒。   “恩,喝啊。”王哲思也不想了,跑这就是为了来喝酒的,不喝酒干嘛呀!   喝了好几个回合,胡竞早醉的乱七八糟,眼睛眯着缝。王哲思也清圌醒不到哪儿去,闭着眼睛红着脸,按说王哲思的酒量也不差,可这么喝了一晚上闷酒,临界点了又陪着胡竞喝了这么久,后劲忒大,头晕!   秦高露过来小声跟胡竞说:“那个没了,这个你凑合用!”   “草,这奶奶的是啥?让你找个东西咋这么费事呢?!”胡竞嗖的站了起来打着晃教训秦高露。   “你特么还有脸说,我说你上回搞少点搞少点,我特么好不容易弄点好东西都特么让你给爽梁泽身上了!我特么还没找你赔呢?!”秦高露就势把他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回他,可就胡竞这架势,谁知道他听得进去几句?   “嘿嘿,我告诉你啊,温树那小子行啊,那录像,别提多香圌艳了,香圌艳着呢!你去后头瞅瞅去,瞅瞅去,当黄圌片卖了还特么赚圌钱呢,说不定把梁泽那小子炒成gv界小明星了就,哈哈哈!”胡竞醉的不清,舌圌头打着结还能说这么利索,真不愧是混迹商场的,酒杯里面装的什么早忘了到爪哇国去了,推着秦高露非得去后面看录像。   “得了吧你,用你说吗?我早看过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把你送家去,别跟这续摊儿了,再续特么回不去了!”   “我不有你嘛,你多好啊,你是我妈!”   “去去去,拿着你这安眠药滚你丫的!”   “……”怎么走了?!   胡竞二话不说举到王哲思跟前:“哥,你拿我当哥们吗?当哥们就喝了这杯酒!以后我就是你兄弟了!”   “当,不就是兄弟吗?当!”王哲思今天比往常喝的多,临界点爆发,显然是醉了!   喝完又是几杯酒下肚,王哲思就实在是睁不开眼了,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去酒店还是哪?”秦高露推了推胡竞。   “回家啊,我圌草,不回家我住哪儿?!”胡竞还有力气白秦高露一眼。   “他呢?”指了指王哲思。   “回家啊,送我家去,那王圌八蛋放我鸽子过来年才回来,我特么这几天跟他玩儿!”胡竞嘿嘿一笑毛圌骨圌悚圌然的看着王哲思。   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驾着胡竞和王哲思按照秦高露的指示,好模好样的送回了家,再好好伺候着脱好了衣服鞋子,盖好了被子,锁好了门才敢离开。   胡竞早毛手毛脚的摸上去了,那几个人只给他脱的剩下贴身衣服,胡竞拽了拽,统统拽了个干净,细光流滑的,举着自己的棒圌子就去找后头的洞。   “草,你他娘是金屁圌股?给老圌子放松,妈圌的,口都找不到!”胡竞塞了半天塞不进去,冲着那个雪花花的屁圌股给了一巴掌。   王哲思毫无反应。   王哲思趴也趴不住,腿也举不住,胡竞早忘了给他喝的是安眠药不是调圌情药了,使劲掰了掰,把那个小圌洞更露圌出来点,这回瞄准了,草,这他娘的屁圌眼真难找!   噗一挺!   “啊——”王哲思大叫了一声,疼死了,什么东西疼死了,浑身像又成千上万细小的针尖密密麻麻的扎了满身,眼睛也睁不开,就觉得满身的疼痛,痛的话都说不说来,像是什么东西生生的把他撕圌裂了两半,意识还在睡梦中,却满身迸沁着冷汗,四肢无力,想抓抓不住,想醒醒不了,这是噩梦吗?王哲思不由得绝望的害怕。   “草圌你丫的!你特么想夹死老圌子?”太特么疼了,疼的胡竞直抽气。又大力掴了王哲思后背,腰身,屁圌股更是被打的红肿,照样没有缓和半分,还是夹得生疼。   “你特么属钳子的?夹得老圌子肉疼,快特么给我放松点!”胡竞忍着疼痛动了动,大力的抽圌插起来,抽几回你丫就有水儿了!   胡竞这么一动,竟让喝了安眠药的王哲思生生剧痛而醒,痛彻心扉!一挣扎才看清楚身后这个人是在自己的什么部位动作。神圌经霎时收到了强烈的刺圌激癫狂着把胡竞推下圌身去,手上有什么悉数都扔出去,件件砸在胡竞脑门上!   “你他圌妈干什么?”王哲思是真急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让人侵犯,我可是个男人啊,而且,这他圌妈也是个男人!   “你他圌妈干什么,神圌经病,告你特么放松点放松点!”胡竞也不废话,接着压倒再来!   “啊——你特么滚下去!”王哲思忍着撕圌裂的剧痛把床头柜上的平板使劲拍在胡竞脑袋上!   “你还敢打我?让你丫的打我!”胡竞跳下去不知从哪顺进来一个花瓶,倒过来一扣,里面连花带水撒了一地。举起来就给了王哲思一脑袋,鲜血登时留了下来,胡竞打红了眼,王哲思反圌抗一次他拿这个花瓶给一下子。   说是两人扭打在一起也不合适,毕竟胡竞占得是上风,王哲思只有挨打的份儿,打不过还没力气挣不脱,身后就一直没停过,一直塞满的鼓鼓囊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写他两写的挺带劲,洋洋洒洒中午吃饭的功夫就写了,故事的走向是我一开始就想好的,虽然中间有些章节没有很精彩,有些想到的齁甜的篇幅也没有想象中的多。但是总体的故事情节还是按照原来的设想发展的。写到现在我的心态也放平了,有人喜欢固然是好事,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患得患失,尽量把我想展现的故事展现出来就好了。最后,还是要谢谢每一位点开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爱你们,笔芯?   ☆、我家有个死人?   胡竞在一阵黏黏櫑腻腻的感觉中揉了揉眼睛,撑手坐起来习惯性摸了一支烟,刚点着打火机,握草,我床櫑上怎么有人?!   我櫑操,天呐!全是血!   我特么梦游杀櫑人了?!   胡竞吓得把刚点着的烟一张嘴就掉落下来,床单立马像见了亲人一样紧紧拥櫑抱然后波涛汹涌的快速烧了一个大洞,还在熊熊蔓延。   胡竞吓傻了,我特么杀了人还烧尸,这特么把这房子也烧完了,这房子特么还我的名字!   下意识伸手就捞,也顾不得手被烫了个通红,起身跳起来拿了个洗菜盆接了满满一盆水冲进去就泼。   哗——   这叫个透心舒櫑爽,可刚舒櫑爽一分钟都没有,又回归了最开始的问题,这特么谁啊,死了?我櫑操,我一良好市民怎么着也不能摊上这事儿啊。   胡竞胆战心惊的慢慢贴着床靠过去,我櫑操,真死了,特么这么冰!妈呀!   胡竞吓疯了,惊慌失措拼命逃窜,随手抓了件衣服夺门而逃!   我家特么有个死人,我特么跟死人睡了一晚上?我櫑操,他怎么有我家钥匙,他特么死也别赖上我啊!   胡竞在楼下兜了好几圈抽櫑了一包烟,愣是吓蒙了。   蹑手蹑脚的又摸了回去,这特么我家我怕个鬼啊!   这血呼啦擦的一片,这人脑袋上血液还凝结成痂血巴巴的巴着头皮,露着一撮一撮汗水血水还有他刚才泼出去的自来水,湿櫑漉櫑漉的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太特么吓人了,这特么什么时候死的?   胡竞大着胆子去探了探鼻息,确定一下到底死了没。   这一探不要紧,这特么不是王哲思吗?!   胡竞一下子灵光乍现,昨晚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眼前,他是怎么喝醉,又是怎么凑到王哲思跟前,怎么面不改色的喂他喝的安眠药,又是怎么放肆疯狂地插了这个人,怎么在床櫑上激烈厮打,怎么用的花瓶,他怎么爽的人五人六的还不忘完櫑事把裤衩套櫑上,全特么跟跟多电影儿似得生怕他给把细节忘了。   眼前这个王哲思盖着被子,被子下怕是一櫑丝櫑不櫑挂不着寸缕,这特么真都是我櫑干的!   我櫑操,几花瓶子就打死了?!忒不禁打了。   突然,这个人的背脊微不足道的起伏了一丝丝,就这一丝丝却也被胡竞完美的捕捉,毛櫑骨櫑悚櫑然的瘫坐在床边,太特么心惊肉跳了!   妈櫑的,我他娘再不能喝酒往回招鸭子了,这特么不是咒我下辈子住监狱吗?!   胡竞哆哆嗦嗦掏出手櫑机,恩半天也解不了锁:“操櫑他娘的,这手櫑机特么什么破玩意儿!”   又使劲戳了几下才终于点开手櫑机把电櫑话打了出去。   “喂?羔子?羔子,老櫑子特么完了,老櫑子特么载这王櫑八蛋手里了!他特么坑死老櫑子了!”胡竞越说越激动,半跪着坐起来,带着哭腔都快委屈到姥姥家去了!我特么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一档子事儿,这不是诚心恶心我吗?!   “谁啊?你不说那孙櫑子跑美国去了吗?你说什么呢?你慢点说。”那头的秦高露被他一咋呼,清櫑醒了许多。   “谁特么跟你说那孙櫑子了,我说的是王哲思!”啪,胡竞不解气的一巴掌拍在盖了被子的屁櫑股上。   “嗯~”被子里的人痛苦的闷櫑哼了一声。   “……”   “王哲思不是给你送家去了吗?你这又是闹什么?”   “……”   “喂,喂,喂?”   “……”胡竞瞠目结舌,早特么吓傻了,目光锁死了王哲思的脑袋一动不动,随手挂断了电櫑话,他特么现在没心思听秦高露聒噪。   “你特么到底活的还是死的?我櫑操櫑你櫑妈,你他櫑妈櫑的吓死老櫑子了!”胡竞瞪着王哲思缓缓拧紧了的眉头,特么一股愤櫑恨劲儿上来又一巴掌甩他屁櫑股上,这次,掀了杯子甩的。   刚才被吓得屁櫑股尿流,抱头鼠窜的也不知道是谁!   胡竞长长的出了一大口气,像是把之前拼命死压抑的惊慌失措,胆战心惊,失櫑魂落魄的那股子气全特么呼了出来,这尼玛不是给我半夜上演鬼吹灯吗?亏得我刚才还脑子里转了那么多圈我特么该自首还是该埋尸!   哎?不对啊?胡竞又伸出手去掀掀被子,这回完全没有刚才那个透心凉的冰冻感,这特么完全是刚从火堆里捞出来的烫手山芋啊!   胡竞没防备,愣是被一个“死人”烫的缩回了手,这才恍然大悟,这特么是发烧!   刚才摸得冰凉刺骨可是自己泼的一盆子冰水浇的,他不禁操发烧了还是一盆子浇的发烧了,胡竞才没空想这些。   操櫑你櫑妈,烫成这样,别没被我打死,回头烧死在我家了,我特么还得研究一番自首还是埋尸!   这才起身找东西草草擦洗了个大概,终于能看出点模样来了,大概翻了一遍身櫑体,烫自是不必说,身上遍布的碎玻璃渣划得口子比比皆是,右胳膊处一条七八厘米的大口子触目惊心,现在还往外渗着丝丝鲜红的血液,这一床的血櫑迹櫑斑櫑斑怕是这么整整渗了一晚。   妈櫑的,留这么多血你千万别失血过多,再死了?胡竞翻找了半天才找出来的一个小药箱子还特么不会用,愣是把一卷子纱布都缠了上去,临了纱布固定不住,还给拿透櫑明胶带裹了一圈。   处理完胳膊,又翻了翻后面,惨不忍睹!肉櫑眼就能看见合不拢的地方四周围绕的一片红色印迹,褶皱的皮肤更是能看见撕櫑裂的翻出来长在里面不曾见过天日的新肉,不堪入目,饶是胡竞这样儿见过不少场面的也架不住这个,看着就肉疼,上手翻了翻自己还跟着倒抽櫑了一口气,这特么搁我身上我非杀了丫的!   也不知道胡竞这一晚上是用了多少的洪荒之力,又打又踢又草,他是爽到欲櫑仙櫑欲死了,王哲思可遭了大罪了,到现在还昏迷迷糊,像是在云端,又像是在地狱,整个身櫑子疼的不像话,每一寸每一处每个犄角旮旯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难忍,怕是他手术台上那些开胸腔做大手术的病人不用麻药也不过如此,只是他的这种疼痛更是遍布全身,隐隐的难言之隐的痛。   胡竞毛手毛脚的一阵折腾,长这么大胡竞也没一次干过这么多活儿,擦洗身櫑子,换床单被罩,收拾房间的残迹。好吧,不能叫收拾,我们这位胡少爷一股脑把所有东西床单被罩胡乱一包,一堆即将开送垃櫑圾处理站的东西就这么产生了,连同王哲思那些被血迹喷染的衣服裤子。胡竞这么转念一想又不对,万一特么这堆东西扔出去了,好事的捡着那还不真说不清了,想着又一股脑塞回洗衣机里去了。   终于坐下喘了口气,看着趴在他床櫑上的这个人,呃……这个屁櫑股。   操,我特么不是开了个雏儿吧?!   一晚上找不着这金屁櫑股的地方捅不进去,喂了安眠药的人怎么就我被我一棍櫑子竟然特么就醒了?还特么给我拼命反櫑抗,像刨了他们家祖坟似的摁也摁不住,要不是他软的没力气,胡竞现在想想估计搁平时他也真摁不住,还有,这也没弄几回,他特么着还就发烧了?   这么一想,胡竞终于明白了!   王哲思是个雏儿!这特么竟然是他第一次!   胡竞这一惊简直丝毫不亚于知道他是个“死人”的事。   胡竞从来不开雏儿,也压根就没碰过雏儿,嫌麻烦又嫌事,又得压着劲儿开发吧还又得顾及前顾及后的,他就根本不是一个愿意负责人的人!什么四年还是五年的相好,在他这儿都几把扯淡,就是嫌脏,固定一个还没病就行了。   这特么开了一个雏儿,这要让秦高露那帮子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笑死?他还就真不敢让秦高露他们知道了。   “嘿,还真通了,麻溜过来一趟!”这人万年用一个电櫑话,都不知道换换,胡竞拿着电櫑话命令似的叫唤。   “胡竞?!怎么是你?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上次已经都说好了,你也那么对我了,别再来找我了,我怕了!怕你了还不行吗?!”电櫑话那头是梁泽,一听胡竞的声音,浑身一哆嗦,眼泪顿时就留下来了,又喊又叫。   “特么别喊了,我对你特么早没兴趣了!我特么就认得你一个大夫,赶紧给我过来一趟!”胡竞把手櫑机拿的远远的,拿近了怕炸了自己耳朵。   听着梁泽像是要挂电櫑话,胡竞嘴快:“我有录像!”   电櫑话没挂断。   “那晚上我可录了像了,整个房间干一圈干了个遍,你可够櫑骚的啊,跟我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怎么那么浪呢?!麻溜给我滚过来,这录像从我手里过,起点还是终点你可看着点啊。”胡竞接着说完。   “……”   “咦?你要出去啊?我给你买了点东西,让你跟我去我那边住,你偏不,你说你自己住这边来我怎么照应你啊。”温树一推门进来,梁泽正站在门口换鞋。   “我出去一趟。”梁泽故意低着脑袋,他不能让温树知道,这么低贱的事情他不想再让阳光灿烂的温树沾染丝毫。   “哎?梁子?你干嘛去啊?我送你去啊?”温树放下袋子就开门去追,硬是看着电梯依然显示了“1”。   最终的最终,梁泽还是出现在了胡竞家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断更了,非常抱歉。好故事不怕晚,调整好状态,我们的四大猪脚该在一起相亲相爱,别再相爱相杀了^-^   ☆、录像   “昨晚上用力过度了,你给开点药,退退烧。”胡竞一把把梁泽拽了进来,梁泽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他只当是看了副画了,还是副自己不要了的旧画。   “录像,拿来!”梁泽咬着下嘴唇,木然的立在门口。这个他进出了五年的门槛,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接纳过他。   “录什么像啊,人在里面!”胡竞看他不动,推了他一把。   “你说的,录像!”梁泽屹立不动。   “好好好,看你那个样儿,这么大了还是不知道脑子活泛点儿,你先给人退了烧,退了烧我给你!”胡竞看着犯轴的梁泽就来气。   “录像!”梁泽依旧不为所动。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录像没在我这,酒吧呢!”胡竞也急了:“你赶紧先给人看看,别回头真死在我这儿了!”   “录像!”梁泽咬牙咬的嘴唇都发白了,胡竞根本不了解梁泽,梁泽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   “那你说吧,怎么着,录像是不在我这儿,这人你也得给我看了,看好了我把录像给你!”胡竞压着火气尽量心平气和。   “字据!”梁泽心绪难平的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跟胡竞说。   “立字据是吧,好好好,我给你立字据,你还怕我骗你不成?我要真想对你干点啥,我这要是骗你有个录像,你不也屁颠屁颠来了吗?把你跟那个死人一起搁这儿,死一个也是死,两个我也不差于,我特么还能骗你?!”胡竞终于边碎嘴着说,边随便撕了张台历胡乱画了几圈。   好说歹说,字据也立了,画押也画了,梁泽才不情愿的迈开一小步。   “你快点的吧,磨蹭个屁啊!”胡竞拽着梁泽就进了里屋。   梁泽一进屋就被一股子血腥气潆绕在空气里,充盈着鼻腔,粘腻的感觉让人恶心。   “开窗!”梁泽现在倒真是惜字如金了,就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哦,好好好。”胡竞应声赶紧去把窗户打开个缝隙。   “哎,看你的病就行了,瞎看什么?”胡竞跳了一大步去上前阻止了梁泽要掀开被子的手。   “……”梁泽狠狠瞪了胡竞一眼,我不掀被子看我怎么知道这人伤成什么样?!   胡竞也不管梁泽的眼神有多少火焰,守在床头,怎么着都不会让他掀开上面看见王哲思的脸。他给梁泽把下面的被子掀开露出了那个惨不忍睹的后门。   “……”梁泽又惊了,用比刚才还恶劣的眼神看着胡竞,你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没让你来骂我,我干了的缺德事多了,看你的病吧!”胡竞头也不抬,就盯着那片血肉。   “我不专业!”梁泽低了低头离得远远的扒了下大腿根,看的更清晰点,确实撕裂严重。   “怎么着你也是个大夫,没有基本常识啊,我可给你签了字了啊,不看好,别说录像了,你我也给你锁里头!”腻歪个屁啊,我怎么把你放身边好几年的。   “……”梁泽现在在他身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还有这儿。”胡竞又把那边的被子掀了个角儿。   “这怎么能用胶带?!”梁泽震惊不已。赶紧找个口三两下把胶带连着纱布一起揪开,那个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血淋淋的敞露出来,已经些许有感染的迹象。   “你这么包,捂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是要感染吗?!”   “那我要懂,我还叫你干嘛?”   “药箱子。”梁泽指了指床边的药箱子,翻找了些能用的药,又写了个单子,开了些消炎液,得输液打点滴。“这个都得医院里开,你这里也买不了。”   “走,我跟你去,买了回来你给扎。”   胡竞不由分说拉着梁泽去医院开了些处方药拿着回来处理了一番。   “录像!”刚扎上针梁泽就迫不及待的要走。   “我忘不了,他啥时候好了我啥时候给你!”胡竞也不屑于多废话,撵走了梁泽,自己又给王哲思抹了点药,他总觉得梁泽给抹那么一丁点,啥时候能好啊。撇开别的不说,开个雏儿其实还挺爽,胡竞暗自邪邪的笑了半天。   梁泽回到家,温树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别扭的扭着头眼神落寞而又倔强的看着梁泽:“去哪儿了?胆子这么大,撇下我自己就跑了,喊都喊不住,我听听你怎么解释。”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你爸妈该等急了,快回去吧。”梁泽一边放钥匙一边换鞋,回避温树的目光。   “我等到现在,你不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我怎么会离开。”现在,改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看梁泽换鞋了。   “我,我老家来了个亲戚,亲戚。”梁泽眼皮都没敢抬。   温树哪那么好骗,梁泽撒没撒谎,脸上写的清清楚楚,看着梁泽这个明明不会说谎还在努力找借口的小样子,温树两天都没见到梁泽了,一把拽着梁泽的胳膊就把人搂在了怀里,双手不撒,紧紧都搂着小细腰。   “哪个亲戚呀!”离得太近了,温树有点看不清梁泽的脸,稍微离得远点,又觉得梁泽从外面回来脸上太冰冷了,又忍不住靠近用自己的脸贴上这个刚进门冻得发红的脸。   “哎呀,就一个,一个姑妈,嗯,姑妈。你几天没刮胡子了!”梁泽话题转的生硬。   “那天回了家到现在没见你,哪有心思刮什么胡子,刮什么,这是你男人身强力壮,喂你喂得饱饱的,伺候个你绰绰有余的标志。”温树坏笑着顺着刚才的姿势又用胡子故意扎了扎。   “嗯,嗯。”梁泽被温树抱着挣脱不开,脸又被一张带胡子的脸蹂躏的躲又躲不了,发出的声音都把温树给软醉了。   “那你给我讲讲这是哪个姑妈啊。还有奶奶的事儿,也一并给我讲讲吧。”温树别开了脸,万一真扎到疼,他首先第一个舍不得。   “讲什么,好多年不联系了,没什么好讲的。给我做饭,我饿了。”梁泽杀手锏一出,任他是温树,还是温痞子还是温什么,保准妥妥的小厨房一钻,小围裙一系,摇身一变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温大树!   “你中午没吃饭?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吃饭呢?你怎么离了我就活不了了呢?!”嘴里抱怨归抱怨,果然利落的系好围裙锅碗瓢勺一过,待会就能有一桌子梁泽爱吃的东西。   梁泽终于逮着空闲,冲进卧室把胡竞签的字据收好,他要自己悄悄把这事消化掉,不能让温树知道,这要是真传出去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胡竞虽然作恶多端,应该还不屑于干这种传播视频的事情,希望这录像没几个人看过,只要胡竞顺顺当当把录像给了他,以后这世上就不会有这种东西。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门一开,梁泽吓得差点跳起来。   “没,没,我,我找袜子。”梁泽惊慌失措的装模作样找袜子。   “袜子不在这边吗?你钻那儿干嘛?”温树指了指自己这边的衣柜。   “不对,你是不是瞒着我啥事了?”温树怎么都感觉不对,从梁泽一句话不说就夺门而出就感觉不是一般的事儿。   “没,没,真没有。”梁泽慌乱的摆了摆手,他可是真不擅长撒谎啊。也是,他也没有过机会能跟谁撒谎。   “你千万别让我知道,你要是让我自己找出来了,你可知道我怎么办你啊!”温树眯着眼睛笑着去咯吱梁泽的腰窝。   “我知道,知道,真没有。”梁泽知道这是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梁泽去胡竞那儿那给个不知名的高个子扎针打点滴,顺便看看有没有好转。   他也只能这么叫,胡竞不给他动,他想看看这人伤势要动哪根手指要动哪块肉都得经过胡竞的同意,梁泽也从来不知道胡竞对待一个床上的人能做到这么精致细腻的地步,还能请大夫还能在完事之后躺在他的床上过夜,跟了胡竞五年,他真不知道胡竞会带哪个人回来,而且还能在他的房子里看见这个人超过三天,就连自己,也是兴致来了打个电话,兴致走了就自己回家,以前不懂,觉得胡竞生意忙,家庭好就应该是大少爷脾气,得顺着点来。但是自从跟温树在一起,梁泽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是两情相悦的魅力。   想到这儿,梁泽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勾起唇角,现在想到温树,竟然连空气都是甜的。把录像的事情处理干净,以后的每一天有温树的日子,再也不会是孤单孑立,独立无依的渺小存在,现在有温树,就会有甜美美满的幸福。   梁泽不禁加快了脚步,早些结束,他也能早些回到温树那个傻乎乎那么在乎他的温树身边。   王哲思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了,用了些药,王哲思意识还算回复了点,对着胡竞的殷切询问完全置之不理,眼皮都不屑于抬一抬。   清醒之后王哲思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我明天有手术。”然后从眼角细细的流出一行泪水一样的清泉,万念俱寂心如死灰的缓缓合上了眼睛,再也不愿睁开面对这个陌生而又绝望的房间。   ☆、也是个粘人精   胡竞按照梁泽说的用法,一点一点给王哲思涂抹,从屁股后面抹到全身的小伤口,再抹到胳膊上的大伤口,边抹药还忘不了念叨,他也不管王哲思嫌不嫌烦还是需不需要休息,总在旁边念念有词,王哲思偏偏又睡了这么些天,自是睡着也不是,醒着也不是。   “我跟你说啊,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弄成这样的,你也看见我喝酒了吧,喝蒙了,谁还记得干了点什么事!”胡竞手上不停,嘴上更是不停。   “所以啊,你也别去告我,告我你也没证据不是。”从前也没发现胡竞是个碎嘴子啊,他自己说不定也不自知。   “再说了,是你自己跑我们家来的,是不是?你看,我还没告你呢是吧。”胡竞这说的是心里话,怎么着这王哲思要跑出去给他四下里一散布,他胡竞不仅惹得一身官司名誉问题,还有那帮子祸害不把他给笑话死。   “你这后面还没好,我多给你抹点,嘿嘿。”   “不是,我也真不是冲你,我也没那个爱好,恩,没那个爱好,就那个,你知道吧,就你后面这个,真没有!嘿嘿。就你那个相好,他特么气人了,总挤兑我,他不就比我风流点吗,又占着你又占着梁泽的,嘿,我就不明白了,我特么差哪了。”   “我每天自己个儿在外面风餐露宿,饱经风霜的,我不为了能多挣几个钱让人家说一句‘嘿,这小子能耐嘿,比他老子强’!”   “谁特么都知道我有个了不起的老子,家里还有个不寻常的老爷子,可又有谁知道我特么是经了多少寒彻骨才换来这一点点的能扑鼻的香的?”   胡竞看着一直闭着眼睛,静静趴在床上的王哲思,揉着他的屁股,越说越多,把自己创的什么业,怎么被人家逼得一点点逆水行舟,不进就把你往死里拖的往前闯,又有多少回被灌酒灌到深夜回不了家到头来还是不肯签字的那些糟心事儿,还有最近这一次栽在这个什么陈老板上的跟头的,还有最后怎么没招了怎么想出来的破注意把自己的小情儿推到别人怀里的事全说了,反正这人也昏迷也听不见,这么多年的千辛万苦像是待开闸泄出的洪水,遇到个裂缝就一股脑全部冲向轰然崩塌的水坝闸口似的全给王哲思倒了一遍。   王哲思全听到了,这胡竞以为他好了之后前脚收拾走人,后脚就去告他,他没往那条路上想,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他王哲思,竟然被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给把屁股捅了!   王哲思想着他就算是每天混迹的酒吧里面有一群gay,可他从来没有过一秒钟想过自己本人会跟gay这三个字母沾边。   他们家老爷子也绝对不会同意,胡竞说的这些,他多少能理解,就像当初那个拼命向所有人证明的自己,也是用尽全力考上了那所著名的医学院校,不通过自己在部队待了一辈子的爷爷,也不通过已经是业界专家教授的父亲,全贫的自己一股韧劲。   王哲思明白,以后的路,也必然是积累经验一样是个术业专攻有名望的好大夫,娶一个和爷爷当年一起浴血奋战的革命老同志的孙女,或者外孙女,这就是王哲思的宿命,他也没想过更改,也没想过逃脱。   门外有人敲门,胡竞乍一下猛然给王哲思把被子拉高挡住了脑袋,小跑着去开门。   “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就不打点滴了,你把录像给我!”梁泽进门就伸手要录像。   “我不会忘,你先把今天的药弄好。”胡竞一拉梁泽摊出的那只手,就顺势拉了进去。   梁泽手脚麻利的扎针抹药,重新包好了纱布:“你以后别再找我,把录像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他还没醒呢。”胡竞时刻不忘的是自己这方的利益,对方的,得等他满意了才有资格。   “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是慢伤,得好好养,你不能他一年不愿意睁眼跟你说话你就一年不给我?胡竞,你太绝了,你小心遭报应!”梁泽对胡竞不抱有任何希望,这是个人渣,永远都是。   “走吧,走吧,好了我就给你了,我留你那个干吗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以为我稀罕?!”胡竞对于梁泽这种总是没来由的犯轴简直头疼的要命,就跟罗家英誓要把那个周猴子改邪归正,回归正途一样的絮叨,虽然梁泽并没有试图改变他什么,就这个神烦劲儿就够胡锦不爽透了。   把梁泽推出门外,胡竞就紧赶着回来把被子拉下来:“别再给闷死了!”   胡竞一掀被子:“哎呀!我操!我特么这辈子的胆儿全用你身上了!”   王哲思就大睁着两个溜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靠近的胡竞,四目一对上,果真把胡竞吓个够呛。   “你特么醒就醒了,操尼玛,不知道说句话啊!”胡竞差点就要有失风度扯着被子怒吼了!   王哲思白了他一眼,虽然一动还是扯得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跟着抽骨髓般的疼痛,可还是倔强的想要撑起身子去够旁边的电话。   “哎,哎,你干嘛?你要电话啊。”胡竞赶紧把电话双手捧着侍奉在旁,就跟做错事的小婢女似的举着浮尘等着尼姑师傅甩他一脸子。   王哲思把电话拿在手里,恶狠狠地瞪了胡竞一眼,意思很明确,我要打电话你还待在这儿干嘛?!   “不是,我不能出去啊,你别回头我一出去,待会警察进来了,那我不是白忙活这么多天了么,大兄弟,哦,不对,大哥,你看我知错就改,认错态度也还不赖,你就放我这一马呗,以后我保证把你当佛一样供起来!”胡竞真慌了,他也从来没跟人服过软,可这回不服软不行了。他既怕这破事捅出去,又怕王哲思电话这么一打,他现在连这唯一的一个诉苦对象都一眨眼就飞的无边无际了,兴许还会有点舍不得。   王哲思眼皮一抬,更犀利的眼神刷一刀子飞进胡竞双眼里。   胡竞浑身一颤,这尼玛,吓死我了,我特么每次怎么一到你这就跟演恐怖片似的,三秒一贞子,五秒一鬼影的,说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呃好,好,您是大哥,您说了算,好吧,我站门外,门外,我站门外去!”胡竞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消失在门口,轻轻带上门,还留了个小缝隙,他是真怕了。   趴门缝也什么都听不清楚,就隐隐约约听到王哲思低沉沙哑的嗓音压低了说了句什么,就再也没任何响动了。   胡竞想推门进去,脑海中又闪过刚刚王哲思那双带着匕首的眼睛,真怕划一刀子对准胡竞的眼睛再来那么一下子,他可就真不能毫发无缺了,首先,估计会瞎!   胡竞烦躁的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一根烟就没了,有点了一根。常年不怎么吸烟的胡竞呛得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偏这烟在家里放久了有些湿气,一吸进去一股子霉味,弄得胡竞更不自在了。   等了半响,还不见动静,胡竞把门口的烟屁股一股脑扫到簸箕里就不管了,往旁边一放,大力的推开门:“不是,我不是不信你,是……是……是特么抽烟把手烫了,我……我找个创可贴。”   瞄了一眼,电话早被放在边柜上了,王哲思还是同样的姿势好好的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呼——   胡竞摸了摸受惊的胸口,苦笑着安慰自己,这真特么刺激,刺激的我心都快蹦出来了。心惊胆寒的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什么警察还是社区安保还是什么周围学校保安之类的冲进来,胡竞总算是稍稍安心点,胡乱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买吃的。   王哲思在胡竞这儿躺了一个多星期了,再过两天就年三十了,自那天打了个电话跟家里人报了个平安,跟医院请了假到现在,他也能稍微在床下活动活动。   要单单只是身后那个羞耻的地方也还算了,可全身大大小小加起来百十余处的细密伤口,就跟王哲思掉进碎玻璃茬子的坑里挣扎着爬不出来似的,全身没一块完整的皮肤。   刚开始王哲思是自个儿动不了不能走,到后来,胡竞只要一出门,必反锁,要是没钥匙,从里面根本开不了门,王哲思知道,胡竞这是怕自己跑了。这么的好吃好喝好伺候的养了好几天,王哲思倒也不觉得胡竞就是个十恶不赦不可原谅的一个恶贯满盈的大奸徒,倒觉得胡竞挺悲哀,跟自己生存在这个身不由已的社会上一样的悲哀。   胡竞还是照常一日三餐外面买了回来,有时候醉汹汹的明明刚进门,突然看到床上多着的那个人,赶紧跳起来麻溜穿外套下去买饭,边走还边不忘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清醒清醒,嘴里还念念叨叨:“让你丫只顾自己喝!让你丫忘事!”   年底的胡竞是一年中最繁忙错乱的时段,基本每年的大年根都是一样的状态——晚上没命的喝酒应酬觥筹交错联络感情,为来年能多几个项目少走点弯路;白天没命的睡觉养足精神储蓄能量,为夜晚的又一轮推杯换盏做足了准备。   喝醉了就搂着王哲思倒头一睡睡到大天亮,清醒了就拽着王哲思的脚丫子从大拇脚趾一路按摩到大腿根,也不管王哲思享受还是反抗,能按一上午,也能对着他不停嘴的说一上午。   王哲思刚开始还受不了痒痒一个劲的反抗,怎么拽怎么踹都试了个遍,架不住胡竞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打架头子,他哪有胡竞那个力气,挣扎几次也就由着胡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竞也有这么一天*-*^-^ 下一章温树找来的时候希望胡竞也能理直气壮的继续摆出他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姿态哦^-^   ☆、真特么疼   梁泽打从知道有录像这回事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做事毛毛躁躁,让原先对小梁大夫风评很好的医院同事都大跌眼镜,现在更是接二连三的刷新对梁泽的认识,连平时对他颇为关心照顾的科室主任也不得不重新评估梁泽到底具不具备继续坐诊的资格,虽然一改往日清冷孤傲的性子,却也失去了踏实稳重可以委以重任的信任。   梁泽也有自知之明,一个业务能力精干的年轻大夫每天早出晚归却无所事事,看着旁边门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梁泽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温树是个细致入微的人,梁泽的这些变化更是深深埋在温树的眼睛里,洞若观火了然于心。   “明儿就放假了,放假你搬我那儿去吧,当你去陪我了好不好?”温树又垂着脑袋用手掌支撑眼神紧紧追随忙里忙外的梁泽。   “你在找什么呢,出来进去好几趟了,干嘛呢?”温树见梁泽没回应,站起来跟在梁泽屁股后面进进出出。   “哦,我没事。”梁泽怎么会告诉他他的字据找不到了呢。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可就像是自己长腿儿了似的,跑了?   “放假去我那儿吧,我爸我妈过年走亲访友的,我想跟你多待会。”温树把脑袋搁在梁泽的肩窝上,蹭了蹭有几滴汗珠掉落的鬓角。   “我,我,我听你的。”梁泽随意抹了下汗珠,更加掩饰不住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心情,这东西可千万不能让温树看到。   “你到底找什么呢?我帮你找?”温树实在是没办法忽略梁泽的心不在焉。   “我屋里有个旧本子你看见了吗?”梁泽终于忍不住了。   “你屋里旧本子那么多,哪本啊,不是都在里面吗?”温树看着梁泽越来越着急而通红的脸颊,表情有些不自然。   梁泽得到消息快步进了房间。   温树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   梁泽翻找了半天,终于在柜子的墙角缝里发现了本子的一角,赶紧着急忙慌的伸了两跟细长的手指夹了出来。   “哦,也许我收拾的时候掉下去了。”温树收起了笑容,站在梁泽背后静静的看着他捂得死死的本子。   “就,就是个,就是个旧本子。”梁泽不自觉的结巴掩饰他紧张,近在咫尺的温树让他腿软的直打哆嗦。   “旧本子你紧张什么啊?你里面是夹了变性手术证明了还是跟谁的结婚证了?”温树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梁泽惶惶不安的样子惹得温树更加狐疑。   “没,没,啥也没有,你看,啥也没有!”梁泽一慌,话都不会说了,还佯装证明什么的狠狠抓着本子一角扯着本子晃了两下。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看看。”温树斜着笑迅速的在梁泽晃动的同时把本子抽了出来。   “哎!”梁泽惊讶的声音还没发出的完全,那张字据就飘飘然然,洋洋洒洒神气的从天而降,好像就在昭告世界,你看我作为一张小纸片有多么重要。这张骄傲的纸片,不偏不倚,就掉落在温树深灰色的毛绒拖鞋上,这双龙猫样式的拖鞋还是梁泽特意挑了买回来给温树穿的,可此时此刻怎么就看着那么扎眼呢。   温树弯了弯腰,捞起了那张小纸片。梁泽想要抢回去,可看了看温树那双怒目圆瞪的眼睛,登时就垂下了眼睑,瞒不住了。   那张纸片打开的那一瞬间,温树渐渐燃起的怒火烧红脸颊上的每一根汗毛,看着根根分明,统统有组织有纪律的排队列阵,像是一群热血盎然的青年列队检阅兴致勃勃的冲向战场般的笔直树立。   温树一字一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的反反复复盯了好几遍。   他压抑不住,怎么可能压抑的住,就算对着梁泽极尽温柔,不曾想过苛责半分,可一想到梁泽对着胡竞签这张条子的时候的委屈无奈以及曲意迁就,温树就恨不得一刀杀了胡竞,他的梁泽怎么能容忍胡竞这么一次次的践踏尊严,这跟踩着他的脑袋在地上碾磨有特么什么区别,这个胡竞从来就不能以君子之道相待,他特么有是个屁的君子,这完全就是个流氓头子!   “他给了吗?”温树就只有一句话。   进一步得到梁泽摇头的答案之后,温树怒火中烧,烈焰犹如狰狞狂暴的猛兽喷涌而出,出门下楼穿衣服开车一气呵成,头也不回的跑到来吧找胡竞。   来吧的经理看他气势汹汹,不敢轻易透露半分老板的信息。任由他撒了疯似的把酒吧翻了个底朝天。   温树翻天覆地无果,一步步逼近旁边的经理,推到吧台前,伸手够了个头顶悬着的酒杯,目不斜视啪一声脆香,卒瓦了个碎末粉渣,碎玻璃茬子一点一点挤进经理的脖子,一丝鲜红的的液体顺着呼吸起伏的喉结滑进了衣领,顿时雪白的衬衣漂染了一层艳丽的色彩。   经理倒是个硬骨头,泄露老板的私人信息,要是个正大光明的还就算了,是这种粗俗鲁莽的汉子,万一是老板的对头,就算温树现在不抹了他脖子,等待他的也是没了饭碗,饿死了事的后果,总之都是个死,还不如死的悲壮点,还落得个舍身护主的名声。   一看就是个死脑筋。   一个死脑经不怕啊,别都是死脑筋就行。   有不长眼的呢,就往上冲,经理护的是老板,跟班护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小跟班冲上来:“你放开我们李哥,我带你去。”   傻帽!   傻帽对温树有用处!   他们一出酒吧门,经理赶紧接过毛巾捂着脖子就四下里找手机给老板打电话,偏偏老板的电话就是打不通,关键时刻不接电话,经理也毫无办法。老板的行踪他一个打工的怎么能知道。温树一个学医的,知道哪儿是动脉,哪就干看着瞎流血死不了,经理不知道啊,经理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急着处理伤口去了。   这傻帽给胡竞送过几次饭,熟门熟路带温树七拐八拐穿行在繁华街区。   胡竞正给王哲思按摩的起劲,非要假模假式的按大腿根,说那儿容易累,到底为啥容易累,王哲思也不问,就由着胡竞在身上一寸一寸的占便宜。   门开的那一秒,胡竞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朝后飞出去一米多远,胸口上硕大的黑脚印似是吞噬万物的黑洞,就赫赫然的矗立在那儿,肆意的彰显这脚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刚追到小区外的梁泽看着温树气冲冲的撞进来,硬是抱着温树的腰进了电梯上了楼,眼睁睁看着温树狠狠踹出去那一脚把胡竞抛物线般的甩了出去。   旁边一个小跟班压根就没在脑子里形成事态严重的概念,一看这阵势,吓得早跑了,估计回过劲儿来的时候酒吧的班也不敢去上了。   “我草你妈,你妈的你特么脑子里全特么地沟油,真尼玛恶心!”胡竞拖着抱在腰上的梁泽进了门,又在胡竞腰测补了一脚。   胡竞被打的措手不及,定了定神眼前的白雾才散开来,看清楚来人竟然是温树。   “你他妈这事没完了?我操你妈逼!”温树气不打一处来,打的胡竞根本站都没站起来。   胡竞几次三番想找个空档先脱开身再出对策,哪想温树简直就是个推土机,轰隆隆的一打火横冲直撞就特么知道往前开,根本没有收手的迹象。   要一对一打,温树真不一定是胡竞的对手,从开始见面打到现在,就没有一次见面是和和气气的,哪怕只是表面装个样子,暴脾气的两个人也都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屑于装一副样子出来。   胡竞这次是真有点猝不及防,招架不住的意思,怎么都没腾出手来反手给一下子,心里干着急,手上却使不上劲。   梁泽一旁直立立地站着,这个永远挡在他前面的温树,他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温树是不会让他受别人欺负的,哪怕是这个有权有势的胡竞,哪怕他自己都愿意低头屈服的胡竞呢。   温树打的手疼,最后拽着胡竞的肩膀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脸上,胡竞顿时眼冒金星,脑袋转了半天的圈愣是没对上焦。还不解气,拖着晕头转向的胡竞拖行了一路一把摔在靠墙的书柜上,哐啷嘡——一米九的胡竞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边角的角几上,顿时磕的生疼,一下子软到旁边捂着后腰,嘴里发出呜呜的难耐痛苦的低音。   温树转身厨房去翻找了一把擀面杖,冲出来一棍子冲着胡竞的脑袋抡上去——   梁泽上去拉拽不及,眼看着这一擀面杖下去一定会脑袋开花,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温树——”梁泽着急的大喊了一声,温树冲出去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就在这一棒子要落到蹲在一角的胡竞脑袋上时,卧室的门一开,冲出来一个黑影子全身压在胡竞身上硬生生挨了温树重重的一棍子。   啊——   真特么疼!   “哥?”温树喊得。   “王哲思?”梁泽惊讶的。   “你……为什么?”胡竞诧异的。   ☆、我的药是谁下的?   阴沉的天气,天边似是有一团拼命压抑又要拼命冲破阻碍的空气缠绕在云端,刚开始还只是零零落落的飘着的几片小白绒毛,不知何时,窗外已然飞舞着大片的雪花瓣,像要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誓死冲破那层厚厚的双层玻璃,沾染一丝屋内和暖温馨的气息。   然而雪花片又怎么会知道,充满温热的暖气房间里,或跌坐或直立的四个人都紧绷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谁都没动,谁都震惊!   “你特么有病?!跑特么我家来拿我的擀面杖抡我的人?!你特么脑子进水,我特么抽死你!”胡竞费力的挪了挪身子,挣扎着站起来要跟温树一拼高下,他特么抡王哲思脑袋上,这人妈的脑袋刚好点,特么他身上只能有我打的伤,什么时候轮到你抡棍子了?!还特么拿我家的棍子?!我特么不做饭,我物件齐全还特么给你做准备了?!丫的,气的胡竞直抽着气,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胖揍一顿这王八蛋。   王哲思还在重重的压着,没动,也没叫胡竞动。   温树有点不知所措,王哲思怎么在胡竞这儿?怎么个意思?   梁泽喘了口气,每天在胡竞这里扎针打点滴端水喂药的是王哲思吗?完整的回想了一遍,天呐,王哲思被胡竞给,给,给捅后面了?   梁泽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温树,悄悄拉了拉温树的衣角:“别打了。”   温树会意,垂下了拿着擀面杖的手,砰一声,那行凶武器应声落地。温树回手握了握梁泽的手。准备上前把面前的王哲思扶起来。   擀面杖扫到了王哲思的胳膊,刚刚稍微见好的伤口无比娇嫩,外力这么一助力,又欢快的崩开了,新鲜的血液碾压着纱布,一片片的侵染,通红。   胡竞对于温树即将的动作看的清楚,一把甩开温树刚要碰到王哲思后背的手:“用你特么假惺惺吗?!”   “胡竞,你特么——”温树戳着胡竞的脑门突然气的一股劲儿提不上来,“你的事我特么待会再跟你单算,这,这怎么回事?哥?你伤着没?我给你看看?”   “用你碰,用你碰我特么就是你胡祖宗!”胡竞终于连同王哲思一起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你们别打了!”王哲思心累,有气无力的支应。   “哥,这人特么就不是个东西,你离他远点。”温树拽了拽王哲思的胳膊。   我特么也想离他远点,他特么把我一辈子的贞操都毁了!王哲思心里也愤愤难平的,可还是冲出来替胡竞挡了,不为别的,为他没把我扔在这等死,我还他一回,王哲思想着就找了个椅子先做下,养这么几天,稍微动动就跟干了一天活儿似的,累,身累,心更累。   “我在他这也住了段时间了,大概也明白点过程,你们要还把我当个人,就听我说几句,别打了,打的我心烦!”王哲思摸了摸伤口,疼的要命,妈的,这么长个口子干嘛不给我缝几针,别以后还碰不得了,一碰就裂,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成瓷娃娃了?   梁泽清楚王哲思的伤势有多严重,赶紧上前查看了一番:“我,我要不重新包一下吧?”   “包什么,死不了。”王哲思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把梁泽吓个不轻。   “小树来了也好,你们一次性解决问题,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招谁,明明没多大点事儿,看你们就是一群幼儿园的秃小子,遇点事就知道打,打的烦不烦?”王哲思的印象里,拢共见过两次胡竞和温树同画面,这两次,就可偏偏就打了两次,这次还来真的了,那一棍子下去是要命的,王哲思想到这儿,又龇牙咧嘴的一阵疼痛袭来,眯了眯眼睛。   “哥,你不知道,没你说的那么容易!这小子特么成心跟我们过不去,这仇还就结下了,你王八蛋,你特么还录像?还威胁梁子,我今天跟你就没完!”温树说着又冲上去跟胡竞扭打在一起。   这次胡竞有准备,就防着他疯狗一样的逮他就咬,反正温树一见他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使不完的劲儿,故意离他远远地,就这么着,这被谁踩了尾巴的豹子还特么扑上来了。   “边儿去!我特么说话不顶事是吧,你是准备谁说的你才听啊?!”王哲思那根受伤的胳膊上手一拉扯,怒目圆瞪热血上头的两人倒是分开了,他那块纱布倒是也更鲜红了,血淋淋的看着就能预见下一秒会有一滴滚烫的粘稠凝结成珠的垂打在森白的高档瓷砖地面上,炸裂开来,就会是一朵灿烂泣血的玫瑰。   胡竞甩了甩头,甩掉这幅诡异的画面,转移了盯在王哲思胳膊上的眼珠:“不打了,□□妈,我还觉得你特么是老天派来专门克我的,我特么还没地方诉苦呢!妈的,见一次打一次,你又打不赢,你不累老子还累了,老子特么不打了!”   温树气的呼呼吹着气:“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打?我还嫌手脏!”   胡竞白了他一眼,越过温树的脑袋,冲着梁泽吼道:“嘿,别特么光说话,你没看见那纱布都特么跟血缸子里捞出来的一样了?你倒是换啊!”   “少特么吼他!瞎叫唤什么?就显特么你嗓门大!你这到底怎么伤的?”温树推了一把胡竞,扭头看向王哲思的伤口,终于看见重点究竟何在。   “我打的,特么用你管吗?!”胡竞就跟炸了毛的小狮子似的,但凡温树靠近王哲思,他都觉得王哲思要跑了。他守着这么多天,为的就是这么个安逸舒心的日子能多一天就多一天,能迟来一刻就迟来一刻。   就算大多数时间王哲思都不说话,可家里有这么个人,心里惦记着还有个人没吃饭,还有个人躺在他床上,还愿意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话,听他发一堆跟外人倒不来的牢骚,苦水,他就觉得这房子不空,就觉得这房子有人气儿。   “你特么说你的事,你别管他。”胡竞又补一句。   “你就是个人渣,王八蛋,日死你!你伤我梁泽的心,还打我王哥,你特么就欠揍!”   “你特么还没完了?录像是吧?我打个电话,你去酒吧里拿,我说一不二,说给你就一定会给你,去拿去,麻溜从我家滚蛋!”   “你做的缺德事还特么少吗?录像我一定会拿,你对我梁子的精神损失怎么算?!”两人终于能声儿小点说句话了。   梁泽在一旁也不敢轻易在火堆上倒滴油,闭着嘴巴安静的重新给王哲思包扎好。   “胡竞,你给温树和梁泽道个歉,我知道这其中有误会,小树,你们也别掐了,从前胡竞本意也没想把梁泽推出去,他想了办法准备让梁泽把那个老板哄高兴了,喝个酒一高兴也就把事儿办了。现在也没把录像拿出来满大街的宣传,他把录像拿回来,道个歉,这事就过去吧,以后也别见面了,也别互相招惹!”王哲思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掺和他们的事儿,可他没忍住,胡竞这些天在他耳朵边上翻来覆去叨叨的事儿再听就要起茧子了。   梁泽在一旁咬着下嘴唇听着,可胡竞有过这个把他推出去的想法,让他再面对一回成为别人的附属品,被人随意抛弃的事实,就够他从心底在胡竞身上贴上一个大大的标签了。   “那录像呢?这特么是什么?”温树晃了晃从上衣口袋拿出来的那张字据。   “我特么开酒吧的,不装监控吗?”胡竞火了,特么那录像又不是我故意录得。   “谁特么让你录得?”   “我特么监控免费拍了点限制级画面,还特么免费的,关我屁事!”   “那特么你拿出来威胁梁子你特么是不是王八蛋?”   “我特么就认得他一个是敢往肉里扎针的正经人,要不然,你来?!”   一句话说的温树一口气提不上来,特么我家梁泽成供你使唤的小家丁了?!   “胡竞,你兑现承诺,我们拿了就走,之前我也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拿我当枪使,也不追究你去医院毁我,给我下药的事儿,我们老死别往来了。”   “嘿,你别现在仗着换了新靠山,张口就来,操他妈,一件一件说清楚,是我干的我就认,不是我干的别给我扣锅。那药是特么我喂你的吗?你特么自己嫌事儿不大自己端起来喝的!”   王哲思横着右手拦着暴跳如雷就要冲上去的温树,一字一句的看着胡竞的眼睛:“那我的药是特么谁下的?!”   胡竞大睁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那药,那药真特么是他下的。   要说第一次是梁泽上赶着往上扑,第二次,确确实实从头到尾都是胡竞的注意,满肚子装坏水儿的胡竞干的!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绞尽脑汁了。”王哲思没想听他的答案,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心里明镜似的,就只当他上街买个菜被小偷截了一刀子,恶心事儿归恶心事儿,可已经发生了,难不成他跳漫画里把哆啦A梦时光机拉出来回到那晚上去割了胡竞的小jj?   “这事就算完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事儿也说清楚了,你打个电话让他两把录像取了,你把我衣服东西拿来,就这样吧,结束了。”   “啊?你要走啊?你衣服我看不能穿了,扔了!”   王哲思大张着嘴巴:“我特么穿什么?!”   “那你别走了!”胡竞眼巴巴的看着王哲思,知道这一定不可能。   王哲思白了他一眼,进屋找了套胡竞修身的西服换上,他倒是想找别的,胡竞衣柜里一水儿的修身西装,连一件宽松的运动服都没有,胡竞整天把自己装这么个憋着不叫人出气的筒子里,也真特么够他受的!   温树和梁泽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所谓的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答如流,直到王哲思拉着他两出门都没回过味儿来,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泽还多少知道点,对着温树一个劲使眼色,可他就怎么都没看明白,什么跟什么啊。   胡竞就两眼精光的盯着王哲思离开的背影哑口无言。   我以后这一桶废话跟特么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见谅^-^ 以后开新文就尽量每天定点更*-*   ☆、有什么错?   漫天飞舞的雪花下,街道上一个个喜气洋洋置办年货的人都裹着厚厚的围巾帽子,提着红红火火的灯笼,窗花,对联。遍布大街小巷犹如天边晚霞般激情似火的颜色,淹没在街头巷尾如潮的人流中。   梁泽从来不过节,过与不过,没什么区别。大早上的被温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拖了出来,惹得梁泽不住地缩脖子,一个劲儿的抱怨。   温树理了理梁泽帽檐下的几缕碎发,把虚拽在他胳膊肘里的手轻轻握在手里,连同自己的手装进了上衣口袋,温柔的冲梁泽露出几粒小白牙傻傻的笑笑,悠闲的走在像赶庙会一样的百货市场里,与周围形色匆匆穿行而过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树从来不觉得冬天有什么特别,但这个冬天,连逛逛这些以前认为俗不可耐的窗花,彩灯都无比惬意,乐在其中。电视广告里出现的那些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笑裂了的大嘴原来真实存在,想着也许现在的自己就和那样浮夸的表情莫名重合,温树笑的更开了。   “你自己瞎乐什么呢,买什么你快点,冻死了。”梁泽捏了捏温树的手心,故意剁几下脚,再哈口气儿,白烟霎时就顺着手指的缝隙飞飞扬扬飘散在空气里。   “我不知道买什么啊,你说吧,买什么?”   “你!温大树!不知道买什么你这么冷的天拖我出来是出来遛食呢?”刚刚吃了五个包子,两碗皮蛋瘦肉粥的梁泽确实需要出来溜溜食。   “嗯,大早上的你吃那么多,我说吃白粥吧,你还非要带肉的,我看看你小肚子鼓起来了没?”温树揣着只大手作势就想掀开衣服往里塞,那里面可暖和多了。   “你摸啊,来,哥让你摸,撩开衣服使劲摸,回头进凉风把我吹肚子疼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打蛇打七寸,打温树?梁泽眼都不用眨,就知道他命门在哪。看温树明显一顿收住手,他就得逞的哈哈大笑。   “得,你也就能呲儿我,我还不摸了,我回家脱光了衣服钻被窝里好好摸,嘿嘿。”温树笑的眼睛都没了,还往梁泽胸口里蹭。   “我除夕不去你那儿了!”梁泽使劲推开肚子上边的大脑袋,一句话就能让温树规规矩矩立正稍息。   “不行!你答应的,你敢不算数我就去你家把你拿绳子绑了装后备箱里带去!”温树义正言辞的睁眼说瞎话。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一路打闹着从东头逛到西头,什么东西都没买着,也确实不知道买什么,温树就看着两个手掌大小有根棍提在手里的两个饺子灯特别有意思,说是给梁泽半夜加餐,非要买下来。梁泽拦了两下没拦住,他也没真拦,就越看这白不拉几的小饺子别说还真挺饱满,恩,说不定真跟温树说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屋里看的多了还能做个美梦,估摸着还能流几滴口水出来。   “回吧,冷!”梁泽用劲儿收了收憋不住的笑容,很正式的下命令。   “你要不今晚就住过去吧,明天就是除夕,我们今天回去就不出门了。”温树见缝插针,逮着空就想梁泽跟他腻一块儿,现在白天腻一整天,晚上不得不回家的温树一秒钟都不想见不到这个人。   “说了除夕就是除夕。”梁泽虽然从小没得到过父母的关爱,可小时候奶奶带,幼儿园里又教的好,基本的礼仪道德也没缺。温树的父母家人都在,他怎么能贸贸然就去跟温树睡在一张床上,太过了。   就算是除夕,他也没打算跟温树睡一个屋。他那儿三个卧室,最后一间愣让温树改了个超大型衣帽间,一屋子全是温树衣服裤子鞋,可每放一样进去,都是一模一样,一式两件,大小号,温树说了,留着给梁泽住的时候拿着方便的。况且现在又堆了半面墙的打折菜谱,面积格局都差不多的三间卧室,愣是没有梁泽能将就的地方。   温树意思很明确,就是要逼着梁泽和自己一起面对父母,正式出柜!   打从胡竞那门里出来,梁泽头顶上满脑袋密密麻麻雪白花花的豆大的雪花片深深的印在温树眼睛里那一刻,他就打定了注意,这辈子,剩下的这辈子,无论多少年,梁泽去哪他去哪,梁泽指哪他打哪,梁泽说啥就是啥,就算白了头,温树也愿意一辈子让梁泽套在他胳膊肘里一起走!   “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你回去陪你爸妈吧。”梁泽换了个口气,要不服下软,温树铁定现在就把他拉回家了。   “你也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的除夕,我虽说没几年吧,可也体会过过年一人过的感觉,不能说坏,可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倔驴脾气,怎么就不能顺我一回呢。”温树微微撅着个上嘴唇的边儿。   “我明天早点去,你把我送回去你赶紧回吧。”梁泽也想,但是为了以后能更多时间在一起,忍这一时,别招家长不高兴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好吧,送你回去我去趟医院,我那几个病人我去看看大概情况,能回家过年的最好还是让人家保险的情况下跟家人团圆团圆。”温树虽然不情愿,可他怎么可能拗得过梁泽。   温树去把他小越野开过来就赶紧叫梁泽上来,外面太冷了。   “那录像……”那天之后就再没提过这件事,梁泽不愿意提,温树也不提,梁泽连去来吧的方向都愁眉苦脸眉头紧锁的样子温树怎么可能看不到。   “我解决了,你别操心了,我拷回来了,顺便还把他那的监控和机器全他妈砸了,那叫砸的个爽快,你是没看见,他那的人全看傻了!”温树得意的在梁泽眼跟前挥了挥食指和中指,嗯,是够傻的。   “他,他没找你麻烦?”梁泽简直不敢置信,砸了他的酒吧他能善罢甘休?   “没有,他倒是见天去医院找王哲思的麻烦。”温树猛踩了下刹车,离前面的车太近了。   “哦。”梁泽应了一声就好好端正了坐着,他怕温树再一脚刹车把他冲窗户上去,车玻璃也是玻璃,他得离玻璃远点。   “哎,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别往外说了,这事对王哲思也不好吧。”梁泽半响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忙叮嘱温树。   “我没皮没脸我不怕,他不行啊,他从小品学兼优,好学生好孩子,这怎么能给他捅出去呢,所以说这胡竞就是没脑子,就跟傻缺似的,他生意是怎么做那么大的?他以为把人家开了苞就得对他死心塌地?他以为这还是八百年前撸个袖子看见人家露个手腕就能娶回家的年代?我都不屑的说我认识他,追人追的人见了他都躲着他走,你说他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儿。”温树转着方向盘转了几个弯就快到梁泽小区了。   “也许是吧。”梁泽不想提他,大过年的别破坏气氛。梁泽还没等温树停好车,就赶紧开门下车,“你别上来了,天冷,赶紧去趟医院就回家,我晚上给你打电话,明天一定早点去。”   “你就跑吧,迟早有一天我把你栓裤腰带上带着。”温树笑了笑,看着梁泽进了楼门才踩了油门掉头出去。   温树一上楼就听见胡竞和王哲思在楼梯口纠缠不休。   “我就愿意,你他妈不是跟温树有一腿吗?谁知道你还是个雏,你得对我负责你知道吧。”要论没皮没脸,温树听见胡竞这句话就差点一口气没捯上来恶心的吐出来,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我啥时候跟王哥有一腿了?   温树莫名其妙的继续踩着台阶,刚刚双数楼层的电梯人太多没挤上去,乘着单数楼层的那部上来,十一楼走上来的,偏偏就还能碰上这两人,每天见,烦不烦呀。   “有腿个你大爷!”王哲思平静的反驳。“你他妈有完没完,你还讹上了?”   “你那眼神看他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说你们不是一对儿,谁他吗信?!”胡竞抬起胳膊,伸手指了指刚从楼梯上来的温树。   “放你妈的屁!”王哲思朝胡竞啐了一口。   “来,借过,借过。”温树轻轻分开两人,从中间不动声色的穿过去,“我就一个梁泽,这辈子也就他一个,我王哥喜欢女的,你就死了你那份龌龊的心吧你!”   “温树,你他妈少说一句话能憋死?”胡竞在心里跳了无数遍脚。   “嗯,能憋伤。”温树面无表情继续踩台阶上楼,“哥,我在楼梯口上等你,他不敢做什么。”   温树靠着墙等了半天,胡竞也没讨着便宜,还被王哲思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灰溜溜的走了,临走还濒死的鸭子嘴硬,冲着王哲思大吼:“丫的,咱两的事,没完!”   王哲思才不管他,跟温树一起进了办公室,再没提起胡竞的名字。   梁泽下了温树的车,进了消防梯,边上楼边打电话。   “喂,姑妈,明天我就不打电话了,奶奶问,你就说我都好。”   “你说你明明那么惦记她,她老了,你当小的,服个软,回来认个错,至于吗?”   “我忙,过几天吧。”   “不是姑妈老说你,你就拖吧,拖到哪天姑妈真给你打电话是叫你回来看她最后一眼,你就后悔去吧,你就是个白眼狼。”   “我知道了。”   梁泽转身进去坐电梯上楼。   梁泽低垂着头,掏出钥匙开门,每次跟表姑妈打完电话,最后一句话一定会回响一整晚,潆绕在耳边吞噬他的心,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每年什么行李都不带,回去就那么偷偷站在隐蔽的墙角里远远看奶奶一眼,他就知足了。   今年回去的时候,奶奶腿脚已经不利索,不下田里了,估计是腿的问题,就是单纯的喂喂猪,养养鸡,从院子这头走到院子那头也都要老半天。姑妈说的话没错,子欲养亲不在的时候他一定会后悔死,可是要他去认个错,他有什么错?要他从哪里开始认? 作者有话要说:  每敲一个字的时候都觉得马上要完结了,搞得自己都有点舍不得,怎么着也算处女作,就连看到个星座的微博时都会下意识的去想要把我笔下的人物代入,一个个找寻他的类型。尽管有不少缺点和不足,还有点遗憾,但我还是很爱这个孩子的,小名叫树梁的孩子^-^   ☆、好吃吗?   外面的北风呼啸了一夜,梁泽脑门上斗大的汗珠一粒粒往下滴,枕巾湿了大片,双手紧紧拧着下巴根儿的被子,扭曲成一团,急喘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犹如雷雨轰鸣,紧皱着眉头形成的褶皱比两座大山脉挤出的沟壑还深。   “别,别,别走……”   梁泽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醒了还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徘徊。   梦里还是那个小男孩,还是一片竹林,飘着满林子的缥缈的烟雾,像是有神仙居住的仙境,隐隐约约出现的人影,却怎么看都看不清,留下了一筐子竹筒饭,像是年轻女人,又像是年迈老人。   最后的最后,才终于看清,又是那个女人,他追了一路,叫了一路还是没有回头的女人,他又叫又喊,撒腿狂追,却又发现是个老人,挥了挥手,穿过了竹林,任凭他怎么喊,怎么叫,还是消失了,都消失了,连同那竹筒饭和竹林子,还有那亦境亦仙的雾气一并消失了,留下的只是那个孤独的小孩,站在孤独的学校,周围是一圈孤独的墙壁,端着一个寄宿学校的铁盆子似得孤独的碗流着眼泪紧咬着嘴唇看着远方……   “梁泽,梁泽?梁子!”温树在那头听到梁泽的喊叫又急又慌。   凌晨两点,昏黄的路灯照耀在地上形成了点点的光斑,白日里稍稍嚷嚷经过的人群更像是海市蜃楼般的存在,好像现在的光景才是城市本该拥有的样子。   “梁子!我马上就到你那儿了,你好好躺着别乱想。”梁泽一直没回话,温树干脆跳着脚把裤子套上。   “嗯?你干嘛不挂电话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梁泽终于回魂了,听到电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看到手边的电话一直处在通话中。   “我睡了,你一吼我就吓醒了。你醒了?做噩梦了?”温树夹着电话开着车。   “嗯,都是你,非说要买什么饺子灯,大半夜的一闪一闪,我又懒得出去扔,闪的我心慌!”梁泽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不睡了,也睡不着了。   “嘿,你刚刚不还说看着他睡觉还能安心来着吗?做了个梦怎么矛头又冲我刺了?”温树乐了,松了口气。   “你就承认吧,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的饺子灯,我也不会睡不着,我也不会又出一身汗,就是你!”偶尔耍一次赖,梁泽还是很满足的,他心里很明白也很期待的等着温树会冲过来搂着他暖着他,定着心一起睡,哪怕只是抱着,他也能安心。   “出来开门吧,出来的急,我忘带钥匙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温树愣是用了十分钟都不到。   “你就听着我睡觉听到现在?你变态吧你!”梁泽笑的跟朵刚刚绽放的花骨朵似的光着脚站在门后,一伸手就把温树拽了进来。   “你怎么不说你没跟我说完就呼哧呼哧睡着了?”梁泽没心没肺的叫嚷着睡不着,可事实上通了半天电话先睡着的一定是他。   “一身的寒气,你放我下来!”温树一进门拦腰就把梁泽抱起来,一屁股就腾空到了胸口的高度。   “我一路开的空调,寒什么?那你给我掀被窝暖暖呀,你被窝多香呀,嘿嘿。”温树低头轻轻把梁泽的双唇含在嘴里,绵长醉人的一个吻,一路行进到那个据说又温暖又香甜的被窝……   (此处省略一整章,请自行脑补^-^)   “起床吧,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起床,你啥时候属猪了?”啪一巴掌赏在梁泽丰满圆润的屁股上,听声儿都这么好听。   “疼,你轻点!”梁泽翘着一条腿趴在床上,这姿势简直舒爽透了。   “我也没用劲儿啊!”温树坏笑着凑到梁泽脖颈子那儿一阵舔,粘腻腻的,惹得梁泽转了转脖子,可还是没躲开。   “把你那个南瓜灯还是什么饺子灯的拿走!”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那个泛着白光的饺子灯,梁泽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想一拖鞋子甩过去赶紧让那个饺子灯英勇就义吧,我们广大的劳苦群众脱离了黑暗的苦海,已经用不着您老人家了。   “行啊,反正你今天晚上要去我那儿睡。”要放我那儿去你还能接着继续欣赏,多好。   “……”梁泽没说话白了温树一眼。   这一觉睡的,直接连午饭都省了,日上三竿了两人才磨磨蹭蹭的起床站镜子前你撞我一下我摸你一掌的半天才刚刷完牙,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才去了温树那边。   温新海和李秀莲正忙着贴窗花,粘对联,还把他们这几天走亲访友,参加各种商业聚会上用的企业吉祥物,毛绒玩具什么的摆了满屋子,李秀莲说这样还能看见点人味儿,要不然这么大个房子干透着冷气。   “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我们姊妹三个这下一辈就小树一个男孩吧,他还没给我过这么大个房子呢,就把这套位置最好,采光最好的留给了小树,哎,偏心啊。”李秀莲边拿着鸡毛掸子装模作样的掸掸灰,边跟温新海抱怨。   “老爷子有想法,知道你也看不起这一套房子来,你?你可心大着呢。”温新海坐在床边抿了口刚从地方收来的祁门红茶。   “嘿,我心不大,还看不上你呢。”李秀莲瘪了瘪嘴。温新海显然对这种既夸了她又顺带抬高了自己的说辞很是满意,笑意盈盈的看了看窗外难得从云中透出的一点光亮。   “你们两几十年了,还这样。”李秀兰大早上就来姐姐姐夫这儿凑热闹,听说温树要带着那个梁大夫一起回来过年,这可是喜事呀。   “爸妈,我把梁泽接过来了。哎呦,二姨也在啊,你把我二姨夫一人扔家,你逍遥啊。”温树一进门就拉着梁泽一起换了两双一样的鞋子站在家长们面前。   “梁泽啊,快来坐,坐吧!”二姨还是那么爽朗乐观,回头又看了看温树:“你二姨怎么都没躲开年三十值班的命运,垂头丧气的值班去了,我还不能来了怎么着,用你管?!”   “梁泽,坐吧,你家里人也不在跟前,跟我们一起过年,人多了热闹。”李秀莲脸上还是一副职业的微笑,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敷衍。可不管是真心还是敷衍,梁泽都觉得很温暖,热热闹闹的氛围没人会抵挡。   温新海基本没怎么说话,一副大家长生人勿近的架势。   梁泽就更紧张了。   “叔叔,阿姨过年好,二姨过年好,我也不知道二姨在,给叔叔阿姨带了点老家山里出的补品,您补补身体。改天我去二姨家给二姨和二姨夫拜年。”梁泽还算完整的说完一句话,就开启木然的呆坐在沙发上的模式。   温树在躲在沙发背后的胳膊悄悄拽了拽梁泽的衣袖,吓得梁泽赶紧把手背回去要抓住这只捣乱不消停的大手,温树趁机紧紧握在手里,一双大手把每一丝的温暖安定传遍了梁泽的全身。   温树自告奋勇地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悄悄探个脑袋出来,对着梁泽勾了勾食指,就成功的解救了浑身紧绷着每根汗毛的梁泽。   “过来跟我和馅儿,都准备好了,待会包。”温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梁泽。   “嗯,好,我做什么?”梁泽乖乖的站在一旁,没敢轻易动这些装满了各种东西的这个盆,那个碗的。   “小树啊,啥时候学会做饭了?哎哟,还挺像回事儿的啊!”二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我早会了,要不然这几年不饿死了?”这是件光荣是事儿,可得显摆显摆。   “你是少吃我的了还是我少管你了?”二姨抡着个铲子冲温树脑门就敲了过去。   “秀兰啊,你别管他,他自己打的包票,说我们今年谁都不用动手,就吃他做的,我倒是等着呢。”李秀兰削了块苹果递给了旁边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温新海。   “哎,跟这拿什么谱儿,你也说句话,不能光让我当和稀泥的呀。”李秀莲推了推温新海。   “我懒得管了,我舒服几天吧,初二就得回去见老赵把那块地的事儿定下来,我现在没空管他。”温新海也不想管,管了也是白管,温树能听吗?会听也不是他温新海的儿子了。   “我倒是尝过一次小树炒的什么京酱肉丝,那年他也才刚上高中,吃了一次东门外的地道味儿,就开始惦记着回来自己炒,你别说,程序材料什么还都对,就是呀——”二姨凑近了梁泽声音小了点,可温树还是支棱着耳朵全听着呢。   “就是呀,就是齁咸,太咸了,闲得我们一下午喝了一暖壶的水也没把那一海滩的盐给冲干净。”二姨眯着眼睛笑的前仰后合的,举着根葱拍着梁泽的肩膀笑的都快岔气了。   “温树现在做的挺好吃的,我嘴馋,喜欢吃。”梁泽也笑笑,以前的事,也就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嘿,听见了吧,他现在不吃我这口还睡不着了。”温树得意极了。   “你赶紧的吧,手脚快着点,我们还等着吃呢,早点吃完看晚会。”二姨给他打下手,把葱姜蒜的小作料的码放好。   一会功夫,温树就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包好了三种馅儿的饺子,招呼大家餐桌旁坐着要吃年夜饭了。   李秀莲和温新海看了看满桌子的八冷八热八拼盘子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儿,温树长大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了,可是这中间有着什么样的过程他们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知道,还是有些惭愧,孩子长这么大,没有给掖过几回被子,没有辅导过作业,没有接过放学……就这么一眨眼,孩子就长这么大了。   温新海和李秀莲坐在凳子里沉默着谁都没说话。   “快尝尝啊,坐着干嘛呀,我做这么一桌子菜别没人欣赏,我不白做了吗?”温树期待的看着一家子团坐在桌子前的亲人们。   “来,梁泽,坐,一起坐。”二姨也招呼着梁泽也落了座。   举杯子干杯祝福一圈新年新气象之后,大家就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扒拉着菜盘子饭碗。   刚往嘴里一放,温新海和李秀莲,外加李秀兰,不约而同的一动不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再看了看梁泽,目瞪口呆的盯着大快朵颐的梁泽和温树,两人那叫一个吃的津津有味,旁若无人的。   “呃,那个,小树,帮妈倒杯水去。”   “嗯,好。”温树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起身去给他妈倒水。   “那个,梁泽啊,好吃吗?”李秀莲皱着眉头轻轻的问。   “嗯,好吃,挺好吃的。”温树的饭菜向来都对梁泽的心意,满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梁泽用拇指稍稍抹了下嘴角油花花的菜汁儿,别让长辈看了不礼貌,但真的是看着这一桌子平时吃不全的山珍海味,特别想狼吞虎咽的全给塞肚子里。   “呸,什么呀,温树啊,你咸死你二姨了?你打死谁家卖盐的了?”李秀兰实在是憋不住,把嘴里咬的半截儿饺子全吐了出来,咸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我还说就我觉得咸呢!”温新海哭笑不得的指了指李秀兰,看着她那夸张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啊?什么?咸吗?不咸啊!”梁泽不觉得咸啊,挺好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暂定古穿今豪门情愁伪兄弟设定,文应该不会太长,尝试一下新类型。^-^ 另一个延续小树梁风格类型的都市情缘高干子弟竹马青春的文还是我的最爱,应该是我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想要更好的完成的一篇,所以会充分准备之后再开,谢谢给我私信和评论的小伙伴的建议,我都会很认真的看每一句每个字,非常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咸吗?”我吃了这么久,怎么会咸呢?盐块没搅开吧,咸什么呀。梁泽小声的嘀咕,还是愉快地不停手的扒拉。   “有那么夸张吗?我们梁泽每天吃的香着呢,我今儿还刻意调淡点了呢。”温树不慌不忙的端了杯水出来,拉开椅子偷笑了一阵也坐了下来。   “温树,你说什么?”梁泽感觉不对劲。   “爸,妈,二姨,你们故意的吧?我也没跟你们串通啊,怎么就表演的那么浮夸呢?”温树捂着嘴憋着笑。   “表演什么,你自己尝尝,这菜还能吃吗?”二姨平时跟他们家那口子过的闲逸养生惯了,比平常人还要口淡些,自然吃着要比别人还觉得咸那么一两倍的。   “那倒也没那么严重,就稍微咸那么一点儿。”温新海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李秀兰这么说他怎么能不吱声呢。   “温树!”梁泽小声的嗔怒,“你做什么了?”   温树大大方方的看了看大家,“我第一次在他那儿做灌汤包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做带馅儿的东西,我都没来的及吃就赶紧给他端了出来,他吃的特别香,一口气吃了五六个才歇一会,一个劲说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我还特得意,第一次就能得到这种赏识,自个都给自己加戏满足了好一阵。”   温树抬手撸了撸梁泽后脑勺上炸起的几根毛,继续带着藏也藏不住笑意绘声绘色的接着说:“他吃完了剩的我拿回去当夜宵吃的时候,哎哟天呐,就跟我二姨刚刚一个反应,这什么呀?齁死我了,这我才知道他们家那调料罐子里糖也是盐,盐还是盐,我放了两遍。”   “哈哈哈哈,小树你怎么这么逗啊!”二姨不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温新海和李秀莲就跟听一出戏似的,饶有介是面带宠爱的笑容的看着温树,和他旁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梁泽。   “后来呢?梁泽你没发现吗?”李秀莲也有些忍不住笑意,迫不及待的想看这出戏的下一集。   梁泽摇了摇头,转而怒目瞪着温树,用眼睛在心里骂了温树一万遍,你闹什么呢?   “你别瞪我,我以为你当时是怕我下不来台,故意说好吃给我面子了。”温树轻轻推开梁泽的下巴,逃避他的目光炯炯。   “我不知道!”梁泽压低了声音可还是狠狠的。   “第二次,我就正正常常的做了啊,结果梁泽说没味儿,说不香。等到了第三次,我又把口味儿加重了点,我自己都觉得接受不了他居然会觉得还是这种才好吃。”温树再也压抑不住了,哈哈的笑起来,他原本打算就这么藏一辈子的小秘密,却突然发现梁泽的不知所措会更让他想要往死里宠这个人。   “梁泽口味比较重吧。”李秀莲也笑笑看着温树撒欢,多美好的两个人啊,她不禁也开始被温树和梁泽之间特殊的氛围所感染,轻轻握了握温新海厚重宽大的手掌,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也许是小时候寄宿学校怕学生多吃,故意加重了点口味就会吃少点吧。”梁泽从来不知道,但想了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那也不能多吃,吃太咸了对身体不好,你们两个都学医的,就要懂才对。”温新海口气略重些叮嘱,这个可不是开玩笑。   “您放心吧,自打我发现咱们梁子是个重口味青年开始,我就在有意识的给他慢慢减轻口味,一点一点他也差觉不出来。”温树搂过梁泽的肩,大大方方无拘无束的搂在怀里。   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就在一片重口味中进行着,不一会就能听到外面欢闹的人群和几声脆响的鞭炮声,因为限制燃放烟花炮竹,也没有更响亮的声音传来,就只隐隐约约听得到万家灯火那整齐划一的:“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春到春来,春到春来,……拜年了,拜年了,……道一声,过年好!”   梁泽满面潮红的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把水果切一切,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温树则坐在一旁的地毯上靠在梁泽的腿边捧着杯热咖啡,他今晚要养足了精神头,好好跟梁泽探讨一番对于他姥爷的复古雕花床的研究,想想就把温树笑的嘴角像月牙般的透亮又清爽。   春晚常户的冯巩才刚上场,梁泽的电话就一串尖叫的铃声响起,梁泽推了推温树的脑袋,朝另一边坐着的长辈们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去屋里接电话。   半天没怎么听到梁泽的声音,就见梁泽面色惊慌的冲出来对着长辈们鞠了个躬:“叔叔,阿姨,二姨,不能陪你们一起过年了,对不起,我得先走了,对不起。”   梁泽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转身脸上已是两行厚重的泪水沿着蜿蜒的痕迹一路顺着脖子流下去。他着急忙慌的扯起外套跳着脚蹬上鞋子就往外跑,也顾不得后面诧异的长辈和摔掉杯子的温树。   梁泽下了楼就开始拼命的奔跑,除夕的晚上他看不到晚上有什么车辆经过,偶尔有一两个,也飞扬着尘土呼啸而过,也许是赶着回家和家人团圆,压根不会注意路边还会有人夜跑还是晨练。   凌冽的寒风吹过流满眼泪的脸颊,刺骨的疼痛,梁泽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就算刮过来的风是一把把匕首,割在脸上的是一道道血口子,他也无怨无悔的迎着匕首风雨前进,这是他应得的,他就必须得承受。   出门出的急,围巾手套任何御寒用具都没有的梁泽,任凭泪眼模糊看不清路的飘在眼眶里,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了可还是一路疯狂的奔向车站。   跑了一路,顾不得脚软,等他横冲直撞地跑进车站的时候,骤然接触车站大厅里温暖的空气霎时扎的冻僵的脸和手生疼。   春运的高峰期已过,可除夕的夜里还是有少许的旅客排队等待着买车票,梁泽跳着脚着急的样子一路顺着队伍问过去:“对不起,我有急事,能让我先买吗?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站在队伍前面的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老大哥估计实在是看不得一个年轻小伙子什么事急成这样就差蹦起来冲出站台去了直接跳火车了:“你站我前面吧,我让你先买。”   后面的人群就算有意见看着这么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也没有乱说什么,梁泽急忙声声的感谢,终于轮到梁泽的时候,着着急急的报出地址就往进塞身份证。   “哎,你急什么,重说,去哪儿?”   “x县。”   “明天下午五点,几张?”   “明天?不行不行,现在,现在有吗?”   “最早明天下午五点,要不要?不要后面还排着队呢!”售票员一连几天的春运,早不耐烦了,直接把梁泽的身份证扔了出来。   梁泽一低头捡起了身份证,眼泪又夺眶而出,焦急、慌张、无助、绝望一瞬间倾泻而出。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梁泽站起来缓了缓神儿,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珠,蹦起来,去汽车站!   旁边的汽车站同样的待遇,除夕夜间不发车。   最后一个办法,去机场!只要能离家近一点,大不了下了飞机再想办法。   梁泽这边出了汽车站怎么都打不着车,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实在没辙了,终于想起来摸出了手机,69个未接来电,全是温树的。正出神的盯着屏幕看清楚那69的数字时,铃声又骤然响起来,响的梁泽心惊肉跳。   “温树。”电话接通的那一霎那,梁泽委屈的心揪成了一团。   “你在哪儿,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温树怒吼着,这是温树第一次冲着梁泽吼。   “车……站。”站字还没说完,屏幕就暗了。   温树这头拼命的跟着梁泽追出去,可还是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岔路那么多,他跟在后面吼叫了那么多声,就是不知道梁泽冲向了哪个方向。   要是说梁泽无助绝望,温树怕是更加的无助绝望,他准备了一肚子的真心话要当着爸爸妈妈和最疼他的二姨说给梁泽听,他想要说这一辈子就只他一个,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愿意跟梁泽一起承担,一起度过,他希望没有父母的梁泽也能有机会叫自己的父母一声爸,一声妈。   虽然心里根本没底,但最坏的打算他是怎么着也不可能想到梁泽会临阵脱逃啊,没有主角这戏还演个屁!   一肚子火气加不知道缘由的不知所谓,温树都快炸了,绕着小区和旁边的公园跑了三圈还是没有梁泽的身影,这下子温树着急了,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温树越想越害怕,什么事?什么事啊?!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温树都快哭了,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可梁泽那一声委屈又外加难过的无以复加的情绪都加注在“温树”两个字上深深打进温树的心里。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温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这个人满腔满意在乎和担惊受怕,不顾一切的对着电话大吼,你在哪儿啊,你先让我找到你在哪儿!   刚说了一个“车”,温树就不顾一切的冲到车子旁边,开车直奔车站,不管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一定是车站,一定是车站,温树笃定的开车飞驰而去,离这儿最近的车站车程十五分钟,梁泽没车,全靠俩条腿,一定就是个城东的车站。   “温树!奶奶,我奶奶,奶奶让车撞了!”梁泽已经泣不成声,被冲过来一把搂在怀里的温树温暖的怀抱一包围,所有的担心害怕,伤心悲痛和撕心裂肺似是洪水一般全部倚靠在这个宽广厚实的肩膀下,“我买不到票!”   “我开车带你回去!”温树说完这句,毫不犹豫的拉着他的手,把浑身颤抖不已的梁泽抱到车里。   “轰——”二人朝着高速路口疾驰而去。   ☆、我爱你!   “温树,充电器……”没有电的手机他没办法联系到姑妈在哪个医院。   “这个方向只能路过我那儿了,我们回趟家吧。”温树直直的看着车前灯照射下昏暗不清的三车道,此时更像是只通往梁泽心底的一条通路而已。   “对不起……”梁泽缩在副驾的座位里紧紧的包裹着自己。   “没事,啊,就是你以后记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就行了,别让我到处找你。”温树温柔的看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搓着他细长的大拇指。   “让你陪我吃了半年多的盐块子,对不起……”梁泽难忍的挤出一点点笑容挂在嘴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   “嗯,等奶奶好了,你给我补回来,啊。”半响,温树才回过味儿来抬手摸了摸梁泽的头:“奶奶会没事的。”   梁泽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还没有亲口对奶奶说一句:我想你。   奶奶还在等他。   温树和梁泽没有耽误一丁点时间,回家跟温新海和李秀莲他们简单的说了下,温树把一些该拿的东西一股脑都塞一个大旅行袋里。   “先装进去,路上再收拾吧,你看你还带什么?”温树站在床边问。   “不带了,走吧。”梁泽心里急,要带什么东西什么都想不起来。   幸好,有温树。   “那走吧,想到什么临时再买吧。爸妈,二姨,你们别担心,我们回去看看情况,有必要就转我们医院去,毕竟还是大医院,没事,回吧,过年好了,呵呵,早点休息。”温树微微翘了翘嘴角,示以一个温暖可人的微笑,拉着梁泽下楼。   “叔叔,阿姨,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梁泽也愧疚极了。   “没关系,走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温新海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足以表达出这个威严父亲的担心。   “奶奶有什么情况,就给我们打电话,小树,开车注意安全。”李秀莲虽然对这个突发的事件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样也更加担心这么晚要在路上三四个小时的两个孩子。   “别着急啊!”二姨张了张嘴,二人却已经消失在渐渐合上的电梯门里了。   温新海,李秀莲和李秀兰的叮嘱在身后一直拉长声音到渐渐变弱,电梯那个醒目的数字已经很快跳到了底楼。   “梁子,你别着急,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上车了你先把电充上,好好通个电话问问。”温树把梁泽推上车,从袋子中拽出一条毯子轻轻搭上,关好车门才径自上了驾驶座。   这辆小越野是温树工作几年加上自己的一部分积蓄买来犒劳自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虽然也或多或少的缺少父母关心疼爱,但总算没有长成一个流氓混混,还能有能力挣钱,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太长脸了。   想到流氓混混,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次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流氓就是被现在身边这个透着满身骨头里的无助又失神的梁泽。   “喂,姑妈,刚刚我着急蒙了就往出跑,奶奶怎么样。”   “梁泽啊,奶奶一直昏迷没醒,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你别担心,但是……但是怕……算了,你回来再说吧,奶奶嘴里一直嘟囔着‘小泽,小泽’,你是奶奶的一块心病啊,要是能赶回来,你就安安奶奶的心吧。”   “姑妈,我在路上了,麻烦您照顾了,我马上回去。”   挂上了电话,梁泽稍稍心安一点,刚刚太冲动了,没问清楚就先自乱了阵脚。奶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别着急,我们三个多小时,最多四个小时就能赶回去。你睡会吧,回去还真得需要你,但是需要的是精力充沛的你。”   “我睡不着。”梁泽拽了拽毯子,刚刚跑的太急了,现在回暖的身子反而感觉全身皮肤透着冰冰的凉意。   “我专心开车,你也别想了,闭着眼睛就睡着了。”温树开大了一格空调。   梁泽竟然真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想到了温树那句到了之后需要更充沛的体力,也许刚刚跑的稍微有些脱力需要补充,总之,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温树就是那个总能在他最慌乱无依无靠的时候给他一剂安心剂的那个人。   转眼就过了收费站口,过年放假期间不收费,路上也鲜少有车辆,温树一路畅通,一会就开出了这座满城喜庆迎新的繁华城市的地界。   梁泽时不时微微煽动的睫毛在温树的余光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刚回神专心看好前方的路,温树垂在车档前的手就被梁泽冰凉的左手轻轻穿过握在了一起,梁泽顿了顿,没睁眼睛。   “大树,谢谢你!”   “……”   温树刚想说点更煽情的话回应这么煽情的时刻,梁泽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温树:“大树,我想撒泡尿。”   “……”   “这儿离最近的一个服务区还有10km了,能坚持坚持不能?”温树笑了笑,什么时候梁泽也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传染,估计也只有自己才能适应了梁泽这种瞬间跳跃的思维。   “能,不能也得能呀,我总不能撩开裤子在这尿?”梁泽指了指外面黑漆马虎雾蒙蒙的一大片,看着怪瘆人的。   “能,可以,我给你开车灯。”   “你好好开车吧,我到服务区。”   温树到了最近的服务区,去拿车里的壶灌满了热水,给梁泽拿杯子晾了一杯靠在车上等着他出来。   “大树,大树,厕所里没灯,风都吹到里面了,呼呼的,吓死我了!”梁泽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蹦蹦到温树身上。   “你慢点,烫着你。”温树赶紧把端着热水的胳膊伸出去老远。   “大树……”梁泽看着热气背后的温树,突然就眼眶一红,夹杂着担心奶奶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这一晚上是要把一年的泪都哭完了。   梁泽抽出双手,变幻了姿势,重新把胳膊插到温树胳膊窝下,一边脸侧枕着躺在温树宽阔的肩膀上,嘴唇紧靠着温树温热的脖颈子。   又一次。   幸好,有温树。   “上车吧,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温树看不得梁泽掉眼泪,梁泽一哭,他觉得自己钻心一般的疼。   走了一路,也不知有多久,只知道一路上的烟花爆竹越来越多,越离开繁华热闹的大都市,这些二三线小城市的炮竹声越来越响,头顶上漫天飞舞的灿烂烟花,要不是梁泽有心事,就是一个最浪漫最温馨的二人世界。   “大树,开天窗吧,烟花好漂亮。”梁泽抬抬头。   “嗯,很漂亮,你要喜欢以后每年我给你放。”温树按下了天窗按钮。   “尽瞎说,城里不叫放烟花。”梁泽裹了裹毯子,心里却压抑着满腔的悲伤难过,有那么一瞬间,梁泽有个强烈的念头。   “只要你喜欢,我一定给你放。”摸了摸这个吹了一路空调有些红热的脸颊。   “大树,开窗吧。”   “嗯?开吗?冷吧。”   “开吧,开吧,你不开我开了。”   “……”   温树还是打开了天窗,梁泽没等温树反悔,腾地就站了起来,脑袋伸出去吹着冬天刺骨的寒风。   “你回来,着凉!”温树一手死抓着方向盘,一瞬间灌进的冷风让他感觉车有些打晃,另一只紧紧攥着梁泽的裤子。   “啊——大树!”梁泽张大了嘴巴大声的吼叫。   “啊——我——梁泽——感谢——温树——一辈子!”大口大口的吃了满满一嘴的冷风。   “你疯了啊,下来!”温树几乎是命令的死拽着梁泽的裤子。   “你别拽我裤子啊,要掉了!”梁泽低了低头。   “你下来,你不下来我就把你裤子脱了!”温树朝上吼着。   “温——树——你——对我——太——好——了——!”   “嗯!那是!裤子脱了更好。”   “你——他——妈——就是——一个——傻逼——吧!”   “嗯!嗯?!你说什么?”   “我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你——干嘛——啊——硬凑啊——”   “我要啊!你下来再说!”   “温树——我——爱——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温树要准备靠边了。   “你——他妈——快——点——开——啊——别——停——啊!”   “……”   “我奶奶——要是不能——早点看见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你刚刚不是还爱我吗?”   “少废话——开车——”   “你下来,再吹着凉了!”温树使劲一噔,裤子掉下来大半,吓得梁泽赶紧缩了回来提裤子。   温树一把摁下天窗的开关,锁上了:“回头你感冒!”   “那你拽我裤子我还不感冒啊?”   “我不拽,你是不准备下来了?真情告白不能在床上做吗?”   “大树,没有你,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我奶奶了!”梁泽提了提裤子,一屁股跌坐下来,伸长了胳膊抱着温树的肚子,眼泪鼻涕全蹭到了他毛坎肩上。   温树一下子软了下来,梁泽啊,梁泽,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这么爱你,我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梁泽终于能痛痛快快释放一回了,感觉孩子好憋屈,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好可怜~幸好,有温树。   ☆、似是一个世纪……   繁星点点黑色的夜空,璀璨妖娆漫天的烟花,忽远忽近欢闹的都市,新的一年就这样在一片孤冷寒气树影绰绰中随着这架小越野沿着道路慢慢远去,霹雳啪啦的鞭炮声由浓转淡,天空开始零星的撒下片片雪点,静静地打在车窗上,又悄无声息的融化,幻化成点点的水迹黏贴在掉落的方位恋恋不舍不肯离去。   “睡不着吗?”温树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黑暗。   “我怕你困。”梁泽抬抬眼皮,拉了拉毯子,卷了卷,给温树肚子上也搭了搭。   “我不冷,你盖着吧。”梁泽摁下温树欲要掀开毯子的手。   午夜的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还没来得及数清楚究竟响了多少声,又不知不觉的向四面八方散去。   “大树,新年好!”梁泽突然坐起来,直了直身子。   “嗯,新年好!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年,以后每年我们都会一起过。”温树坚定的望向梁泽。   “好!”   二人后半夜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天黑视野不好,再加上渐渐飘雪的路面有些湿滑,温树开的格外小心,终于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看到了高速路牌上的x县。   梁泽一路上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大树,你说,没事吧。”   “没事!”温树飞快的驶下高速,按照表姑妈给的地址在梁泽断断续续记忆的指示下好半天才到达了医院。   梁泽一跳下车就疯也似得急冲向一楼急诊室,温树在后面停好了车也跟着快速闪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梁泽已经找到了奶奶,蹲在床边紧握着奶奶的手,奶奶还在昏迷,闭着眼睛慈眉善目的老人静静地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奶奶怎么样?”温树轻轻的拍拍梁泽的肩臂,   梁泽没有说话,眼眶含泪的摇了摇头。   温树出去找到了值班大夫,见面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急切的询问奶奶的情况。   “你是?你是老人的亲属吧?”   “嗯。那您这是回去把钱凑齐了?”   “嗯?不用凑,您说,多少钱。”   “老人下午被农用工具车撞到了脊椎,腰椎,具体的情况需要进一步的观察确诊,您补齐费用办理住院就行。”   温树顺着医生目光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身后已经靠墙站着眼睛里毫无光泽的梁泽。   “好,我现在去补,在哪里。”   “您家下午来的家属不是回去凑钱了吗?说凑齐了就赶紧拿来,您是?”医生有些不确定温树的身份。   “我是她孙子。”远处的梁泽悠悠的补来一句就确定了温树的身份,温树转身去交钱。   ——   温树交钱回来上前去搂住正在通道上打电话的梁泽,给他传递更多的安定和安心。   “姑妈,我回来了。”   “嗯,现在在医院。”   “不好意思,还是给您添了好多麻烦。我也知道您难,我回来了,交给我吧。奶奶我照顾就好,您和姑父好好的,别吵架,对不起,新年快乐。”   又短暂的沉默了一会,梁泽神若游魂的晃进去陪在奶奶身边,安静的近距离看着奶奶满是皱纹和苍老的面容,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十三年了梁泽都只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远远注视这个在他的人生中第一个烙下亲人印记的老人。十三年所有的不公,不平和不甘都任性故意似得倾泻在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身上,他有什么资格呢,有什么资格埋怨养育他的老人呢?而她又有什么错呢?梁泽满心的怨恨早在成年懂事之后就化为了更多,更满的愧疚,懊悔和歉意。   “奶奶,我是小泽,我回来了,你的小泽回来了。”梁泽泪如雨下,埋在奶奶的胳膊窝哭的是个泪人儿,这十三年,不管是梁泽的,还是奶奶的,伤心难过孤独与寂寥都是一起承受,哪怕梁泽低个头呢?   可梁泽就是这么个梁泽,要不是温树,要不是遇见一个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横冲直撞的温树,他这个心底的梁泽还能找回来吗?   梁泽抬头看了看把他抱在怀里也没有说话的温树。   “大树,你旁边躺一躺吧,开了一夜的车,合合眼。”梁泽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想听。你要想说,我就一直在。”温树搬了个凳子挨着梁泽坐在旁边,知梁泽莫过于温树。   其实,温树明白,在梁泽自己单身住贷款的房子时温树就仅仅是有些奇怪,胡竞那种要面子不要命的人,怎么会不把枕头边的人拴在一个自己的地界呢,找着也方便,这也忒不是豪门公子哥的做派了,可偏偏跟胡竞在一起五年的梁泽,愣是自己单独供着一套小公寓房子,他的家人呢,亲人呢?从来不见梁泽提过,谁打娘胎里出来都跟孙悟空似得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温树查过,找过医院档案,问过王哲思的伯伯,梁泽的主任。梁泽的大概情况温树知道,家里人没有联系过,有个奶奶也常年待在乡下,就连梁泽的紧急联系人一栏都空白的那么扎眼。   温树知道,梁泽要说的,一定也是他这么多年藏在心底从不愿意剖开肚皮晾于空气中的话,他轻轻的搂过梁泽的肩,抱着明明是那个神气活现的梁大夫现在却是一只温柔可人受伤的猫咪似得梁泽,静静的听着。   “我出生,爸爸就病了,皮肤癌,村里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是病,看着吓人,都躲着,说我是克星,出生就克父。妈妈更是连爸爸的屋子也不进,好不容易熬了半年,她终于熬不住了,什么都没说,提着包回了娘家。”梁泽顿了顿,尽量平静的说着这些不平静的曾经,他孤冷自傲的性子,这些耻于提起的出身是他永远难以启齿的伤痛,他收了收暗淡的眼神,可下一瞬,转而又更加暗淡。   “爷爷奶奶既要照顾生病的爸爸,又要照顾年幼的我。爷爷老了受不住,累倒了,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爷爷也撒手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梁泽紧握着的奶奶的手,有些许轻微的抽动。   “没多久,爸爸满腔郁闷愤恨加上无助绝望又失去爷爷,在我不满两周的时候也去了。奶奶一个人,千辛万苦把我拉扯大,从我记事开始,奶奶就学着其他带孩子的妇女一般找个床单子做个布袋把我背在背上上山砍竹子,挖野生菌,后来稍微大点,我就能跟在奶奶后面在山脚下捡一些能卖钱的蘑菇……”   “小泽……,小泽……”   这几声微弱的低吟像是穿破晴空的闪电,霎时刺在梁泽心头。   “奶奶,奶奶,我在,我是小泽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会不要我,就算是不要我了,我要你啊,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梁泽泪眼婆娑的看着仅仅是低语几句又沉沉呼吸的奶奶,心如刀腕似得痛。   回身紧紧抱住温树,“大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她,要不是她被车撞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她,我自己这点子傲气算个屁?!算个屁啊?!”   温树回以更用力的拥抱,大手不住的摩挲梁泽的后背:“我们带奶奶一起回去,找好大夫,把病看好,让我们来照顾奶奶吧。”   “大树……”   梁泽一夜睁着眼睛,就陪在奶奶旁边一动不动,温树也没动,陪在梁泽旁边。   后来又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有这么多次机会梁泽却没有回来,温树没有问,梁泽静静的等,他也静静地陪。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渐渐泛白,这一夜,似是一个世纪……   窗外大亮了之后,门外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后面隔几步又跟着进来一个一看就是干农活的庄稼人。   “小泽啊,你一夜没睡吗?你要不去姑妈那儿睡会,我照顾奶奶。”中年妇女就是梁泽的表姑妈。表姑妈扫到梁泽旁边的温树,示意的笑笑,也许是小泽的朋友。   “姑妈,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不累,我应该的。”梁泽带着一脸的疲惫。   “你也知道你姑父那个德行,姑妈也不是不想帮,这是我的亲婶婶,我怎么会不管呢,你也别太跟我见外了。”姑妈把手里一个保温盒放在了小桌上,“我以为你奶奶今早该醒了,就带了点稀饭。”   “姑妈,我知道,我不怪你,要怪,还是我不懂事。”梁泽低低头。   “小泽吧,小泽啊,你都这么大了?这要外面见了真就不敢认了。小泽啊,你还记得叔吗?叔不好,都是叔的不是,叔对不起,叔给你赔不是,你原谅叔吧。叔老了,开个车不熟练,你婶在背后吼了我一声我就撞大娘身上了,一着急,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又撞了一回,叔把大娘送来就回家去凑了一笔钱,这钱说什么你也要拿着,叔知道太少了,可是叔的错,叔就要认,大娘人挺好的……”   这位大叔从进门就一把拽过梁泽,双手夹着厚厚的一摞子毛毛钱块块钱的一大把紧紧拉着梁泽的手不住的晃。   “叔?您是林叔叔?”梁泽终于想起了这是比爸爸还小的邻家林爷爷的儿子,岁月沧桑,都这么老了吗?那,那奶奶?他都忘了,奶奶早已不是那个能扛的动锄头,下的了田的精壮妇女了。   “叔,这些钱您先拿着,什么情况现在还在等报告,我知道您挣点钱也不容易,奶奶这些年还多亏了您这些街坊四邻的照顾,我还要谢谢您才对。”梁泽把钱塞回到林叔手里,不是他高风亮节,是真的觉得亏欠奶奶太多,连平时能对她嘘寒问暖照顾的左邻右里他更想千恩万谢以表自己多年的愧疚。   站在旁边的温树轻轻拍了下梁泽的腰,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就去找大夫。   不一会,早起值班的大夫就拿着两张片子进了急诊病房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奶奶,就对跟着出来的梁泽和温树说:“您是老太太的孙子吧,那我直接跟您说吧。老太太自身身子就弱,各项机能也在衰退,这么一撞对老太太是个不小的损伤,撞的是右侧腰部,脊椎第五节左侧骨折第三节突起,要是个年轻人,兴许卧床静养减少下地活动骨骼愈合好的快些,但是您家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自身修复系统已然不像年轻人那般干脆利落,主要还是要靠平时家里人的悉心照料,您上午就能办手续转到普通病房了。”   大夫说完一大通,梁泽都没有反应,他是什么意思?奶奶这是,起不来了吗?   “那您看,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呢?”温树轻轻问了一句。只要能醒,就能带回去他们医院有更先进的技术,更齐全的设备,还有更专业的医师教授。   “老太太已经醒了,但是身体还累,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怕是休息这几个小时补不回来啊,以后有能力就别让老太太这么累了,毕竟年纪大了。”大夫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梁子,别着急,咱总会有办法,奶奶醒了我就联系车辆带奶奶回去。”温树给梁泽吃了一剂安心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预计四十章就该结束了,可我这个话唠的属性估计又延后两章了*-*小梁泽看似悲惨的童年其实在生活中不少见,可我们梁泽和温树一样,长成了参天大树,兼具骨气傲气,也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好青年配好青年,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幸福了!   ☆、叔儿啊,淡   温树抽空回去了一趟,找更具资历更加专业的骨科主任帮忙看了看片子,顺便去给梁泽和自己补了张假条。   片子自是不必说,跟小县城里的大夫基本一个观点,奶奶想要再站起来会很困难,以后得买个好一点的轮椅了,只是主任建议尽量多卧床的同时还要让老太太开心点,还调笑了一番温树就是心血管的大夫,老太太心衰的状况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温树怎么会不清楚,报告一出来他是第一个看到的,梁泽奶奶比骨折更严重的是左心力衰竭,心肌收缩能力减弱,肺部感染引发心脏负担加重,增加了耗氧量,如果要长期卧床来恢复撞伤的话下肢水肿会更加不利于心衰的恢复。   温树回来的当天就跑去王哲思家找师哥,让王哲思帮忙想办法,他现在有点心慌意乱,不确定自己的情绪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王哲思正跟家里的老老小小十几口人热热闹闹的过春节,门外那个守了三四天的神经病就那么让他守着,反正他也不来打扰,就安安静静那么站着,从天不亮站到天黑透了才回去睡觉,第二天一早又会来站着,像个雕塑似得就守在他们家院儿门外,幸亏这军区大院里不缺的就是黑森森的树林,胡竞就靠着颗大柏树,站一天就一地的烟头,每次狠狠的吸几口就能吸完了一整根,再狠狠的扔到脚下狠狠的死劲踩一脚,像是这么一转一捻,那烟头就能跟王哲思的小性子似得能灰飞烟灭。   温树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来的时候王哲思家的老爷子正要带着孩子们出门逛庙会,老爷子一看是温树,拉着温树就要带着一起去,温树着急忙慌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老爷子才放王哲思和温树回屋。   站着远远的胡竞两眼一睁,猫着腰火速闪到墙角,钻个空子先钻了进去。   “哥,梁子奶奶的情况不是很好,你帮我拿个主意。”温树一进门就火急火燎的推王哲思坐沙发上看报告。   “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报告拿了吗?我看看。”王哲思伸手把报告拿了去。   胡竞避开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钻到里面去一间间寻找究竟哪个才是王哲思的房间,他现在不想看到温树,他自己还一脑门子事儿,一看见那个煞星每次总免不了要打一架,他烦的头顶都快冒烟儿了,哪顾得上温树和梁泽的事儿,能避免就避免,一闪身进了一间终于看着像是王哲思的房间,整洁干净没有过多的装饰,一进屋床上就放着一件王哲思换下来的外套,确定了这是王哲思的房间后,他才安心的坐阳台边的小椅子里等他进来。   王哲思皱了皱眉头,低着头说:“小树,你也看了,我相信我能看出来的你也看出来了,不太好。”   “哎……梁子……”温树叹了口气。   “你还是不要瞒着梁泽吧,养的好兴许还能有一年半载的,你也说了梁泽现在看见奶奶也不容易,你照实说了,让他也别留遗憾吧。”   “哥……那行吧,我回医院去开点药吧。医院的事儿您帮我看着点吧,我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说着温树站起身要准备走了。   “嗯,你去吧,我会帮你看着点的。我送你出去。”王哲思拍了拍温树的背。   “我把这边的事弄完就回去陪梁泽,你别送我了。”温树低着头就往出走。   “我送你吧,送你出去,我去找他们。”王哲思指了指院子外面,天气还早,他去开车接那一大家口子人。   温树回到医院开好了处方药,回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把梁泽的日常用品也装了个包。温新海和李秀莲初二就赶回去处理一块地的事儿,给温树和梁泽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奶奶的情况就给温树留下一笔钱回去了。温树转着圈扫了一眼能用的上的东西,基本都带齐了才把这个新春佳节就空空如也的房子咔啦一落锁,开着小越野奔向梁泽去了。   奶奶在睡了一晚上据大夫所说补足精神后果真醒了,但是带着呼吸机,说话有些吃力,在看到梁泽的那一瞬,几行老泪就顺着眼角流满了床单,紧紧握着梁泽的手,怎么都不肯撒开,连吃饭喝水都要紧紧抓着,在梁泽再三保证绝对不会离开后才安心的松了松。   梁泽听了温树的一大堆话,倒是也平静,他现在别的不求,只求奶奶剩下的日子他能一步不离的陪在身边。   奶奶转到普通病房后梁泽就不叫表姑妈来了,虽然姑妈住在城里,但是表姑父酗酒赌博,姑妈的日子也不好过,偶然一次回乡下把梁泽寄来的吃穿用度给奶奶带了去,表姑父就把姑妈打了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梁泽再没敢随便寄东西,只是多寄些钱让姑妈转寄给奶奶,过年过节寄的那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孝敬那位表姑父了。   温树提着保温盒进来的时候,梁泽躺在一边的床上侧着身子看着奶奶,呼吸机呼呼的响声一遍遍的提醒梁泽,奶奶终究像做梦梦到的那样似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吃吧,给你做的是土豆卤肉饭,我尝过了,不错,你爱吃的土豆我也是炖软了才炒的,你尝尝吧。给奶奶熬得山楂赤豆粥,健脾利尿,对奶奶身体有帮助,心脏负荷也小点。”温树一层层的揭开饭盒,把勺子塞到梁泽手里。转身转动轮轴把床板转了个合适的斜角,给奶奶摘了呼吸机,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进去。   “叔儿啊,淡。”自从梁泽告诉奶奶这是温树的时候,奶奶就一直这么叫着,口音加上有气无力,说出来就像是温树占了便宜似的,怎么说奶奶都没改过来。   “奶奶,您吃盐吃多了对这儿不好,我给您掰瓣橘子就着吧,好吗?”温树指了指奶奶的心脏,把碗放在一边,给奶奶剥橘子。   “奶奶,过几天咱们出院了叫温树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有人给我做竹筒饭了,您不用担心我了,他做的好吃着呢,等回了家你尝尝。”梁泽一边往嘴里塞卤肉,一边含糊不清的给奶奶说。   “好,好。”奶奶咬了口橘子,透心的舒爽。   入夜,奶奶睡的平稳之后,温树照常悄悄摸上了旁边的病床,掀开被子和梁泽挤在一起。县城里的病房不像城里的紧张,尤其是春节,温树包了一整间,明明三个病床,温树非要跟梁泽挤在一块,奶奶住院这都快一个半月了,两人每天就这么挤着睡,温树说了,这样暖和。   梁泽不是不愿意,他心疼温树,晚上这么跟他挤一宿,白天还要亲自给奶奶配药,监督着喝完药,还要赶回临时租的小房子去做好了梁泽和奶奶的饭,来了还要好好喂奶奶吃完,还没坐一会又要出去买菜准备下一顿饭,梁泽心疼极了。   “大树,我跟你商量件事。”梁泽扭了扭身子转了过来,细窄的病床上梁泽不得不搂的温树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背后的床板一空他就要扭床下去了。   “嗯,你说。”温树低了低头,嘴唇恰巧碰上了梁泽的额头,就干脆重重的印了下去。   “咱下个星期接奶奶回老房子吧,我问过大夫了,带着药回去,你也可以看着奶奶吃药,我也能帮把手。”梁泽抬起头也只能够的着温树的下巴。   “不用你帮手,你就好好陪着奶奶就行,好好说说话,不过,搬回老房子去这件事,你说了算,那我明天去跟房东说一声,把房子退了吧。”温树轻轻碰了一下梁泽的嘴唇。   “好,退了吧,呃,还有个事儿,大树。”梁泽呜咽着,仅仅是轻吻在这个忙碌的春节都像是奖励般的难得。   “嗯?”也只能是个亲吻,更多的事不能做。就算能做温树现在也没有体力做了,照顾病人实在是一件体力活儿。   “以后做一份饭吧,我跟着奶奶一起吃。”梁泽主动的凑上去亲了亲温树的额头,鼻子,最后舌头轻轻滑入温树温热的口腔,吸吮舔舐。   “奶奶心脏负荷大,饭里我基本不放盐,你怎么吃呀,没事,我也要吃饭啊,一样的,我跟你一起吃。”温树退了出来,说完一整句,覆又重新深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和奶奶的饭谁剩了你吃谁的,你自己到底吃没吃你以为我不知道?多做一点差你那一口吗?”梁泽推开温树,有些微怒,也不知道是谁每天做那么多,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让我故意剩一多半来喂这颗姓温的大树。   “差,我喜欢吃你这一口,嘿嘿。”温树抱着梁泽吮吸着舌尖不容这张小嘴再多说一个字。   “你唔,饿唔,饿死你。”梁泽没能成功说出后半句就被温树一阵翻天覆地的亲吻吸吮着失去了理智。   “梁子,你硬了。”   “去,流氓,这是医院。”   “梁子,我也硬了。”   “你想干嘛?”   “想!”   “温树,你要不要脸啊!”   “要不,我不进去,你帮我吧。”   “……”   ☆、这样的梁泽,我疼一辈子!   第二天,温树早早跟房东说好了退房子的事,赶着奶奶上午小眯一会的时候找了个护工给了几张大票子的拜年红包帮忙照看,温树带着梁泽先行回到小院儿,两个多月了不住人,该添置的添置了些,该打扫的打扫了下。   温树正在摆弄一个电暖气片,插好了电,试试温度,梁泽在床上边铺被褥边嘟囔:“睡不惯吧,你一个城市的娃娃怎么能受的了这种苦,要我说,几床大被子一卷多好,买什么电暖气,你还买了新被褥。大树,钱不是这么花的,你还不让花我的钱,哎,大树,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啊?”   “啊?你说啥?音儿那么小,谁知道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温树拍拍手,终于搞定了。   “我夸你呢,夸你钱多!”梁泽扭头白他一眼。   “嗯,花完这些我也没剩下些什么了,我得想点什么招,不能光节流不开源啊。”   温树琢磨了一下,这院儿虽然背靠大山,但前面还挺宽敞,还是刚进村不算远的头几户,据梁泽所说小时候那会这儿都是土坡地,后面也没几家人家,这是后来村里都做竹子经营加工之后稍微富裕了点,把后面开发出来盖了成排成排的新院子,奶奶没钱没收入,住的还是后院儿直通深山老林的老地方,温树怎么想都觉得这地方交通便利不能浪费啊,可又想了想自己又不会做什么竹子产品经营加工的,要这么好的便利交通做什么。   “温树,你为了我,值吗?”梁泽坐在这种高板子搭起来的床沿儿耷拉着两条腿还能晃悠着玩儿,可梁泽异常严肃的表情带动着双条腿也没能如常所愿的照想象的那样晃悠起来。   “又说这种话,你别离开我我就烧了高香了。”温树又看看新买的电磁炉,拆了包装,拽出了线头。   “我不离开,我也跑不了啊,医院前几天按我缺勤时间太长基本上是把我除名了,我就在这扎根新革命了。可你不能啊,温树!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先不管那个?”梁泽烦透了这个一到不喜欢听的事儿就装听不见的温树。   “不管不行啊,不管你晚上吃什么?那个烧火的大锅恕我无能了,我实在是驾驭不了它,一烧一屋子烟,林叔叔一下午跑过来三趟了,也不知道是真看着我不会干着急还是怕一柴火连同他们家院儿也烧了!”温树对于那口大锅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愤愤不平,大厨级别的水平,不能坏在不会烧柴火上啊,连这玩儿意儿都他妈玩儿不转,还有什么脸瞎显摆做饭一绝?   “你别贫了,能不能跟我说完再忙你那一摊子事儿。”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后儿跟我把奶奶接回来,你就回去吧,医院正经的工作你不能因为跟我这耗两个多月,别跟我似的最后落了个除名,我以后真不用胡竞给我使绊子,我自己就先把自己的路绊死了,我无所谓,我跟着奶奶一起过。大树,你听我说完你再走啊……”梁泽都快急了,昨晚上在医院走廊温树背着他出去接的是王哲思打来催他回去上班的电话,他悄摸摸的躲门后头都听见了。   “哎?对啊,梁子,我们能在村里开个小诊所啊,咱两都是医生,村里老爷子老太太这么多,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跑乡镇卫生所去,行啊,梁子,这主意不错啊!”温树大步迈过去一把把梁泽就着坐着的姿势抱了起来。   “大树,大树,你撒手,我跟你说正事,你干嘛啊!这么抱我,你回头再把我摔了!”梁泽捶了温树一脑门。   “撒手啊,行啊!哈哈哈”温树两手一松,梁泽就势朝后倒去,温树一上身就把他压在身下。   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了。   禁欲了两个多月,此时这么一玩闹,压在身下的梁泽和趴在身上的温树,两人都没来由的像点了暂停键,谁都没动,却又谁都粗喘了几下,气息互相对着暧昧的喷到对方脸上。   “大树,你听我的,回去上班吧。”梁泽吧字还没说完,温树就堵着嘴唇一阵猛烈激情的亲吻。   温树嘴上没停,伸手褪下梁泽的裤子:“梁子,这辈子,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听完这句话,梁泽死心了,温树想做的事儿,从一开始对自己说的那句“我想上你”就能明白,温树从来都是秉持践行,话音一落行动派,这种事,只要是他自己拿定了主意,梁泽不可能一两句话就说的动他。   “温树……唔你……嗯最好……唔说到……做到唔。”梁泽搂着温树的脖子,死命的收紧抱牢,后半句随着温树有节奏的顶弄愣是没说出来,梁泽想说:温树,这辈子,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   两人赶着二月初二龙抬头就把奶奶接回了老房子,又过了一两个月,气温渐渐回暖,春天也渐渐接近了尾声,日子就这么一波热浪赶着一波热浪的渐渐红火了起来。   温树那天受到梁泽的启发,真就忙活着跑前跑后办/证盖章开诊所,跑了一圈问清楚需要的证件,经过乡镇和县里卫生局领导同意,小诊所真就指日可待,填表那天,温树郑重其事的把梁泽两个字写在了上面,还回头乐着跟梁泽玩笑了一回:“我把这个当结婚证书签了,填的还是你的名字,你跑也跑不了了。”   梁泽赶紧上前扯过一看,温树规规整整写的就是他的名字,这下子让梁泽吃惊不小:“温树,你有病吧!我得欠你一辈子!”   温树笑嘻嘻地摸了把梁泽的细腰:“我追着你要一辈子账。”   温树抽空回去跑了一趟,正式跟医院提交辞职申请,着实让主任和王哲思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办/证前就把辞职的事跟温新海和李秀莲说了,父母倒也没有持反对的意见,这孩子向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当初考医读医就职于医院也没有经过父母这一环,在温新海和李秀莲看来倒是更愿意温树脱开医院的管束,能早日接手他们这个不大不小但是视若珍宝的公司,现在开个小诊所也是为以后接手做铺垫。   聊表了一下对梁泽祖孙两的慰问,又硬给温树留了一笔钱,温树没想要,可他们非说这是入股诊所的原始积累一定要给温树投资,温树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钱全用在了小诊所的医药建材开支用度上。   这一天,温树照例给奶奶兑药用药的时候,奶奶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暗淡的目光被温树看在眼里。   “奶奶,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奶奶乘着梁泽不在的功夫拉过温树坐在旁边:“叔儿啊,我知道小泽信你,可你千万不能突然撒手就不管他啊,我看着他可把什么都靠你身上了,奶奶直,你别怪奶奶说的多,你这孩子看着是不错,可是,他又没有个贴心的人儿在跟前儿,奶奶怕有一天你走了,小泽再受一次,我怕,我怕他受不住……”   说着奶奶就老泪纵横,也不知是担心梁泽受委屈,还是担心温树总有一天会离开。   “奶奶,您怎么说这话呢,奶奶,您放心吧,梁子和您我都管定了。”他一直压着梁泽不许让奶奶知道他们的事儿,他就是摸不透奶奶的承受能力,万一心脏受不了刺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奶奶有你这句话,奶奶就信你。梁泽以为没人愿意要他,他心里的苦,没人知道啊!”   “嗯?”   “那时候,梁泽的妈妈第一次不要他他还不记事,后来上了学小孩子都笑他没有妈妈。中间回来过几次,想要带他走,给他买了好多吃的玩儿的,他还小,也不懂,就跟着妈妈走了,走了没两天,又送了回来,说新爸爸不让他进门,把门锁换了。”奶奶喘了喘,顺了顺气。   “那他妈呢?”温树听着奶奶对他说梁泽的童年,不由的心就揪成一团,这个问题温树刻意压抑的避着,没想过让梁泽再回忆一遍痛苦伤心的过去,可现在听着奶奶又提起,温树不禁憋闷的难受。   “他妈妈把他送回来就走了,从那次之后孩子就病了,病了一场半年没再说过话,我带他去乡里县里都看了,大夫都说没事,可孩子就是没出过声儿。”   “奶奶,后来呢?”   “后来?后来,半年后他妈妈又来了,但是看了看,没带他走的打算,转身走了,孩子追到村子口了他妈妈也没再回头,小泽一急,扯着嗓子喊了一整天的妈妈,喊到天都黑了嗓子也哑了再没喊得动,我才把他抱了回来。我以为这孩子算是毁了,以后估计一辈子都不要说话了,可孩子坚强,从此之后再没提过一句妈妈,反而跟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放学帮我干农活,上山帮忙砍竹子,我给他做竹筒饭吃……”   想起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奶奶眼睛里溢出一股一股透明的悲伤,看不见却切切实实感受在温树心里。   “奶奶,梁子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十三年呢?”奶奶自那次被车撞了昏迷醒来后,温树听到过梁子对奶奶的忏悔。   “十三年,叔儿啊,十三年,奶奶老了,也没几天了,再让我来一个十三年,奶奶一定死死拽着小泽的手不让他走啊!”奶奶顿了顿,接着说:“小泽中学要毕业那年,他妈妈又来了,再三跟我保证一切都准备好了,要接小泽去城里上高中,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妈妈来要儿子,奶奶没有阻拦的道理啊!小泽一放学就要被妈妈强行带走,还哭着跪着求着拽着抠着我的手不要走,我咬了咬牙,一甩手才看着他妈妈硬拖着出了门。”   温树渐渐不说话了,后来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了,梁子的妈妈把他带到寄宿高中,他以为最亲最近的奶奶也不愿意要他,要强的梁泽从此之后再没有回过妈妈家,也没有回过奶奶家。   梁泽以为没人爱他,没人要他,更没有他能待着的地方。三年没要过妈妈的一分钱,学费和生活费不是学校减免就是自己勤工俭学,为了上大学,梁泽专门挑的能有全额奖学金的学校……   “叔儿啊,奶奶没几天了,小泽奶奶交给你了,你帮奶奶顾着点儿,好吗?”奶奶的声音还在温树脑海中回响。   温树安顿好奶奶睡下,起身去诊所找到梁泽,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轻轻的轻轻的扶着梁泽的脑门,带着浓浓的深情还有一丁点的伤感和心疼,闭着眼睛慢慢用自己滚烫的双唇贴上了梁泽光滑明亮的额头……   “梁子,我爱你!”   以后我是你的,只有你能不要我,我绝不会不要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完结!明天更番外,大树底下好乘梁的由来^-^ 终于完结了,原计划十万字的处女作,完结在了梁泽最开始最起初的童年经历,本来最后一章想写当初开文时脑海中浮现的文名——大树底下好乘梁的场景,但是临时决定这一章要单独拿出来放一章郑重的番外^-^ 再一次感谢每一位追文追到现在的小伙伴们,真的是你们一次次的点击给了我巨大的动力和无限的信心,爱你们,笔芯! 还有动力写新文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新文过一阵子会开,重生,强强,腹黑霸道攻和身残志坚受,希望你们会喜欢@-@   ☆、番外之大树底下好乘梁   夏日就这样悄摸摸地来了,让人毫无防备,就像昨天还能吹着舒爽的春风沐浴着和暖的阳光,今日就得躲在屋子里扒着冰箱的缝隙得一片刻的凉爽。   可惜,这样一个大山旮旯里的小山村并没有冰箱这样高大上的物件儿,兴许,别人家儿有,但在梁泽奶奶这儿,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就算有,好吧,一定也是温树从城里拉回来的。   奶奶已经有日子没叫唤喘不上气儿来了,腰骨自从去年被邻居林叔叔的农用工具车撞了那么一下子之后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奶奶总是得白天太阳好的时候被温树抱着坐在新置办的轮椅上推出院里去晒晒太阳,赶着日上三竿前再回来接着躺着,得静养,急不得。   梁泽的小诊所,对,现在应该就叫梁泽的小诊所了,因为这个小诊所自打开业那天起,梁泽就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泡在里面,很不得把奶奶也接过去跟他一起坐穿诊所,温树就像是闲人一般经常推着奶奶坐着轮椅在村里陪着这家奶奶唠唠嗑,那家爷爷拉拉家常。   可说着吧,村里人过了段时间都在背后议论,这家小诊所别看了每天是梁家奶奶的孙子看着,实际上吧看病的还是那个小温大夫,有个血压高缓不过气来的时候还是得找那位他们家里的小温大夫才管用,人们只知道那是小梁泽的朋友,可这朋友忒够意思了,又照顾奶奶又帮忙看病的,去城里进药都是这小温大夫去的,他是他家什么人儿啊,可大家议论半天,架不住受这小温大夫的实惠多了,都觉得小温大夫简直是老天爷给他们村里派来的活菩萨。   渐渐地,只要有上了年纪的长辈进门,梁泽就习惯性的头也不抬甩一句“里面呢!”就低头再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今儿后晌午睡起觉来后面三四排远的李大爷渡着步子转悠进来,就看见梁泽趴桌子上算账,边算账还在手里边摆弄着温树前几天在这小诊所里给他用曲别针折的一个心,温树总是惯用这些细小的细节一点一点腐蚀着梁泽的心。   梁泽甩了甩头,想到这一刻难免会接着想起折了这颗心后,温树把诊所的前后门一插,顺手套了件白大褂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把同样套着白大褂的自己弄的意乱情迷,□□迭起的。   温树美其名曰:“制服诱惑!”   梁泽笑了笑:“我自己每天白大褂难不成看着同样是白大褂的你还能起反应?”   温树回以一整套诠释“起反应”的过程,不止起反应,还会让他□□,欲罢不能。   梁泽甩了甩一片潮红的脸,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的琢磨着什么药缺了,该进什么药了,听着李大爷的响动声儿,头都没举一举就一句:“里面呢!”   “小泽子啊,我见你那会你才这么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个儿了。”   “爷爷,您昨儿跟我说的就是这一句。”梁泽调皮的逗了逗李大爷,说着是大爷,可人家比自己奶奶也小不了几岁。   “是吗?谁知道啊!”李大爷也没当回事,慢慢悠悠的往院儿里走。一进院儿,就看着满院子的黑烟,赶紧喊着,“哎呦,大姐姐呀,你们家小温大夫这是又点火呢吧,又冒了一屋子的烟,你不嫌呛啊!”   “啊?李大爷来了啊,呛吗?我刻意挂了块帘子啊!”温树一听着说呛,赶紧掀帘子看看是不是真能呛到隔壁屋的奶奶。   从窗户上望进去奶奶屋里并没有明显的烟雾,温树才稍稍停停手洗了洗准备去奶奶那屋儿,这烧柴火的事儿搁置了大半年了,刚刚又研究了半天无果,温树也没多大兴致了。   “他大爷,进来坐吧,我不呛,小叔儿给我闭着门呢。”奶奶在屋里也喊着,生怕老头子老了听不见。   温树扶着李大爷进了奶奶的屋:“我们院儿前的小厨房不是改诊所了吗,这大半年的尽在奶奶屋里炒菜了,昨儿我把西屋收拾出来了,奶奶这儿三间房子,那间就当厨房了!”   “那你睡哪儿啊。”奶奶忍不住问道。   “啊?我啊,我跟梁子挤一屋儿就行。”温树心下窃笑,我就天天都跟梁子一屋儿呢,您不知道吧。   “奶奶,让他睡院儿里得了!”梁泽不知道多会儿也跟了进来,嘿嘿地冲温树笑着:“你不嫌屋儿里热吗?睡外面天然的,多凉快。”   “那我倒是凉快了,满树林子里的蚊子也都该享福了!”温树瞥了梁泽一眼。   “那是,你肉多甜,嘿嘿。说吧,让我今天早关门,干嘛呀?”梁泽拉过温树跟自己挨的近了点。   “我不香,你香!”温树压低了声音跟梁泽小声的笑成了一团,“我带你出去溜一圈去,这么热的天,别闷坏了。”   “奶奶,您和李大爷聊吧,刚给您煮了馄钝估摸着您这会儿也不饿,我给您把小干粮和几个小菜搁窗户台上,您要饿了就啃几口,我带梁子出去转转去,晚上回来晚,您就别等我们了,您先睡吧。”温树跟奶奶说完就推着梁泽的腰连挠带痒的打闹着出去了。   前几天温树去城里进药的时候走岔了迷了路,偶然发现隔两三个村子竟然有个风力发电厂,成片成片的大风机,好看极了,当时温树就想着要记下路,回去带着梁泽一块儿来。   这会,温树的小越野两面窗户都开着,一股油门就迎着满面温热的风呼呼的行进在眼前就是成片大风车的小道上。   “啊,好凉快,大树,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绝了!”梁泽探着脑袋任凭舒爽温暖的风轻轻拂过脸颊,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清新宜人的美好。   “我还找着个更绝的地儿,嘿嘿。”温树斜着眼睛得意的显摆。   没多长时间,温树的小越野就停在了一个方圆几百里都一马平川却唯独这一小片却笼罩在一棵参天巨树下的阴影处。   梁泽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眼前这颗足有四五个人才能合抱的粗壮的树干,像画儿里似得那么不真实的茂盛的树冠,还有熙熙攘攘钻在树叶里的小鸟……   “大树,你就跟他似的,把我全笼在下面了。”梁泽笑眯眯地。   “漂亮吗?”温树闭着眼睛吸了口绿油油的透着清新的空气,宛如第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梁泽。   “嗯,挺漂亮的,我给他起一名儿吧!”梁泽摸着粗粝还有些喇手的树干。   “起什么?”温树睁了睁眼睛,看见了一副一棵巨大的榕树下站着一位清新傲立的美人儿图,眉眉眼眼,白净皮肤,削瘦凹凸的身材,霎时间冲击着温树所有的脑细胞,每一条流着滚烫血液的奔腾着的血管都在叫嚣着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   “大树啊,你的名儿给他吧!”梁泽忽闪了忽闪长长的睫毛,殊不知此时的温树早已是翻江倒海般的沸腾。   “凭什么?我不要,他有名,他自己叫他自己的榕树就挺好,跟我抢什么?我就是你的,我的名字也只属于你!”   温树靠近了梁泽,把他一步步的推向这棵树,双手牢牢锁住了梁泽固定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喷薄在红润的脸颊上方。   温树伸出了右脚慢慢的分离开梁泽的两脚,梁泽重心下移,温树低着头,右手勾了勾梁泽快要含在脖子里的下巴,重重一抬,翻搅着红花的舌头长驱直入深深的抵达梁泽的喉口……   夕阳西下,柔软灿烂的余光照射在大榕树下,远处随着风儿转动着的根根大风车,都在为树下的这对儿天作之合摇旗呐喊,鼓掌助威。   从日落吻到天黑。   再从天黑缠绵到天更黑。   “你要想起名,叫树梁吧。”温树喘着粗气席地而躺,右胳膊枕在脑后,左胳膊环过还在余味中的梁泽。   “为什么……不叫,梁树?”梁泽也枕在温树的肩窝上闭着眼睛缓缓神。   “没这个词组。”温树也闭上了眼睛。   “大树,躺一会起吧,这空旷的跟个大草原似的,待会叫人看见。”梁泽有些担心的环顾了下四周黑漆漆的“大草原”。   “不起,看见了也没啥,我们这叫大树底下好插梁!哈哈哈”温树为终于找到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而欢欣鼓舞,睁开了眼睛大笑着差点笑背过气去!   梁泽顿时红了脸:“你说什么呢,人那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对啊,大树底下好□□嘛,哈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笑喘不过气来了。梁子,你说你想得到我们真有一天会在一棵大树下操到昏天黑地吗?哈哈哈”温树说完还不忘使劲盯了盯自己的下面,又盯了盯梁泽的下面,然后又一阵笑到不能自拔。   “你有病!”梁泽也被温树逗乐了,往上够了够,够着笑到裂开的大嘴一口含在嘴里,叫你再说!   温树被突如其来的堵上了嘴巴,笑的一半硬给憋了回去,憋得气往上走,都想从瞪大了的心灵之窗往外钻。   半响,梁泽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温树的双唇,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梁子,你看!”   梁泽顺着温树的目光所及,也抬头望去。   一整片画布般的夜空,繁星璀璨,深邃而又明亮,忽大忽小闪闪发光的群星,广袤无垠的宇宙,奔腾不息,流光溢彩的生命,短暂却又美好。   温树说,这一刻,一双人,比永远还会远……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树梁要告一段落了,胡竞和王哲思的番外就没有这么急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只要你们想看,我就写^-^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